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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龙虎相争 必定有渔翁得利
他指着电视屏幕里的岳西沉说:“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模样,但是我却知道他的身份。”
“你知道他的身份?什么身份?”
“其实,几年前,他就一直在跟踪着我,我到哪,他也到哪,为的就是这批宝贝,他,就是这盗墓人的重孙子!”
“什么?!”可想而知,当我听到这个信息时心里是怎样的悸动,我突然觉得有些头晕,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他背对着我,没有发觉,继续说着,“他一定是知道他祖爷爷有批宝贝,就想据为已有,不择手段,我猜,”他转过身来看着我,“那闹鬼的事,还有人口失踪的事一定与他有关!”
我看着杨柯目光的眼神,是吗?会是这样吗?岳西沉?那样的眼神,会是一个为了几个古董就伤人性命的人所具有的眼神吗?
不,我怎么能相信?虽然,当我发现在他有那张照片,也确定他跟鬼楼有关后,对他的信任发生了变化,可是听杨柯这样一说,我还是不能相信,难道,是我有心偏袒他?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难道说的真是在说他这样的人吗?
“胡蓉,你怎么了?”杨柯推推我的肩膀。
“这件事太复杂了,我有些头晕。”我头痛地说。
“还好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我家里,连药也没有,我很少生病,所以……”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伤口,竟然是拿洗脸毛巾缠着。
“可是,你为什么刚才要杀我?”我问。
他听我这样一说,先是一愣,然后呵呵地笑了两声:“杀你?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为什么要杀你?要置你于死地,我方法多着呢,而且有什么理由?就是因为你半夜潜入我家?那是因为我的确有很多地方不可理喻,是我没有跟你解释清楚,况且我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就算我真要杀人灭口,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添麻烦吧?
我只是怕你嚷出去,让他们进来看见电视里正在播放你在我这儿翻东西的实况转播,一说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而且这属于我的家务事,而这批财富就算将来要上交国家,我也必须先让我爷爷看过,我不想节外生枝,再说,我没有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为什么要杀你呢?你啊,恐怖片看多了吧?尽胡思乱想。
这件事,我希望你还是先别说出去,至于失踪人口的事,我想,我会帮忙查找,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片孝心,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多海涵。”
事情终于大白了,我最怀疑杨柯,可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却是我最相信的岳西沉,我轻轻叹口气。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我问他。
“等东西一拿出来我就走,先回台湾,起码要让我爷爷临死前,看到这批东西物归原主啊。”
我点点头,说的也是,自己家的东西,丢了这几十年,怎么能不让人积虑成疾?那不止是宝物,更是一种纪念,且不说它本身的价值,单是祖祖辈辈的相传也是一种无价的财富。
我拎着包站起来。
“你上哪儿?”他问。
“回家。”我说。
“好吧,我送你下楼,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好的。”我们出了门,走进电梯的时候,我问他,“如果你捉到了这个人,你会怎么处置他?”
他听完想了想,说:“那是上辈的事,只要我拿到这些东西,我不想为难他,如果被他先下手,那么,我也会全力以赴。”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他送我到车站,当车开出的时候,我回头看他,他微笑着向我挥挥手,而他胳膊及手上的伤却刺痛了我的眼睛,这件事已经完全让我是非不分了。
回到报社,我先给妈妈回了短信,说我已经到办公室了。
之后,我做了一件让我自己都吃惊不已的事:我凭着那次看岳西沉军官证的记忆给新疆他曾当过兵的军团打过一个电话,向他们咨询曾在他们军团服军役的人里有没有叫作岳西沉的人,并报了他的号码。
他们查了一下回复我,是有个叫岳西沉的人,可是在参军不到一年的时间参加一次行动中死了!
