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先生,你教我打篮球吧。”我没忍住还是说了。
三伏的天气,我额头上的汗滴不停的冒出来,我擦着汗,心血来潮,突然很想去篮球场被晒成肉干。
鸡先生晃荡着两条修长的大长腿,有些惊喜,但故作高傲地说:“就怕你身体太不灵活....不过,我很乐意教你。”
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但逐渐烟消云散,变得很坚定。
鸡先生是我高中时期学校的“大牛”,就是那种校园里学习轻轻松松领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名气很大,赢得周围的凡人既羡慕又痛恨的人。那时女生堆里也有这么一个人,原本成绩平平,但月考一战成名,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前进不倒退,最后赢得大家佩服,老师喜欢,偏偏的,这姑娘是个貌美如花,岁月静好的女神纯妹子。
那时候学校里喜欢女神纯妹子的男孩挺多,人人都心如明镜,都知道这女神纯妹子好啊,个个都势在必得,最后却被鸡先生抢得先机。如此一来,很多追求失败的人不服,便去找鸡先生挑战,挑战的项目之一便是,打篮球。
鸡先生晃荡着那两条修长又白皙,只有零星几根腿毛的大长腿,眨巴着囧囧有神的小眼睛,头脑中快速思索着战术,配合精湛的球技,完胜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就这么捍卫了自己在女神心中的地位,从此以后出双入对行走在校园。
恋爱期间,鸡先生和女神纯妹子的学习都保持在高位运行,两人高低柜一般的最萌升高差,以及不断升温的感情,被很多人当做热门话题一样聊着,传播着。成了那时候几千人的大校园里流传着的“校园爱情神话”。
听说过他们这段故事的人,当然也包括我。
那时的我是一个从全年级底层一路砍杀逆袭的,付出了多少我自己知道。每当我看到,或者听说这种学习好,还须有余力搞对象的,就气不打一处来。看见别的女生爱慕他们的眼神,贱贱地为他们打篮球送水,卑微地羡慕着那个获得“幸福”的女孩,我就觉得她们都太贱。
高中时也有一位我喜欢的,并且也喜欢着我的男孩,是他帮助我蜕变,带着我一起进步,后来他表示他会一直对我好,但是我知道我一定掌握不好感情,一定会毕业后被现实打败,就拒绝了。
因为那时我觉得我没能力,没资格谈感情,只能舍弃,而鸡先生和女神不是。
那种遗憾且自卑的情绪,占据我的整个高中时期。
我常与鸡先生时常擦肩而过,或远远地望见他们那一群所谓“金字塔塔尖的人”追逐嬉闹,还有我总一个人站在走廊中间排名榜前,凝视那些排名领先者的照片,心里默默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我心中升起的,是一股熊熊的烈火。
那些岁月里,我和鸡先生从未当面说过一句话,即便我们在同一个空间,那么近,那么久。
大学时期,巧的是我和鸡先生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
我知道他,但他不知道我,我只知道,他还在和女神幸福地沉沦着。
我自己的大学生活也很充实,我拿到了我想要的荣誉和成绩,也有刻骨铭心的感情,但有些缺失是会在一个人的各个方面表现出来的,高中那个我,留下了太多遗憾,我的记忆没有太多的色彩,比如,我放弃了一个对我很好的人,比如,我不知道校园的青涩情感是什么感觉,比如,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意思,还比如那些再正常不过,而我从未经历过的事,其中最让我耿耿于怀的,就是——打篮球。
我大学时期的男神是篮球和游泳两项的国家二级运动员,高中开始就是校队队长,大学里是校队“五虎”的一员,研究生时期风采依旧,灌篮时各种精彩的POSE,令众多女生花枝乱颤,疯狂痴迷。男神深邃的眸子,颀长的身材,酷帅的发型,和到位的衣品,配合上睿智的谈吐,让我见到了优秀的男孩应该有的样子,我被拿下是迟早的事情。
我和男神的感情,从开始到结束,深深爱过也深深伤害过。后来我突然发现,我从来没有看过我心爱的男孩打篮球,我只知道他球打得很好很好,我只是想象,但他努力流汗的样子,他认真思考的深情,我从未见到过,然而我已经没有机会再看到了。
细细想来,高中那个愿意牵着我走出泥潭的阳光男孩,也是一位篮球高手,好像,我也从未观看过他的任何一场比赛。
也许就是此生遗憾了,或者说这就是魔咒——我从未看过我喜欢的男孩打篮球。
“我从未教过女孩打篮球。”
鸡先生从沉思中走出来,板着那张脸,似乎在试探,慢慢地说出这句话。午后的阳光很炙热,他的小眼睛在阳光下眨巴着,随即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你也没有教过女神吗?你们七年的感情,怎么连这个经历都缺失呢?”我感到十分惊讶。
“总之就是各种机缘巧合,总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没有就是没有,不管等待的时间多长,有的遗憾就是命中注定的。
我心底突然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那,鸡先生,你教我打篮球吧。”
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离我不远的教室,正好有一颗篮球,而我整个暑假都在教室里学习,正好有教室的钥匙。我没有刻意安排任何一件事,但每个节点都按照我们的意愿发生了。
37度的高温下,我们站在篮筐下,鸡先生在认真地纠正我投篮的姿势,还好我不笨,很快就学会了,但我投的不准,鸡先生捡了几次球,有些恼了,对我说:"你站远一点,我给你示范一下,你好好看着。”
我往后退了几米,站在树荫下,看他运着球,慢慢跑到篮筐下,给我示范了一个干净利落的三步上篮,球进了。
完事之后回头看看我,露出一个“你看,我很牛逼吧”的表情。
我笑不出来,也没多余的精力吐槽他,我想我的眼眶一定是湿润的,那一刻,尽管阳光很刺眼,但我分明看到了,鸡先生的小眼睛里,也有一种难以隐藏的释然和感动。
相爱的感觉也许就是两个人弥补彼此的遗憾吧。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漉小真,她会努力坚持把它写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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