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叶》37

作者: 叶知春_eb10 | 来源:发表于2017-09-21 09:15 被阅读0次

    “叶枚,我以为你是真的喜欢高诗呢?原来你是为了报复他, 怪不得我老是想不通为什么他那样说你,你却还要和他和好?”回来的路上, 江枫轻快地向叶枚说道。

    “江枫,那天晚上我们看见的真的是高诗吗?会不会是我们看错了, 我总觉得很蹊跷?”叶枚忘不了高诗那充满气愤、委屈、悲哀、无奈而又绝望的眼神。

    “怎么会呢!”

    “如果不是我们看错了,我天天和高诗在一起,怎么不见那个女的来闹呢?”叶枚将信将疑。

    “就算是我们的眼睛错了,难道我们的‘耳朵’也错了,你没听见他们在叫着‘叶枚’吗?”

    是啊!他们是在叫着“叶枚”这两个字,她一阵沉默。

    “如果是真的看错了,你会不会真的喜欢上高诗?”过了半晌, 江枫试探地问。

    “我、我也不知道。”叶枚回答江枫,同时欺骗自己。

    这个署假,叶枚依然是不快乐。家庭里是‘战争’频起、硝烟弥漫;家庭外是儿时的玩伴巳不复存在,她自己的功课,说什么也得补上。于内于外,叶枚都感觉身心太累,太疲惫。

    打小起叶枚就看惯了父母忍让一切的背景,这不仅令她悲哀,也令她心碎。她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她却从她们身上明白地看出一点, 那就是:有时候“忍让”与“原谅”并不是一种美德,或者换句话准确地说“忍让”与“原谅”是培养“邪恶”的温床与营养。因为“得寸者”总想“进尺”。而那些总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恰恰给了那些“得寸者”以可钻的心理空子,所以他们就利用“忍让”者的胆小怕事,息事宁人的心态,从而更加地变本加厉,为非作歹,气焰嚣张。因而,“忍让”者的“委曲”所换来的不是“求全”,却反而是更多的“破碎”。叶枚很痛心她的父母与大哥便是这种不明是非、毫无主见地“忍让”者。于是她又想起了那则寓言故事:

    有人被狗咬了,到处找人医治,别人告诉他,得用面包蘸点伤口上的血,扔给咬了他的狗吃。他回答说:“假如我这样做,全城的狗一定都要来咬我了。”同样,人的恶习受到鼓励,会更加促使他去为非作歹。

    叶枚的大哥叶勇,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英勇”、“勇猛”或者说是“勇敢”。他懦弱、胆小,在嫂子面前,叶枚是既为他可怜,又为他心疼,但是更多的时候,她却觉得他是在“逐贱”,他是“合该”。如果说把叶枚的大嫂祝俊比作是“猫”,那么她大哥叶勇便是只“鼠”,而且这只鼠还是只“病鼠”、“笨鼠”、“不要命的鼠”,因为他不知道,作为鼠,他去接近猫的必然结果。

    叶勇是一个生性懦弱、胆小怕事的人,虽然是年轻人,然而他除了具有年轻人的一股蛮力外,却不具有年轻人所应有的朝气与活力,毫气与正气。祝俊不仅剥夺了他做人所应有的尊严,而且也剥夺了他为人子所应尽的孝道,为人兄所应尽的责任。为了“遵命、服从”于妻子,叶勇同父母、同这个家所有任何人“断绝”了亲情关系,然而这种“断绝”却并未彻底,一旦当他小家发生了什么困难,或者是这个大家将有什么利益均摊时,他的妻子祝俊是绝计不会计较他的丈夫又同这个家“丝连”上的。但是反过来,当他小家有何利益,或者是这个大家将有何困难时,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丈夫同这个家有任何“丝连”的。起初叶枚也是和父母和亲戚和邻居一样,同情大哥叶勇的“不幸”遭遇,可是后来她却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可以值得同情的地方,因为在他人性的懦弱之上,她又发现了他更为卑鄙的一面:他总是把为人子的不孝,为人兄的不负责任,不作表率,完全归功于“身不由己”,归功于妻子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叶枚不知道在他的生命里,除了一个“女人”外,还有什么?有时候她很怀疑大哥是否是真的“懦弱”,是否是真的“惧内”, 她怀疑他“惧内”的动机,无非是在拿妻子做挡箭牌,从而达到他不孝的目的,达到他同这个家“无理取闹”的目的,因为她不相信“黑”与“白”能够同时混合存在,就像她不相信大哥能够把对大嫂的“懦弱”成份,与对家人的“勇敢”成份一样,同时混合存在于血液之内。

    叶枚相信任何事物的生长与发展都需要它的“营养”和“温床”,就像她大嫂祝俊一样,如果说当初没有她父母及全家的“营养”与“温床”,大嫂祝俊也不会由当初可人的温柔,而逐渐演变为现在凶悍的泼妇。就像“黔之驴”里的驴一样  ,由于父母的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使得祝俊的脾气如雨后春笋般迅猛成长,渐渐地当她对“一哭二闹三上吊”感到乏味,感到太小儿科的时候,于是她学会了“装疯”,因为她知道“疯子”不仅具有“无尚”的优越性,而且还具有“生杀大权”,而法律谁又能对一个“疯子”作出裁判呢?她熟记“与人斗其乐无穷”, 刻苦钻研“持久战”,所以她三天一小吵,六天一大吵,九天一大闹,对此公婆只有以泪洗面,退避三舍。叶枚几次劝父母不要这样,都被父母骂个不休,训个没够,甚至还“拳脚”相送。叶枚不明白倘父母把对她的威风,稍施一半放在祝俊身上,祝俊也不会猖狂到打公骂婆,摔东砸西,唯她独尊的地步。就像肿瘤患者害怕切除毒疮一样,叶枚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就不敢对祝俊进行一次手术呢?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他们的怕疼“一时”, 引来的将是隐痛“一世”?也许凡事都需要有个带头人,由于祝俊的‘表率’作用, 叶枚发现庄上的媳妇,除了秀无不是“士风日上,斗志昂扬”,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叶枚不明白做父母们究竟是在怕儿子媳妇什么?是怕老了儿子媳妇不能给“养老送终”?还是怕儿子媳妇“寻死觅活”没人承继香火?倘若说父母们是怕儿子媳妇不能给“养老送终”,可孝顺儿孙谁又曾见?倘若说父母们是怕儿子“寻死觅活”,可命是他们的,他们爱死不活。但话又说回来,如此不肖,留着他们又有何用?叶枚没有见过奴隶,但是她听说过奴隶,在他父母的身上,以及其他父母的身上,她切实地体味明白了什么叫做“奴隶”。

    如果说家庭的不睦是令叶枚感到悲哀的一面,那么,她与儿时玩伴之间的那种无话可说,则是令她感到悲哀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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