高考过后没多久，栀子看完了我送给她的那本《黄金时代》。她打电话悄悄地告诉我说，那本书是个小黄书。
“我就喜欢看这种书。”电话挂掉之后，我对她讲。
栀子是第一个送给我书的人，那次也是我第一次送书给别人。栀子考上了自己梦想的大学，我上了一个三流学校。我们两个人还在同一个城市，更确切地说，我是追随她的脚步。
那个暑假，我跟着别人去苏州打了两个月的暑假工，是个电子厂，日子枯燥乏味。偶尔会给栀子打电话聊聊天。两个人相距千里，隔着时空，脑海里充满了美好的回忆。
回家以后，请栀子一块吃了个饭。栀子说，她想让我陪她一起去学校。她学校开学早几天。到她学校以后，我在附近住了下来，等待开学。栀子开始军训了，我就在她学校瞎逛。她学校很大，校园很美丽。那时因为刚进入大学，对大学生活充满了向往，觉得一切都是美的。
那天，我见栀子穿着军装，脸热得通红，汗直往下流，竟然心生怜爱。我或许就是在那一刻爱上了她吧。爱上一个人，有时候是一瞬间的事情。军训时栀子每天都很累，但是每天晚上都会陪我在校园里随便走走，她腿脚很疼，我们就在湖边坐一会。还是和以前一样，她很能说，一直说个不停。刚上大学，虽然军训有点辛苦，但是还是抑不住心中的欣喜。
有一天晚上，我们在校园里转了很久。栀子说她实在是走不动了。
“要我背你？”我笑嘻嘻地问。
“想得美，占我便宜。”栀子笑嘻嘻地说。
路上人少的时候，我背着她回宿舍。她很瘦，我能背的动。再说了，这样一个漂亮女孩，不背白不背。偶尔也碰碰她的大腿和屁股，她就打我。这家伙在背上还瞎指挥，一会要走这，一会要走那。
她军训结束后第二天，我们一起去外面看了电影，吃了饭，还喝了一点酒，栀子也没回宿舍。我现在想起《挪威的森林》里，渡边和直子睡的那一晚，他说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我觉得这不是对不对的问题，到了那个时刻，情到深处，若是刻意压抑，倒是犯了矫饰之罪。
对于这样的事情，很多时候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那晚我们都是第一次，栀子动情地对我说，她永远都是我的。我也永远是她的。
我后来经常想，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每每读到王小波给李银河写的那些情书，就觉得美好，当然也认为王先生撩妹套路挺多。我和栀子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两个学校之间一小时的车程，我也经常给她写信。我始终觉得写信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有人说，从前的车马很慢，路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我那时就已经觉得，这辈子只爱栀子一个人，无论到最后怎么样。
关于爱情，我并没有得到什么答案。我只知道，我爱栀子，要让她过得幸福。
现在，我们女儿一岁了，栀子已经吃得白白胖胖。我经常对她说，最多再胖十斤，要不然加上闺女，我真背不动。然后她就傻笑，真是一孕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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