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三年前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只知道不同学校之间的差异,对专业的不同并没有深入的感知。
直到现在大四,每个人在各自专业里经过三年多的沉淀,彼此之间对不同领域内的事物各趋敏感。
比如说刚司考完的小黛,我会在一些关于文章原创、照片版权等涉及法律常识方面的问题请她提供解答,也会听到她讲一些自己在实习期间见到的各种千奇百怪的纠纷问题。
去上海遇到外国人想要尬聊几句的时候,会立即打开X的聊天窗口,向他询问某句话如何礼貌又不失味道地表达出来。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以前对彼此专业的内容并无多大的感知差异,但是到了现在会明显感觉每个人在各自领域上的敏感度渐渐显现出来。
JC在韶关学临床医学。
学医和学法的人大抵都辛苦,特别是想要在这条路上认真走下去的人,更需要一种撇开急躁的耐心。
JC就读的临床医学是大学五年制,大四下学期开始实习。第五年我们已经毕业出来工作时,他们还要再付诸上一年的实习时光。
今年暑假,他自己在市区中心医院找了一份实习。
每天赶最早的那班公交车,中午在烈日下再次等候那趟拥挤的公交。回家吃饭午休,洗个澡差不多又到了上班时间。烈日当头,好不容易降了温度的皮肤随即又裹上一层热汗。
带他的医师严厉,一对紧皱的眉头常常挂在眉梢。JC负责一些枯燥单一的基本工作,却要随时接受他严厉的医学提问。有的时候会突然答不上来,医师原本就苦大仇深的脸色再次裹上一层不悦。
实习生,人微言轻,战战兢兢。但我从未听过他抱怨一句。
就连上次暑假和我见面,他也是带着可能会被带领医师责骂的风险,在他没有好脸色的默许下才得到了不用上班的一天。
我们每年见两次,寒暑假各一次。
那天晚上我们依旧聊到了深夜,各自交流那些彼此缺席的日常。
那次印象最深的是,他说他要去捐造血干细胞。而且已经配型成功,通过体检,就剩下等待通知捐献最后一步了。
我听了有点惊讶,献血是我当时能够理解的范围,但是造血干细胞是相对陌生的一个词汇。而且如果真的全部条件吻合配要捐献,还要从韶关颠簸到广州,出于种种考虑,我更希望他不要遭这番折腾。
他耐心细致地解释,造血干细胞捐献对自己身体并无大碍。面对十万分之一的配型成功率,如果成功,是缘分,更可以使一条垂危的生命得到鲜活。是能力范围内的事。
他心意坚定,并且后来还特地致电医院,询问进一步的结果,可否进行最后的捐献。
那晚我听着他平静地讲述着这件事情,清冽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眉眼上,筛出了坚定的意味。
02.
后来开学就在我快忘记这件事的时候,他跟我说他来了广州六天。
怕身边的人挂怀,于是选择在顺利捐献后才告诉他爸爸妈妈,还有我。
他一直是这样一个行动多于言语的一个人。
我没有多问他是如何在繁重的课业中抽出六天时间,孑然带着一身冷静到广州做造血干细胞捐献;也没有细问他如何放下本可以避免的疼痛和折腾,这般平静地给予了别人生命和希望。
感动之余,觉得医者仁心。
想起暑假那一晚我们在夜色中交谈,彼此对自己的专业和未来表示了淡淡的迷茫。此刻,即便我不知道他以后在学医上会有多深厚的造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以后绝对会是个善良的好医者。
JC,承蒙你的出现,在这个每个人都过于专注自己的时代让我深刻体会到善良。
原来二十多岁的年纪里,并不只是单纯地为自己而活,也有成全他人的一份能力。
为你感动,也为你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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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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