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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女友阿芳〔言情〕

我家的女友阿芳〔言情〕

作者: 雁韧 | 来源:发表于2019-02-03 06:40 被阅读9次
    我家的女友阿芳〔言情〕

          我家的女友阿 芳〔言情〕

                                        吴鸿勇

    我现在要讲的,是六年前,那个中秋前夕的故事,可我记得一清二楚,历历如昨。

    那夜,我正在灯下写字。老伴在客厅唤我,说阿芳来了。放下笔,我想到客厅同她坐坐,聊聊天,她却笑吟吟的,随我老伴进了我的书房。

    老伴招呼她坐下,对她说:“阿芳,你如此艰难,还来探望我们,有心了。你在港城动手术时,我们都没去看看你,真过意不去!”

    “哎呀,涓姐,你俩年纪比我大,那时候,韧叔腿伤还没好,上车下车都不方便,平时你们帮我还少么?我怎敢要你们去看我啊!”她说,“我来看看你们,是应该的。”

    我听了她俩的对话,心里既温暖,又难过。阿芳,你真是太难了,我又帮不了你。

    自从她的丈夫瑞病逝后,她带着两个儿子生活,尽心尽意培养他们读书。她一个人做些零杂工,收入既不固定,又低得不尽人意,每月还要交二百元房租。我虽然帮她申请了低保,也是杯水车薪,只顾得到最基本的生活而已。

    她苦苦地熬着,熬到长子可以出去打工时,她的身体却累出了病。

    有一次,她曾悄悄的告诉我老伴,她得的是子宫瘤,红滴沥不止,腰痛得伸不直,还强撑着去建筑工地做力工,半天下来,小腹痛得只能用手去捂紧。

    我知道后,力劝她去医院检查,好好治一治。她仍坚持去做工,直到有一天,她头一晕,摔伤了肩胛骨,无法再做工了,才在家休息。

    她后来告诉我老伴,那一段日子,恰逢暑假,幸好侄女来照顾她,要不然,大热天的,连抹抹身上的汗水,换洗衣服都难,那就更难受了。

    她经历过那么多苦难,意志却如此坚强,心胸又如此的宽广。这对一个多灾多难的女人来说,真的挺不容易,也挺让我感动。

    她肩胛好些后,即到农垦医院动了手术。留医期间,兄弟姐妹、儿子、侄儿侄女、外甥,轮番去看她,或守在病房里照顾她。人虽在病房里,亲情的温暖,却给了她战胜病魔的勇气和力量。一般人入了病房,多为愁眉不展,默然无语,她却含笑同亲人或邻床病友说话,如拉家常。

    她告诉我们,同房的病友,都挺羡慕她有那么多亲人,一个个对她那么关心,悉心照顾,说她有那么多亲人护着,连病都会好得快些。说这人哎,是儿是女,都得生多几个,有事能互相照应。

    她说邻床有一老妇,除了她那步履蹒跚的老伴,一日三餐给她送吃的外,没有一个亲友来探望过,真的很孤单,怪寂寞的,整天躺在床上默然无语,闷闷不乐,无病的人都难熬哦。

    阿芳笑着说,她那初中还未毕业的次子阿盛,身高就有1.75米,还会往上长的。长子却瘦小,戴一副近视眼镜,斯斯文文,看上去就蛮象个读书人。单亲家庭,生活条件差,无法供他上高中上大学,只读了两年中技,学得一种技能,实习期间就跟他叔叔去珠三角搞建筑装饰了。说至此,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理解的,阿芳。作母亲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多读书,多接受良好的教育,有一个更好的前程呢?生活的严峻和无奈,有时却超乎常人的想象。人在无奈无助中,受着种种生活条件的制约,要让梦想成真,总得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她说,她的次子生性活泼,挺逗,很调皮。在农垦医院照顾她的时候,见那么多护士岀出入入,便说:“妈妈,这里那么多靓女,让哥哥来照顾你多好,要是他在这里找个美女,今后有病有痛,就有人照顾你了。”

    还没待她开口,他姨笑道:“阿盛,你哥做工没空,你去帮他泡一个回去啰。”

    他也不知脸红,张口就说:“姨,人家一见我这张嫩脸,还不知道我是未脱花蒂的青瓜,幼稚的学生仔,懵懂少年,她们肯定瞧不上我的!”

    芳姐一边说,一边笑。我们也笑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的生活平平顺顺,谁知她心里的苦楚啊?她的苦衷,唯有同她关系密切的亲友知道。多年的交往,我和老伴都知道她是一个待人诚挚,热衷而大方的女人,她性格开朗,心怀坦荡,所以大家也乐意帮她。

    就是那年初夏,我因摔断右小腿胫骨,在家养伤,卧床休息,她隔三差五的买了野生青蛙送来,还向她熟悉的伤科医生要了一瓶药酒,帮我抹擦,按摩,以便舒筋活络。

    平时,我的老伴原本言语并不多,可有时候,她忍不住,总爱对我说:“阿芳一个人做工,三个人吃饭,还得供孩子上学,那么艰难,还象自己的亲人一样,从娘家提一斤鲜鱼仔上来,都提半斤给我们燉汤,她那分心事,真情,真是难得。你有办法帮她的时候,可得帮她度过这个难关哦!”我唯有点头,表示赞同,让这老太婆放心,要不,那一夜,她又会久久难眠了。

    当夜渐深时,阿芳说要回去。老伴递给她一盒月饼,一小袋香梨。她说:“涓姐,我家里也有,不用了!”

    我老伴说:“阿芳,自己人,你也跟我客气么?反正这月饼,都是提来提去的,你没必要再花钱买,提回去,到人家屋坐,可以当礼物的。”

    听我老伴这样说,她才欣然接受。此前,趁她俩将那盒月饼当球踢时,我从书橱里取出4本空白笔记簿,用袋子装好,顺势放进月饼袋,说给她的儿子学习用,她对我笑笑,并不推辞。

    老伴开门送客,阿芳高高兴兴,欣欣然开着电动车出了大院,老伴还站在榕树下,望她那远去的背影,就象自己的儿女回来,又开车出去了一样。

    老伴进来,还不忘对我说,阿芳真有心哦!

    我说,是呀,这样善良,这样懂得人情道理:的女人,却遭受生活的煎熬和病魔的折腾,这老天爷也真是不公平。

    老伴说,她的儿子渐渐的长大了,再过几年,她的生活会改善的。我点了点头,又拿起了笔。

    半小时后,我打电话问她,阿芳,你回到家了吗?笔记本里夹有两张钱,给阿盛作学习费用,他买纸笔也方便。

    阿芳说,刚到楼下,正锁车哩。韧叔,你怎么总是做这工呀?又给钱阿盛!我不能孝敬你俩老,心里就过意不去了哩。

    这有什么?我说,你难,我理解。

    她好一会沉默,我赶紧挂断了电话,心里却一次次地说:阿芳,你坚强一点,咬紧牙关,会否极泰来,你的身体会渐渐的康复,孩子们渐渐的长大,日子也会渐渐好起来的。

    2013年9月15日夜原作,2019年2月3日凌晨始整理,首发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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