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在孤儿院的生活经验,我很轻易地就能看懂杨欣欣的心思——她很苦闷,却无人诉说,她有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能够给我带来好处……
由于杨欣欣的资助,我和其他四个孩子终于能够出去上学了,十岁的我混在一群七八岁的小屁孩中,看着他们幸福地吃着零食,说着爸爸妈妈,我只能孤独地窝在角落里,羡慕地看着他们。
大家渐渐熟悉之后,不少孩子开始嘲笑我是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不过很快他们就再也不敢嘲笑我了——我将他们都打了。
为了不让他们回去告状,我也学着院长的样子吓唬他们,这招很好用,至少从那以后,没有人敢再欺负我了,当然,他们也没有人理我,不过无所谓,反正我也从来就没有过朋友,友谊什么的,是最没用的东西,吃不饱,穿不暖,更不能带给我安全感。
孤儿院离学校很远,杨欣欣就和学校及孤儿院商量,在教职工宿舍里腾出了两间屋子,给我们三男两女五个住,我们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脱离了孤儿院的掌控。
越长大见识得越多,我就越能明白,傍着杨欣欣有多重要。
周末我会走去杨欣欣家里,以感谢她为借口,帮她打扫那个金碧辉煌的屋子。我知道杨欣欣最爱花花草草,于是就跟园丁伯伯请教各种园艺;我知道杨欣欣不喜欢吵闹,我就安安静静地做一个隐形人;我知道杨欣欣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那煲汤的绝技,我就缠着她,让她教我各种煲汤的方法。
当然,我不会每个周末都去,毕竟远香近臭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每隔上几个星期,我就会用学业太重为借口,不去杨欣欣家里,使杨欣欣觉得少了我像少了点儿什么似的,而且又很满意我的认真好学。
杨欣欣对我满意极了,真心拿我当女儿看待,只是她的丈夫,那个姓什么栾的男人,每次看我都跟看垃圾一样,没有一丁点儿的好气,可我不在乎,只要杨欣欣不赶我,他才懒得理我。
我从十岁到二十岁这十年里,几乎都是伴在杨欣欣身边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得知了更多人所不知道的内幕,也才知道,原来黑暗的不仅仅是孤儿院,这些所谓的深宅大院里,也不见得干净到哪里去。
杨欣欣和她的丈夫栾正东没有孩子,明面上的原因是杨欣欣不能生育,可事实上,我和杨欣欣一起去体检过,医生不止一次地说过,杨欣欣的生育功能没有任何问题。
栾正东每天不论多晚,喝了多少酒,都会回家,绝不在外过夜,这些年来,也没有传出任何绯闻,身边别说二奶小三了,就连个暧昧的对象都没有过。
可是他们夫妻是分床睡的!
看到杨欣欣和栾正东面和心不和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生活的苦痛,远不止一种,每个表面光鲜亮丽的人生,一转身,也许都是面目全非的狼藉。
我二十岁那年,杨欣欣喝得烂醉,抱着我叫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哭得昏天暗地,吐得一塌糊涂。
我拖死猪一样地将杨欣欣拖进浴缸里,帮她洗刷干净,拖回卧室,就这么守了她一夜。这一夜,没有白守,我得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栾正东回来见杨欣欣喝得烂醉,拍拍我的肩膀说了声:“辛苦了。”接着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里,再也没有出来。虽然只这么一句,只这一个动作,但我还是明白,从今天晚上开始,栾正东心里,记得我这个人了。
睡在床上的杨欣欣说了半宿的梦话,嘴里除了叫着“程楠”这个名字外,就是哭诉“我错了,不要不理我”。程楠!这个男人大概就是杨欣欣心底最秘密的所在了吧!
第二天,杨欣欣醒来以后,不停地追问我昨天晚上她自己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只搪塞她说吐了,还不停地要水喝,虽然杨欣欣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没有什么证据,只能作罢。不过对我,却刻意地疏远了些。
由于杨欣欣实在是太小心谨慎了,我不得不更加收敛,努力的学习,接连跳级,让杨欣欣加倍满意。毕竟,我的生死存亡,大部分还得仰仗她提供资金。
25岁那年,我大学毕业,又回到了杨欣欣面前。那年杨欣欣40岁,栾正东45岁。
我正是花般的年纪,栾正东也散发着成功男人的成熟魅力,唯独杨欣欣,却给我行将就木的腐朽感——那种腐朽感不仅仅来自于外表,而是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死气。
杨欣欣整个人老得我都快不认识了,如同被吸干了养分的干树皮,虽然她擦着最贵的化妆品,每天做着各种保养,可还是抵挡不住衰老的脚步。
毕业那年,正逢非典,我变以此为借口,没有出去找工作,在家里和杨欣欣培养感情。我这个名义上的女儿每天给她煲汤,陪她解闷,揣摩她穿衣打扮的喜好,尽我最大的能力迎合着杨欣欣。
回报也是丰厚的。一直没有孩子的杨欣欣这次,是真的将对孩子的感情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和我的“母女”之情迅速升温,恨不得每天都缠着我。
非典很快就过去,为了更加接近杨欣欣和栾正东的内心,我没有接受杨欣欣的建议,进入栾正东的的公司,只找了一个每个月800块钱底薪的业务员工作,每天为了签单,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见我对“自家企业”没有企图,栾正东也对我有些刮目相看,杨欣欣就更不用说了,每次我去看她,她都唠叨着我又瘦了什么的话,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成为杨欣欣的“心腹”。
我就这么“知恩图报”了三年,我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2005年年底,我27岁,杨欣欣42,栾正东47。
原本迅速衰老的杨欣欣突然像浴火重生,全身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以前她除了出去美容以外,几乎足不出户,只在家里煲汤,养花。可现在不一样了,经常是一早就起来,不厌其烦地挑选衣服、鞋子、配饰,甚至包包和香水,精心地化妆,一直到深夜才回来。
杨欣欣怪异的表现太过明显,明显到我和栾正东都察觉了不对劲儿,或者说,杨欣欣根本就不在乎我和栾正东知道她的不对劲儿。
转年夏天的时候,我终于明白杨欣欣的转变从何而来。
那天,杨欣欣拖着我陪她一起去妇产科检查,几个小时的等待以后,检验的结果是杨欣欣怀孕了!一个多月!!
四十多岁的高龄产妇!我倒抽一口冷气——可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敢肯定,这个孩子不是栾正东的!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
绝处逢生的孩子,特别努力!
这一段,不知要死多少脑细胞哦。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