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背道而行
上一章：三月，最好的结果
1
（凌尚：）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最近在学校里，我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讲过话。总喜欢凑热闹的我，最近却总是把自己关起来，不和任何人说话，自己一个人度过空闲时光。一向冷静沉着的我，最近却总是会做出一些非常情绪化的行为，开始对别人充满恨意，对别人恶言恶语。我开始察觉到，自己……变了。
所以，为了让自己尽快找回最佳状态，我决定再次拾起那个久违的爱好——篮球。
我换上篮球队服，移步到学校的室外篮球场。球场上，队员们纷纷围绕着一个身影。因为那人是背对着我的，光靠背影又看不出身份，我便前去一探究竟。
“干嘛呢？”我随意问道。
篮球队，众人转过头来，包括被队员们团团围住的那人——于椋。有人惊讶，有人愤怒，有人欣喜。但不知怎么地，我却只注意到了面无表情的于椋。
“凌尚，于椋，你们终于来了！”某队员讽刺道。
“凌尚，最近篮球训练你们怎么都不来了？”球队队长不解地问，虽然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还是不免透出几分生气和责备。
“对啊对啊。于椋也是的，也不知怎么的，你们两个校园‘篮球男神’都不来训练了。”高一的学弟打趣般地不断抱怨着，“搞得最近，我们队里都没有女生来送水送吃的了，也没有女生来看我们炫技了，无聊死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我淡淡笑了一下，想到一个好点子，“既然我和于椋好不容易来一次。要不……我和于椋来一场对决吧，对外就对那群女生说，是校园两大篮球男神的巅峰对决。到时候，花痴女生要多少有多少。正好，也还可以决出真正的校园篮球男神。怎样怎样？”
“不错诶！”刚刚还在抱怨的学弟，一下喜笑颜开，“好主意诶！凌尚哥真聪明！”
接着队里的人连连叫好，于椋有些尴尬，整的人的脸色便开始变差。坐在角落里的队长，脸色铁青：“这不妥！我不同意！”
“为什么？”我不解。
“要是这场篮球赛举行了，队员想必会他们根据不同的看法自站队。队里支持你的一批，支持于椋的又一批，这样不就搞得队里内讧了嘛。而且……”队长本想继续唠叨下去，却被于椋打断。
“队长没事。我可以比，凌尚开心就好。”
于椋这幅大爱无私的样子，我可是越看越生气，“好啊！比就比！今天中午这儿见，我们比一场！”
“好啊。”
……
（宁烁星：）
凌尚，他……已经一个月都没有和我讲过话了
“快去快去！”周围吵嚷的声音，直接冲入我的耳朵，“凌尚和于椋在操场上上打球诶。”
凌尚……
于椋……
我最熟悉不过的两个名字。于椋，是我的恋人；而凌尚……我已经无法描述他的身份了。之前，我还能说他是我的挚友，是我朝思暮想的人，是我喜欢的人。可是，在我们决裂之后，我已经不能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他身边了。至于喜欢，我已经不能确定，我是不是还会继续爱着他了。
“他们不是每天都有打吗？”
“不是，这次和以前不一样啦！以前于椋和凌尚可总是在一个队的，这次哦……他们两个居然在不同的队诶，学校两大帅哥对战，你不去看吗？”
“真的？当然去啦！走了走了走了。”
什么？他们在不同队吗？同身旁路人一样，在我的记忆里，他们两个就不曾分开。就连中午和我一起吃饭，也不忘带上对方。他们……怎么会？不行，我也要去看看。
我跟随刚刚那两人去到学校的篮球场，果然，如他们所说，于椋凌尚被分在了不同队。不……因该说，他们二人自主分在了两个队。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中，我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突然，我心中掠过一丝惊恐。因为，我在凌尚的眼睛中，看到了阴霾，那是愤怒和仇恨。记得，当初对凌尚一见钟情，就是因为凌尚清澈的眼眸。但如今，凌尚的眼眸，竟变得如此浑浊，充斥着黑暗的情绪。
“你看到了吧？”于岚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的身旁，“你看到了吧……于椋和凌尚竟然分队了，还有凌尚的眼神……是你。都是你！”
“我？”我不解。
“不要再装无辜了！是你！”于岚的脸越来越红，语气越来越凶狠。到了最后，于岚的眼中竞还多了几滴泪水，“是你，让我哥和凌尚反目成仇；是你，让我哥和凌尚鬼迷心窍；是你，耽误了他们两个……你不要再装无辜了。你这副白莲花的样子，简直让我恶心至极，我……我恨不得让你现在就死。你要不是我哥和尚喜欢的人，我早就杀了你了。”
于岚的眼角泛起红晕，脸却惨白得有些慎人。她一脸厌恶，仿佛是我的存在摧毁了她的生活。
“哔——”
一声哨响后，赛场上霎时安静了许多，但看比赛的人群里却热闹了。看比赛的花痴女生并不少，球场旁本就很拥挤了。哨响之后，人群更是将操场团团围住，围得密不透风。我感到不妙，便向人群里钻去。接着个子小的优势，不久之后，我便挤到了人群的最中心——球场。
球场上，身着不同色彩球服的学生呆滞地站在球场上，望着篮筐附近的地方。我跟着他们的目光望去。然后，便看到了躺在球架旁的于椋。
2.
