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棠扔了烟头在地上,用鞋将它踩灭摇头说:“那也有可能是当时子弹只进入她的皮肤,而在她摔倒之后,子弹挤破了她的血管才导致流血。”
“……”
许长安张了张嘴,想了想又举证:“那当时她的眼睛是红的,后来又好了,这一点,对方辩友又怎么解释?”
“辩友?”云景棠疑惑地看向他。
“呃,您怎么看。”许长安吸了吸鼻子。
“可能是眼病。”云景棠立即说,然后等着对方继续举证等他反驳。
许长安握了握拳说:“那你的意思,他们就是得病了,对吧?”
云景棠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开口说:“而且,你竟然会治这种病,得这种病的人有十来个,你为什么之前不出手?是想在我面前表现一下想升职?”
许长安看着他眼里的不屑突然想要暴走,之前,之前小爷我还在未来当我的实习鉴宝师呢!
但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我才找出对付他们的办法,而且事情很严重,必须找到根源,不然,会死更多的人,我得知道那东西的目的。”
是的,这才是最重要的,管他误会什么,等把这事解决了,看他有什么话说。
许长安心想着拿起杯子来喝了口茶。
云景棠想要诈他,可是却见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小小年纪的脸上多了一层并不属于他的成熟感来倒让云景棠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了。
说呀,继续举证呀,怎么突然国仇家恨起来了?这让我怎么接?
“那什么……”他正要说话时,突然看见有个妇人从外面匆匆地跑了进来,扒着门框冲还在和面的老板娘小声喊:“他嫂子,你家老大在吗?”
许长安也回头,看见那个妇人脸色有些苍白,一面问还一面朝里间看。
老板娘放下面走过来打量着她问:“咋了?我家老大出城了,出啥事了,快进来说。”说着示意她进来。
妇人坐在柜子旁边的椅子上,两手紧紧握着又放开,看着老板娘急切地说:
“今天傍晚时候,我家小丫去河边洗衣裳,回来的时候说自己头晕,我一摸,她脑袋真烫,就让她歇着还给找了药片吃,可是刚才突然不行了,又吐又发烧,全身还抽,眼睛也张不开,小脸发青,直喊说她来不及了,一个劲地往被垛下面钻。”
她说着抬手抓着老板娘的手不放,眼泪顺着面颊往下流,“我咋办哪,就这么一个闺女,让郎中看了,郎中看不了,我这才来找你,让你家老大给看看,他学西医的,应该有办法,求求你们,救救我闺女。”说着就要下跪,被老板娘一把扶住。
“哎呀你这是干啥呀,先别急,让我家老冯去给你找大夫,老冯——”老板娘冲对面喊,冯老板正跟对面的老板说话吸烟,听见她叫,几步跑了回来。
“怎么了?”
他问一眼看见了那个妇人,“这不是柳家弟妹吗?出啥事了?”
两人把人扶起来,又听那妇人把事跟老板说了一遍。
老板转身去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个罐子,里面哗啦啦地响着,他伸手进去拿出了一块大洋来给她,“走,我带你找大夫去。”
那妇人推搡着说:“我不能要你们的钱,你们也赚钱不容易,大医院的洋大夫咱们请不起的呀。”说着又捂脸哭,对面老板和一些食客也围在外面看热闹,听了她的话一个个也都是面面相觑。
这一来倒把小林给惊醒了,茫然地张开眼睛揉了揉脸,再抬头看许长安,发了发呆,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没肉身了,神情又落寞下去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走吧。”云景棠一看这吵吵嚷嚷的也谈不下去了。
这么想着摸出来一块大洋压在茶壶下面就要往外走,许长安也赶紧跟着起来,走了几步又折回去拿帽子。
我竟然当了民国的警察,林老师啊林老师,你敢想么?
许长安捧着帽子这么想着往外走。
“老板我们先走了。”云景棠跟老板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一面又回头看了眼那个妇人,门外的人看见他又看见身后的许长安,自觉地避开一条路来让他们出去。
许长安走到门口时,突然抽了抽鼻子,立即停下了脚步转脸去盯妇人的脸。
云景棠都走出来了,再回头发现那小子并没有跟出来,转个身等了等,却看见他竟然上去抓人家妇女的肩膀,把人家吓了一跳又赶紧折回去。
此时他听见那小子说:“你给我下来!”说着在妇人肩背的虚空处抓了一把,似乎拎住了什么东西往地上一惯。
一圈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回头盯着他。
“你干嘛?”云景棠问许长安。
许长安略带尴尬地看看他再看看众人说:“嗯,我说我抓着个蚊子,你信吧?”
蚊子?你他娘有病吧?别看人家快急死了,你给人家抓蚊子?
好想毙了他啊。
真特么丢本所长的脸!
这货哪来的?
云景棠咬着后槽牙盯着许长安那张脸想。
而许长安觉得有些尴尬,周围的吃瓜群众都觉得尴尬。
这小警察脑子没事吧?
其实,许长安抓的,是小林。
他本来还在打量那个一身沉重阴气的妇人,却猛然看见小林像只猴子似的跳到她头上猛吸,跟个瘾君子似的。
他冲上去一把掌把他扇了下来,现在小林躺在地上还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他转身朝其他人拱手道歉:“刚才莽撞了,惊扰各位,那个,这位大婶,我想,能带我去看看你家丫头吗?”
他刚才听了大婶的话,可能,大概,也许,她家丫头撞邪了。
云景棠本想着立即思身走掉,再不会跟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见面。
可是听他这么一说,一时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些好奇心,站在门外看那妇人的反应。
妇人本来就被他吓了一跳,但一回头发现是个警察先生,虽然不知道他刚才发什么疯,但是这要问了也还是恭敬地站起身来怯怯地点了点头说:“那就有劳警察先生了。”
说完抹抹眼泪,刚才被那么一吓,伤心劲倒是给吓没了。
许长安点了点头又看看门外的云景棠,几步走过去对他说:“云所长,那什么,我跟着去看一下,要不然,您先回?谢谢您请我吃晚饭。”说着戴了帽子就要走。
“我跟你去。”云景棠说,一时起了兴致,没别的,就是单纯的想看热闹,或者抓住他什么把柄好治他的罪。
他依旧觉得这小子跟那个传染病有关系,或者就是邪祟,也说不定是一伙的。
现在这种乱世,什么人啊鬼的都想赚一笔,但是在他云所长的眼皮子底下玩这套,就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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