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里遇见一只狗。
我来到那栋烂尾楼里,那只狗该躺在废纸壳上。但他不见了。墙上是人喷的涂鸦,油漆味还未散去,像是一股混杂着油烟的浑浊雨水味,扑鼻却不刺激感官。
我没找到那只狗。
一头奇怪的猪从楼梯走到我面前,他用两条后腿站立,抬起两条前肢将我扔进他身后的草笼。草笼是还未枯萎的藤蔓连接而成,虽然制造简易却又难以破坏。我翻身坐在草笼里,打量面前的那只猪。一只黝黑皮肤满身伤痕的猪。
那只猪朝我开口问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在找一只狗。”
“什么?”
“你有看见一只狗吗?”
“我们这没有狗。”
“我看见过他。”
“在哪里?”
“梦里。”
那只猪不再理会我,拖着草笼带我离开了烂尾楼。
楼外的场景不是我先前熟识的林立高楼。
天上的太阳,说像是太阳的殷红的诡异火球,足足十几颗爬在周遭漆黑的天空上。我们之间的距离仿佛咫尺就能触碰,在火球上不断流淌的液体像血液一样循环,我转头问那只猪,
“那些红色的火球是什么?”
“那是被困在天河上的蠕肋。”
“他们为什么没有光?”
“什么光?”
“照亮你们的天河的光。”
“蠕肋是我们降临的地方。”
“什么?”
“我们将幼体扔在蠕肋里,然后我们等待幼体的降临。”
“如果那些幼体没有回来呢?”
“那就是天河对他们的惩罚。”
从小我就开始焦虑。以至于时间是否真实的从内心穿透,我也不得而知。
在深陷极度内耗的日子里,我开始承受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折磨。时不时的呼吸困难与强烈的耳鸣,在路上突然出现的声音与疼痛,致使我敏感的情绪接受着强烈的震荡。
男孩把我叫醒,我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问男孩,
“我在哪?”
“你躺在十字路口。”
“你有看见一只狗吗?”
男孩看着我,奇怪的回答,
“我们这禁止养狗。”
“什么?”
“你住在哪里?”
我张望周围,熟悉的建筑与环境,
“我就住在这里。”
“这里?”
我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房子。
男孩离开后我敲响家里的门,一个女人从屋里开门,她看了我一眼说,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女人把饭菜端到桌子上,接着问我,
“你又去找狗了?”
“是的。”
“你找到了吗?”
女人穿着红色的长裙,戴着模糊的眼镜看向我。我的身体一阵眩晕,像是回忆喷薄而出,却又被堵塞闭卷。
“我没有找到。”
“你怎么了。”
“我梦见了一只狗。”
“我知道。”
“可我没找到他。”
“是的,你没找到。”
“你有看见一只狗吗?”
“不,我没有看见。”
我抬头看见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把白色风衣脱掉就要离开,我想要站起来却浑身无力扑倒在地板上。我问女人,
“你要去哪?”
“我要去做饭了。”
我站在那里沉默着,空气里是刺鼻的沉闷油漆味。
战争到了僵持阶段时,突然所有碰撞厮杀的猪都不受控制的吐出乌黑的机油般的液体,一根根细长的线从他们的四肢头部钻出,线的另一头一直延伸到天上。
天上十几个滚圆血红的火球一点一点流淌着鲜血,天空被那些猪身上的伤口扯出的线撕开无数的纹路裂痕。
随着越来越多的猪从身体里扯出线,天空像薄纸一样被剪刀剪碎,轰然着摇摇欲坠。
我麻木的瘫坐在草笼里。我看向面前发生的一切,有些难以接受地张开嘴巴,我想要喉咙发出点什么声响,可是喉咙却僵硬无法动弹。
天空分成一瓣一瓣的纸张砸向地面,我抬头看见那些线缠绕在一根根巨长的手指上,那些手指因为交缠在一起被迫机械地做着重复的卡顿动作,而那些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着的猪吐出的机油液体,正是那是些被线缠绕过紧的手指从缠绕处流入的机油。
我的大脑炸裂似的一片空白,我看着战场变成地狱,天空坠落,山林倒塌,猪群像一个个机械零件般上下漂浮。
分明该惨叫声响络绎不绝的时刻,却宁静的沉默不语。
等我再次睁眼,那只猪站在我面前,身后是浑圆的火球狰狞的挂在天空。
我问那只猪,
“你要做什么?”
“我们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们的族群被控制着。”
“什么?”
“蠕肋控制着我们,我们做不出别的行为。”
“你们要反抗吗?”
“我不知道。”
“你们长相不同,性格不同。”
“什么?”
“你们有自己的思想。”
“所以我们不想这样。”
“我也不想这样。”
“可是蠕肋知道的很快。”
我指向身旁陡峭的悬崖,朝那只猪说,
“你可以跳下去。”
“去哪里?”
“去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女人牵住我的手,
我抬头看着女人,女人依旧穿着红色的长裙,女人问我,
“你找到那只狗了吗?”
“没有。”
“这里现在禁止养狗了。”
“... ....”
“所以你找不到那只狗了。”
我推开喷满涂鸦的铁门,顶楼的墙壁上是各种涂鸦,我爬上栏杆,天上没有十几颗火球,对面的烂尾楼里也没有伏在废纸壳上的狗。
我站到栏杆上,俯视下面渺小的模糊的陌生的地面。
“如果身体被缠困,只拥有思想那有什么意义?”
那只猪最后看了我一眼,说罢便跳了下去。
老妇人推开烂尾楼的铁门,问我,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看见一只狗在这里。”
“这里没有狗。”
“你一直在这里吗?”
“我一直在这里,我没有看见狗。”
“可我看见了。”
“你没有在这里,你怎么看见的?”
“我在梦里,看见了那只狗。”
“那只是你的梦,这里没有狗。”
先前那只猪被线贯穿全身横躺在我身边,他张着嘴,呜咽着问我,
“我们被控制着。”
“是的,你们被这些线控制着。”
“你看清是谁控制着我的线了吗?”
“是一双手。”
“谁的?”
“我不知道。”
“我知道了。”
“是谁的?”
那只猪没有回答我,他死死盯着我,再也没能闭上眼睛。
这些猪被赋予了不同的性格与模样,却又无法脱离控制任其行动。他们在经历过被吃的恐惧中幸存下来,以为能获得所谓的自由,却又身不由己且不自知,任由自己的躯体被冰冷的机器规矩地操控着。
为什么给他们独特的思想与性格,却又强行操纵他们的身体。
女人朝我跑来,她的红色长裙一点点朝我的体内涌入,我躺在柏油路上,闻到一股腥臭的机油味,我闭上眼睛,再也想不起来那只狗的模样。
我又看见了那栋烂尾楼,伸手就能触碰的距离。
我想起他们说,那里没有狗。
但我不想看见那只狗了,我情愿画地为牢。
文/楼旧闻
我试图 成为我.
简书还不优化一下吗
才编辑两千字的时间就卡了好几次
不止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
我寻思我手机天玑9000也不能带不动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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