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女人大多是穿着个极短的裤子，再在胸前挂上遮蔽两点的物件，涂着浓妆，修饰的再好一点的，穿着连体裙，有黑的有白的五彩的；穿的形色各异，妖媚十分，有的依靠在门上一但看到有人过往，便拉低胸口，荡着臀乳，勾魂地细声喊道：“来来来，这里瞧瞧。”
唯独小美在屋里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叼着细烟，不知道在想什么。小美来的这两个月里，成了这一片嫖客的必点之物，明眼的嫖客都知道小美还是个雏，没受过多大的折腾，脸蛋俊俏，身段也是尤物中极品，价位亦是合理，想要她的嫖客可是得排七八里路！
“小美，来客了！”屋外传来一句。
小美扔掉手上的烟，缓缓站起，抬起赤裸的双脚踩向烟头，一股烧焦味扑鼻而入，可是小美的脸上毫无痛感，有的只是一种大梦初醒的朦胧感，小美似乎是想用疼痛将自己麻木的身躯唤醒。
满身酒气的嫖客将小美拉到独立的房里，还没等小美稳住身形，嫖客直接把小美横抱起来摔到床上，扑过去撕扯小美的短裤，整个过程不过四五秒，小美被脱的一干二净，嫖客将她的辫子当成了勒马的绳子，小美在嫖客身下被前后地抽插，忽地，嫖客翻过小美身子，肆意地揉捏小美的乳房，嫖客哼唧哼唧地大喘着气，手上胯下的力度逐渐加大，终于到达了某一个极点，一阵抽搐软躺在小美的身上，小美推搡开嫖客，拿起事先备好的毛巾擦拭着下体，一脸淡漠地看着床上的嫖客，伸手说了句：“给钱。”嫖客爬起来，抬手给了小美一巴掌，嘴里吐出污秽之语，就犹如他这丑恶嘴脸，大致就是在嘲讽小美的低贱与下流。
可是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小美抚着被打得通红的半边脸，她们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顾客，往往这个时候应该忍声吞气，被打一次无碍，可万万不得坏了以后的生意。小美却不甘吞下这口气，抬着泛起泪花的眼瞪着嫖客，硬是吼出来：“给钱！不给钱别想走！”
忽然蹦出来的喊声吓得嫖客一怔，匆忙穿上裤子，抽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扔到小美身上，又往小美身上碎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小美赤裸着身躯蜷缩在床上，低声哭泣，手里用力握着那几张钞票，脸上还留着那禽兽的掌印。
“去你的钱，老娘不要了！”小美爬起来，撕碎了那几张钞票，抛到空中，碎片凌乱地落在小美身上，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不明白，迷惘中像是看到了老人和小时候的自己，她哭的更惨了，踉踉跄跄地走出去，没有留意到自己赤裸着身子，这些都不重要了，小美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还顾及这几寸肉躯作甚，小美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从小到大，小美都不知道她是谁，她是个流浪孩，不知道她的父母；从记忆的开始便是淌着臭水赤脚走在下水管道里，她度过好长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饿了便捞起臭水里的东西吞下去，渴了即趴在水里喝一口，呆的久了，她忘了什么是臭，什么是恶心，可她就这么活过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顺着一丝光亮爬出来，外面的世界太刺眼，她废了很大的努力睁开眼，瞧见脚下的水更清澈了，趴下去喝了一口，小美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下水道里的水与外面水相比，没什么两样，只是更透明了，味道还是一样的；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很亮，可一堆堆的云彩还是遮住了天。
小美继续流浪着，她远离了下水道，来到人群中，发现很多人穿着漂亮的衣服，可是她身上没有，她想回到下水道里看看有没有遗落下的衣服，但回去的路小美忘了；小美索性钻进路边的垃圾堆里头去找，翻遍了垃圾，她找到了一片破旧的布子，于是裹在身上，乐呵呵地在街上蹦跶，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新衣，好多人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小美却觉得大家都喜欢她的新衣服。小美开心极了，到处搜罗着新衣服，每天换着样子穿。
慢慢的，小美发现人们都对她避而远之，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小美听不懂；小美经常躲在角落里去听路过的人在说什么，渐渐的，她听懂了语言，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大致就是在说：看！那个傻子又来了！
小美伤心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小美无数次看到当有人给另一个人说那句话的时候，另一个人竟然是开心的，明明是在骂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小美试着冲那些骂自己的人回以微笑，可那些人笑的更开心了，还大喊着：看呐！傻子笑了！快看呐！
有的人在被骂的时候，选择骂回去，两人骂得不可开交，甚至动了手；小美也想骂回去，她偷偷地跟着那些人学会了骂人，她学会了说话，等到别人骂她的时候，她会骂回去。
小美会说：你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那些人就说：你不是傻子你是谁！
小美哑口无言，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脸蛋气得通红，小美冲到那些人面前，伸出小手指着他们嚷嚷着说：你们再骂我，我可就打你们了！那些人挽起袖子，一人给了小美一拳，还有人暗中拿石头砸她，在混乱中扯烂了她的衣服，抓破她的皮肤，把她当成猴子在耍，小美捂着自己的头，哭着求他们，求他们不要再打了，可是却有人在笑，有人还说：看呐！这不是那个傻子嘛！哈哈哈哈...
