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风獨酔
第13章 梦魇
凌晨十二点半，丰越终于把所有人都赶回自己房间睡觉，乔楚看着还在沉思的丰越又想起白天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这带着问题哪能睡得着？抱着枕头讨好地看盯着丰越笑。
“哎！上次跟你提过，我们要重新组织人手办一个实验室，这个实验室由我和冯不配合管理，下面的人员配比由我决定，基本上我们的实验室以后过得更是以出差为主的生活。”丰越半靠在床头说，他知道不说出来乔楚这家伙一夜都会不得安生。
“我们小组人员是不是都在啊？”乔楚不放心谢红那丫头。
“你放心了，都在，一组人也在，我还调了人过来……”丰越的话被乔楚抢过去：“啊？调谁来了？”
“回去你就知道了，问那么多作甚？人家来不来还不好说。”丰越翻个白眼躺下去，“睡觉，不准再问为什么。”
虽然都回到房间，大家的睡意基本全无，刘冬青和司机小王分在一个房间，他抓着小王问个没完没了，小王不胜其烦只好一咕噜爬起来跟他聊：“你小子你再问为什么我就给你一拳。”
“干嘛？”刘冬青傻乎乎地问。
“废话，打晕你我就可以安心睡觉了。”小王挥挥拳头，吓得刘冬青连忙讨饶：“大侠饶命！小民这就去睡。”
“叶子！你说这次去那姑娘还认识我不？”隔壁房间里，冯不也没有睡意。
“你化成灰她都认识，虽然你当初念她年幼放了她，但是我看出她对你是恨得咬牙切齿。”刘叶已经快要睡着，被吵醒立刻阴险地说，“你小心点！”
“睡觉！”冯不知道也要不到答案，恶狠狠地关了灯，倒在枕头上。
旁边的刘叶传来微鼾，冯不的大脑袋在枕头上贴来贴去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总觉得脑子里有太多的事情要跳出来，一气之下他翻起身打开小夜灯，坐在窗户边看夜空，数着不太多的星星，心里荒芜得狠。
干他们这一行，到最后累积最多的不是伤痕就是仇人。大部分的仇人因为被抓被杀基本不会有寻仇的机会，近年来却发现仇家日益壮大，尤其是边缘地区的农民，为了生计会选择加入犯罪团伙，一旦加入就绝无再抽身之时，他们的家人很多时候也会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同化。
同化的家人一旦发现杀害自己丈夫或者叔伯兄长是被警方击杀，便会想方设法找警方的麻烦，更有人买通当地警方参与围剿工作的一些民兵打听到是哪个警察下的手。
上个月，冯不安插在柳河镇的眼线告诉他，几年前的那个小丫头已经长成大姑娘，并且她并没有选择其他职业，而是悄悄加入当地一个更大的黑社会，这个黑社会曾经也是她兄长那个团体的死对头。
至于为何要加入曾经的死对头团体，眼线并未查出为什么，只是一再提醒他要提防有人报复，这丫头现在已经是一个小头目，手下养着一帮凶神恶煞的打手，专门打理集团的红灯区域，生意管理得相当好，成为该集团老大一个得力助手。
“哥哥！哥哥救我！”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口中不停念叨哥哥救我几个字。
“哎……”冯不怅然，当时正在执行任务的他，联合当地警方特警军方的特战小队进入山区围剿当时的两大家族，在一个草垛子里发现瑟瑟发抖的她。当时有任务在身，没有细问，只是将她托付给同组的特警看好，完成任务后再将她送出去。
江家汪家两大家族，长时间占据着柳河镇东西两头地盘，当地居民不得随意进入，进去做生意就要缴纳一定的保护费，政府也拿他们无辙。
围剿任务完成后，两大家族基本上被肃清，剩余一些小众逃脱政府也就不再追缴。一直跟随特警随着任务深入完成任务后又被带出的姑娘告诉冯不，自己是汪家兄弟的妹妹，且因为他自己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她恨他。
清名单上汪茗的名字被他划掉，当地人一直以为汪家兄妹全部死掉，放走汪茗之后，刘叶曾经担心地问他：“阿不，你这样做不怕留后患？”
“啥后患？这只是一个上初中的小姑娘，以后她也能过上平稳的生活，不用因为兄长们的事情而担惊受怕。”这是冯不当年很肯定的回答，现在看来，当时自己真是错得离谱。
