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除夕夜楼上俯瞰万家灯火
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
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
心相约心相约
相约一年又一年
无论咫尺天涯
1998年的春节联欢晚会,第一次听那英和王菲合唱《相约九八》,那声音一个稳健,给现实以无限希望;一个空灵,给梦境以无限可能。
那年我大四,面临找工作的现实,也对未来充满希冀。那年我们一家四口——父亲、母亲、弟弟还有我坐在火炕上看着17英寸黑白电视的画面中款款走来两位曼妙的人,听着他们的歌声,觉得未来很长,我们可以一直像那样看着春晚守岁。
记忆中的过年不是一天,也不是几天,而是长长的一段时间。记得小时候刚入冬,家里就开始给做或者买过年的新衣服、新鞋了。那衣服一年一套,做得大大的,裤子要再免一层边,等到个子长起来时放开。衣服长长的,袖子要卷起来穿。
就是这样的衣服也不是每个孩子都会有,家里孩子多的,通常用哥哥姐姐的旧衣服给弟弟妹妹改造,我家孩子少,每年都有新衣服穿。
于是距离过年还有几十天就开始倒计时,算着什么时候可以穿上新衣服。那时候一身衣服是孩子们一年的期盼。到了大四的时候,已经过了迷恋新衣服的年龄。
那时候过年就是从学校回到家里跟母亲张罗着过年,摘豆芽,炸麻花,扫房子,贴对联……一直到三十晚上接神仙,这忙碌才算结束。
那时候其实很是看不上父母这种农耕时代延续了几千年的庆祝新年的方式,觉得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但他们开心就好,我尽力帮着张罗。没想到这却成了我一生的回忆。
自己生的豆芽今年我也生起了豆芽,黄豆芽和绿豆芽,用当年和母亲无意中学到的方法。生好的豆芽长了胡子,发动孩子们像我当年一样围坐在盆子前摘豆芽,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和弟弟一起参加老家大哥儿子的婚礼,返程中说起了小时候搓麻花,弟弟兴之所至,回来几天后多方咨询和好了麻花面,邀请我去搓。隔着二十年的光阴,我很娴熟地操作着。孩子们相随,无论怎么教也学不会,但他们的记忆中有一幅过年搓麻将的画面便好了。
在弟弟饭馆炸麻花今年521想起了写春联,这是我们结婚以来的第一次。可能我们真是一天天老去,经常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他是,我也是。
大四那年我家的春联便是父亲和我一起完成的。我读书读到大学毕业,却从来未写过毛笔字,而父亲只读了几年书,字认得不多,但读书时是用毛笔写字。于是我来想春联,父亲来写,他的字并不好看,贴在自己家里感觉喜气洋洋就好。
521手写春联521春联写得要胜于当年的父亲,第一次写完晒在了朋友圈,有很多亲朋好友向他求对联,于是我们家里的地上横七竖八地摆满了各种字体的对联。只是对联上再见不到“牛羊满圈”“六畜兴旺”当年很热门的横批了。
其实这些对联比起卖的龙飞凤舞的字体是要逊色一些的,但自己动手张罗着过年总觉得生活热气腾腾的。
现在很多人说过年少了年味儿,这年的味道可能需要自己亲自炮制,买来的东西固然方便,但几经倒手,味道真是淡了。
如今物质极大丰富,很多孩子已经体会不到新衣服带来的乐趣了。但我还是走不出自己的童年,每年从双十一开始就给孩子们准备新衣服,一件一件精挑细选,材质、样式、价格都要反复比较,双十二查缺补漏,到除夕那天,孩子们从里到外都换上新衣服,新年就开始了,他们的惊喜看得见。
现在人们常常说仪式感,我觉得这就是仪式感吧。不要让物质的丰富削弱了感受力,给生活加一些热情,让日子红红火火,毕竟我们这一生不长。
1998年我们一家四口看春晚时从没想过,三年后母亲会走,又过了十年父亲也会离开,我们相隔的不是“咫尺”也非“天涯”,而是阴阳两隔,但父母留给我们的积极生活态度却在我和弟弟身上延续着。
年夜饭
2018年我们一家四口——521、儿子、姑娘还有我去婆婆家过年,当那英和王菲再出现时,我又想起了当年。
千山万水相聚的一瞬除夕夜看烟花
千言万语就在一个眼神
不问扬起多少烟尘
不枉内心一直追求的安顿
且听岁月像旋律永恒
一直陪伴不断聚散的旅程
云很淡 风很清
任星辰 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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