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眼里一下有了希望。她环视大家一周后,“唉!”的一声哀叹,又低下了头。妇女主任立刻明白,她有苦衷:
“珊珊,你别难过,有什么苦衷但说无妨!”
珊珊又抬起了头,望着妇女主任,然后把目光移向村长。站立如山的村长,“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这事我向局长提过,可他不同意!”珊珊说了但有些慌。
村长昂首一收脸,睁眼朝窗外一瞪,说:“珊珊你什么都不怕,有你黄大哥在,没有办不成的,何况这是合情合理的事!”
哟!很久不见他亮出这架势了。三位女随同心说。可珊珊摇摇头:“没用的,权在他的手里。”又战战地低着头。
“珊珊你放心,由我们去跟他理论!”村长无所畏惧。
“别,别……千万别得罪他,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珊珊的眼又湿。
“你是个科长呀!怎么一点气概也没?”妇女主任觉奇。
“官大一级压死人!”珊珊一脸哀。
村长一下也不知如何是好:“那该怎么办?大家想想,没办法了吗?”
珊珊摇着头一声哀息。
妇女主任说:“我就不信啰!这农业局你局长是天,这天下你也是天?还有市政府嘛!”
“对!我怎么就不想到呢?难怪上辈人说‘妇女半边天’啊!”村长边搔头边说。
“这次知道了吧,不是平常总说女人是累赘,是什么的跟尾‘狗’,真是难听死了!”他老婆叨着。
“去去!在珊珊面前也说这话,不嫌丢人。”
“这次知道丢人了吧,呵!”她出了一口平常不敢出的气。
“嘻!”珊珊终于有了一声笑。她想平常人多好,爱怎样就怎样,自由自在!
“珊珊,请你放心,决不连累你了。我们站在我们的立场,用我们的方式去办妥这件事!”村长一拍胸脯,手一招:“我们找市长去!”
三位女随同,跟着他走出了珊珊家门。珊珊透过窗户望着他们的面包车,驶过那道转弯口,才缓缓转回来。
她想休息会儿,下午还要上班。可她无法睡去,村长他们大义凛然之举,是喜是忧没个底。
村长驾车来到门卫室,又是那老头跟他招呼。他过意不去,顺手从车上取了一合红双喜香烟,递给了他。
他笑笑,接过香烟折取了一支刁在嘴上,又递回给村长。他点点头说:“你留着办事有用!”而返回了门卫室内。
村长无奈只好说:“谢谢!打挠了。”
老头挥了挥手,车开走了。老头喃喃:“可怜的杨科长,梁秀文在家就好了。可这梁科长下乡扶贫一去就是几年,夫妻俩能在一起,那怕是在乡下也好啊!”老头摇摇头又坐在了他的凳子上。
下午上班时间到了。村长他们在街上吃过午餐,准时开进了市政府大院。来之前,老支书开有介绍证明给他们备用,这下派上用场了。
可走进市政府大楼,你这小小的村公所证明,别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你要见市长谈何容易,接待室的人不是说市长开会,就是说在接见来投资的大亨,你们只得排队等招!
可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过去了,村长只好再去一次接待室问。工作员还算好,翻了翻排队顺序,然后说:
“对不起,今天你们轮不到了,先回吧,明天再来。”
村长想发气,可又无处可发,只得一跺脚跟三位女随同说:“去住旅店!”
一大早,村长就爬起床。他推了推老婆也要她起来了。老婆揉了揉双眼,懵懂地问:“怎么啦?”
“看你,来一次城里就睡得那么死,你以为是来旅游的啊!”
“哦,知道了!”
“你赶紧到她俩的房间叫,快点起来了,待会儿就去吃早餐!”村长下令似的。
老婆两三下穿着好,小跑出门去拍门。可不两下门开了,人家已洗漱完毕准备好了。
城里的早餐说贵有贵,说便宜就有便宜。他们乡下来的无所谓,将就在街边粉店每人一碗吃了算。可村长一想,到市政府排队等候,不知一等又到何时,便说:
“大家再来一碗吧!”
“不吃了,饱了。”女的胃小。
“那我再吃一碗!”区区两碗作为他也只算填填胃。
“这死男人,自己不饱想吃,又装模作样!”他老婆犯嘀咕,那两女的笑了。
上班时间又到了,村长开着车准时又来到了政府大院。他直奔接待室问:“同志您好!我是本市独秀乡翠石村的村长黄立山,请问昨日排队见市长的我们,今天什么时候轮到?”说罢递上证件和证明。
工作员看看证件又望了一眼他,说:“哦,是昨天下午来的那大个呀!等着,到时会通知你。”
唉……,我是村长咧!大个又怎啦?要小个才见是吗?他无奈,转身三个女随同跟在后面,好气没好声地说:
“去去!到一边去坐着等!”
唉,他们是有使命的,地位虽然微小,但肩负着老支书的嘱托,他们不能辜负啊!可这一等又将下班了,村长捶胸顿足也无可奈何,三个女的更是烦燥不安,时不时就往侧所跑,以排解难耐。
下班了,又是一个漫长的中午。村长带着三个女随同,就近在市政府街边吃粉。唉,又是吃粉呀!这没什么,对于乡下人吃粉也不错的了,况且还有几片肉。
村长三下五去二又干了两碗,等女的吃饱,说:
“那里都不去,回接待大厅休息!”三个女随同没法只好跟在后面,灰溜灰溜的回到了原处。村长看看四周没当官的,照着长椅一躺睡了起来。女的望了望他,无奈悻悻地坐在一边。
村长的呼噜声大过了上班铃声,三个女的赶紧推醒了他。他慌慌张张一个仰卧起坐,搓了搓眼看看仍无当官的,就往侧所去。
这次他不再问接待室里的人了,只在窗口来回的走,好让他的影子晃来晃去,来暗示他们。
眼看快到五点,仍无半点叫喊的声音。村长实在按奈不住了,冲到窗口就问:
“怎么搞的?!昨天等了一下午,今天又等了一天,连市长的影子都见不着!啊?!”
“你嚷什么嚷?!市长是你要见就见的吗?你也不看看大厅那些人,有的都等了好几天了!”一个男声从窗内大声传出。
“唉……!我的爷爷,难怪小时候我听您说:旧时的衙门堂堂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可这有钱也不见得能见到市长啊!”
他又是一跺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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