（凌尚：）
队长还是在于椋的劝阻下同意了这场比赛。
最终，于椋被调到B队，而我却留在了原来的A队。
刚下课，我早早来到了赛场。我本以为自己是最早到的，但没想到篮球场旁边已经有女生成群结队的准备围观。见这架势，我跑回厕所换上队服，然后往篮球场跑去，迫不及待的等待女生们的欢呼声。果然，我一到，便有许多人注意到了我。
中午，比赛开始。
队长作为主裁判，负责这局开球的抛球。而我和于椋，作为这场比赛的主角，被双方队伍选为跳球员。我和于椋面对面，站在中央跳球区。于椋眼神坚定，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我有些不爽，心里暗自赌气。他凭什么这样一副模样，篮球功夫也就那点，除了长得高没有任何优势。
正在我赌气之际，队长将球高高抛起。不料，因为分神，我错过了抢球的时机，于椋跳球成功。于椋乘胜追击，携球从我身旁掠过，直奔球架。
我急速转身，想着于椋飞快奔去。于椋见我快要追上，试图在中途将球传给对方另一枚大将，我便连忙改为紧逼防守。不料于椋疾步卡位，突破防守。但保险起见，将球传给其他球员。之后，于椋沿边线空手移步至篮筐下。接着，接住了队友传来的球。起跳，准备扣篮。不得不说，这一套战略和动作几乎堪称完美。
但现在不是称赞的时候了！再不补救，我们队就要失分。我直接跃起，阻拦于椋扣篮。接着我引以为傲的弹跳力，我的腾空高度很快超过了于椋的。我单手将于椋手里的球夺下，稳稳落地，截胡成功。
我单手运球，朝着对方球框急速奔去。但奇怪的是，对方竟然根本没有人拦我，就连自己的队友也毫无动静，全场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就连场外的女生，也停止了尖叫，全场一片寂静。因为太过奇怪，我便停下了脚步，抱着球，痴痴地看着面前所有人。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我顺着声音的来源，看看向队友们看想的那个地方。于椋抱着右臂，躺在球架旁，蜷缩成一团。于椋一直是一副骄傲而轻浮的样子，现在这样虚弱而狼狈的于椋，我是从未见过的。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会不会有事？我知道，这句话并不是来自我心底对朋友的关心，而是对于错误和责任的恐惧。我害怕，害怕于椋因为我而受伤，害怕会遭到学校的处分，害怕别人异样的眼神……
人群被拨开，走进来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烁星。后来，更多的人闯进来，他们把凌尚架起，抬向校医室。宁烁星站在那里，目光中带着焦急。知道于椋被架走，宁烁星才敢放松一丝。宁烁星呆呆地站在那里，低着头，眼神空洞，像丢了魂一样。大概过了一分钟，宁烁星动起脚，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我以为，她是需要安慰，便张开双手，准备把她拥入怀中。
“啪——”
一声巨响回荡在操场中央。我的脸火辣辣地疼，我下意识地捂住左脸颊。抬起头，发现宁烁星举着手，满脸恨意地望着我。
“凌尚，你怎么不去死！”
宁烁星，你知道吗？比起我刚刚想的那些，我更害怕你会恨我……
（宁烁星：）
“凌尚你怎么不去死。”
我打了凌尚。
凌尚站在我面前，捂着脸，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不过是一个篮球罢了，用得着这么拼命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五月！六月我们就要高考了你知道吗？你现在要是弄伤于椋的手，就等于葬送了他的前途。你有时候做事能不能用点脑子？不要这么情绪化行不行？”
凌尚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紧紧盯着我，眼神中透出不安和紧张。过不久，他的眼神满满暗淡下来，抱着手中的球，径直从我身边走过。
那一刻，我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知道许多年后，我才明白这一点……
擦身而过的两个人，再也走不进彼此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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