人群中挤进来一个老太太，挡在小美面前，骂着那些欺负小美的人，骂他们禽兽不如，丧尽良心；人散了，小美蜷缩在地上发抖，穿着破烂的衣服，身上有拳头留下的血印，还有无数的脚印，头发凌乱地铺在地上；老太太费力地抱起小美，用自己的衣服裹着小美，小美第一次感觉到温暖，第一次有人抱起她，拼命地往老人的怀里钻，喃喃道：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老人看着怀里的小美心生怜意，抚摸着小美的头发，吻了吻额头，轻声说：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你的家在哪里？我把你送回去吧。
小美哭着摇头说：老奶奶，我没有家，他们都笑我是傻子，我害怕，你把我带在你身边吧。
老人眼里噙着泪珠，轻轻点了点头：可怜的孩子啊，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家伙啊，就..就跟着我吧。
小美抹抹眼泪道：老奶奶，我不是傻子你要相信我，他们都是坏人。
老人道：我信你我信你，好孩子，咱们回家。
老人已步入古稀，孤身一身生活着，无亲无故，靠捡拾废品勉强度日。
小美便这样同老人一起生活，日日夜夜相伴；有时没了米下锅，便去乞讨，有时看到别的孩子拿着棒棒糖，小美会流口水，老人全看在眼里，她会抚着小美的头说：孩子啊，奶奶下次给你买。小美总是会摇头说：没事的奶奶，我不想吃。
岁月催人老，何况老人已经老了，老人已然耄耋之年，小美正值碧玉年华，出落成好俊俏的一个姑娘；小美一直未离开老人，老人病倒在床上，生活不得自理，全凭小美照顾。
老人有时会厉声斥道小美不去找个活干，天天围着她这个老不死的转悠浪费时间，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小美会跪在老人床前说：当初要不是您，小美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呢，让我照顾您吧。
老人去世前与小美说：孩子啊，我也曾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一辈子都没有搞明白自己是谁。奶奶要走了，到天上去问问自己到底是谁。好孩子啊，奶奶没办法陪你太久，花开便有花落，不要太伤心。但你要答应奶奶，一定要想明白自己是谁，到你想明白的那一天，就看着夜空中最耀眼的那颗星星，告诉它，奶奶会听到的。
老人话语一毕便没了气息，小美抓紧老人的手，生怕她逃走不见了，趴在床上哭着喊着：奶奶，你走了谁陪我说话啊，奶奶，只有你不觉得我是个傻子啊，我不想知道我是谁，我就想要你回来，奶奶，奶奶。
老人走后小美又成了流浪人儿，成日里乞讨过日，脸上也没了光彩，像极了魂魄跟着逝去的老人走了，一天夜里，小美正走在街上，耳边传来一句：“来来来！这里瞧瞧！”小美回过身去，行尸走肉般地走向那间小屋。屋里的女人们热情十分，在小美身上这捏捏那捏捏，领头的那个人还问小美说：你想跟我们一起吗？你在这好好干就能有一口饭吃，不用再出去乞讨了。
小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人们，大致都穿着极短的裤子，有的还穿着连体裙，黑的白的彩色的，她点了点头，她还是想穿着漂亮的衣服。
在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久，路过了一些人，他们嘲讽咒骂；听到一些事，原来只是鸡毛蒜皮；见过了一些景，但很快就忘了；恍惚间，小美明白了，她疯了一样跑起来，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石头，绊倒了小美，摔得她头破血流，小美毫不在乎，爬起来继续跑，边跑边向夜空中最闪耀的星星喊道：“奶奶，奶奶，我叫小美，我叫小美，美丽的美。”
有些人大声问：你要去哪啊？
小美笑呵呵地说：我要去找我的奶奶，去告诉她我是谁，去告诉她我是小美，美丽的美。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