十五岁，完全有自己的想法，从小在那个凶险环境里长大的孩子，离开那个环境后也许根本无法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圈，哎！现在想想，当年的惊恐眼神也是装的吧？冯不的脑神经太乱，一团麻一样的黑线死死绕在脑子里，进退不得。
“哥哥！救我！”一个漂亮的女子提着刀架在冯不的脖子上，伸出腿分开他的腿放上自己的脚，膝盖顶住他的心口，凑近他的耳朵说，“哥哥！救我！”
“你居然加入自己家族的死对头，你疯了吗？”分布看着放在自己两腿之间的脚，生怕她一怒之下断了自己的后。
“哈哈哈……你觉得我是为什么会疯了呢？”汪茗将脚尖往里送了送，手中的刀又往皮肤上用了点力，火辣辣的感觉从脖子传来，冯不试图劝说不太可能被劝说的女人：“就算你想报仇也不该加入仇人的组织，小心被吞得一干二净连骨头都不剩。”
“从见到你的那一天，我就变成行尸走肉，谁吞了我的骨头，你觉得我会在意吗？哈哈！受死吧！”
汪茗恶狠狠地将手中的刀送进冯不的脖子，一股热浪袭来，冯不知道那是自己血的温度。他挣扎着想要喊出来，怎奈喉咙处早已被血浸透，汩汩流出的鲜血封住了自己的喉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他看了汪茗最后一眼，身体开始发出颤栗，这是生命即将消失的表示么？
“冯不？冯不？我操，一大早上打摆子，冯不？你大爷的，起床了！”
阴暗褪去，房间里的刘叶正拼命摇晃还在昏睡的冯布，急中生智，刘叶把一杯刚倒的水直接扣在冯布脸上。
一阵火辣辣的疼从脸上传来，一股热呼呼的潮湿感吞噬了自己，冯不骂道：“妈的！到了地府也要挨打？我可是警察，操你大爷的！”
“你大爷的！喊你起床你还骂人！”刘叶几个巴掌猛烈拍打在分布的脸上，一阵啪啪响声伴着刘叶的声音传来，冯不的脑袋彻底清醒了，摸着火辣辣的脸懵逼地看看四周：“刘叶？我操！真的是你？太好了。”
“好个屁啊！”刘叶没好气地说，“喊你半天没反应，拳打脚踢的跟我干，你这是得罪梦神了吧？”
“怎么讲？”冯不还在懵圈中，脑子里快速回忆刚才的景象，原来是被噩梦缠身，暗暗吞下口水，庆幸刚才只是一场梦，否则来不及反抗就送命实在是有损国安威名。
“梦里给你下降头啊，让你醒不过来。”刘叶递给一杯水，“喝吧，你看你的死人脸，惨白惨白，你丫的也有今天！”
“咕嘟咕嘟”一杯水下肚，完全回神的冯不难得示个弱：“嘿嘿，谢谢了兄弟。”
“滚！起床了，丰越六点准时叫我们起床，你看这都二十了，你想我喊你多长时间了？”
刘叶进去洗漱，冯不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清晨的风吹来，清凉无比。不自觉摸摸脖子，冯不自嘲地笑笑，看来自己确实受情报的影响做噩梦了。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冯不喊了一声：“丰越！几点集合？”
“七点到车上集合，房间自己去吧台退。”丰越挥挥手，在楼下绕圈跑。
冯不对丰越的感情，就像一个兄长对最小弟弟那种时刻想要拿出来炫耀，又时刻担心他会出事，那种情感相当复杂，这个孩子从牛江北领到国安介绍给大家开始就没让人失望过，冯不感觉身后有温度传来，回手一抓掐住刘叶的脖子：“叶子，你喊我起床泼我一身水干嘛？害得我做梦被人割喉，热血喷一身。”
“哈哈哈！难怪喊不醒， 丫的也有今天？让你平时总嘚瑟，是不是梦见汪家那丫头了？”刘叶收拾好行李，顺手帮冯不的包也装好，“别想了，给你牙膏挤好了，赶紧洗洗出去透口气。”
太阳，慢慢爬上来，温暖的光悄悄漏进屋子，看着斑驳处飞舞的粉尘，冯不的心渐渐恢复平静，有些事躲不得一直入梦，有些人忘不掉如影随形，看来此番出差是老天安排好的，否则怎会偏偏选他与四组同行？
“出发！”
早上七点，丰越一声令下，黑奔驮着大家向柳河疾驰而去，在他们身后有一辆黑色越野车顺着黑奔的轨迹滑了出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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