死了?我一再确认后,他们肯定地告诉我,他们部队只有这一个人叫岳西沉,然后挂掉了电话。
真正的岳西沉死了?!那么他是谁?他真的就是杨柯说的那个人吗?所以他要掩饰身份,所以他对鬼楼如此热心,所以,我成了他进入鬼楼的最好掩饰?怎么办?我问着自己却没有一个好的答案。
就在我一心想要躲开的时候,他却在我下班时等在了我的楼下。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他看成个骗子,或是杀人凶手,可是,我没有办法把他和鬼楼的那些恐怖事件联系起来,他还是那么四平八稳的说话,还是那双真诚的眼神,让人看不出一点漏洞,我真想冲上去问他,你是谁?只要你老实告诉我,我就原谅你,可是我说不出口。
“怎么了?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他关心地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所以摇了摇头,与他擦肩而过。
“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他追上来。
好吧,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到了该把一切都说清的时候,就算他要杀我灭口,就算真的会永远不再见他,也比他用一张假面孔对着我的好。
“好吧,我们去咖啡厅坐坐吧。”我说。
我们捡了张角落的座位坐下,服务生端来两杯柠檬茶。
他看着我,我的神色让他不知所以,我就挑开天窗说亮话。
“我想问你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我说。
“这么严肃?好,你问吧。”他淡淡地笑了笑点点头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似被审问的是我。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盯着他的眼睛,他被我问得怔了怔,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怎么?用别人的名字时间久了,把自己的名字忘了?”
他垂下头去,半晌才说:“我叫罗祖成,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有些事说出来,会连累别人,也会伤害自己的。”
“那倒说说看,首先,我是不会怕被伤害的。已经受了伤害,还怕再多几件吗?世上最大的伤害就是被自己最相信的人欺骗。”我低下头,不去看他。
“好吧,那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全告诉你吧。”他喝了口水,“岳西沉是我表弟的名字,我在很小的时候,父母早逝,是我舅舅把我养大的,我比他的儿子,也就是岳西沉大三岁,他十八岁那年去参军,两年后参加一次训练时,意外殉职,我舅舅几乎崩溃,于是我就用了西沉的名字,告诉舅舅,我就是他的儿子。
而对于那旧楼,说来话长,当年,我外公的父亲有个家传之宝,是一个前清的玉扳指,在逃难的时候,被人偷走了,他苦寻不着,就落下了心病,后来我外公去外地,在一间小酒店里无意中听一个醉汉说自己家的墓被盗了,盗走了好多宝贝,有什么古董瓷器,有古画,还有个玉扳指,那人还说是自己家传至宝,一定要找回来。
我外公来不及回家报信,就一路跟着他到了这儿,那时候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他稀里糊涂地也被拉入红卫兵的队伍,而那个醉汉就是这儿一所大学的学生,他想尽办法靠近他,跟他混熟,他才知道,那天他说的并非醉话,于是他暗自高兴,那玉扳指终于可以找到了。
他们找到了那个盗墓的南方人,闯进去把他绑起来,两个人私下问他,可是他怎么也不说,他们就偷偷潜进楼里,却什么也没找到。
后来,他被上面调走了,我外公也离开了这儿,再后来他回来的时候听说那个南方人死在自己的房子里了,而那玉扳指到底在哪也成了个迷,现在,外公已然去逝,舅舅是他唯一的儿子,为这件事,想起来就忧心的很,所以,我就不远千里来到这儿,却无意遇到了你,我实在没有利用你的意思,只是,一来到这儿就听说这鬼楼在闹鬼,我想也许我外公曾经追逐的那个人也回来了,所以就以帮你为借口,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也不想打草惊蛇。
可是,我还是太慢了,一切线索都没有发现,还受了袭击,后来我想起你说过,旧楼对面有人在用望远镜观察,我怀疑那个人也许就是他,在一天晚上,我偷偷地进了他的房子,别的没有发现,却发现一个相册。”
他看着我,“看了那里边的照片,我更加确定,他就是那个人的后代。”
表面上,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算是明朗化了,都是在寻找自家丢失的宝贝,可是,细想想,却又有那么多的疑点。
“你不相信我?”他问。
相信?我不能肯定,因为我发现,在这场风波中,每一个事件事的表面我认为是对的,可是过一段日子,它就是错的,真相变成假相,假相后面还有案情。
他看着我迟疑的表情叹息着说:“这也难怪,我一开始就没跟你讲真话,我是怕你也被牵连到这件事里来,我只是想找了那扳指就离开,可是,唉。”他重重地叹口气。
“那么,为什么你又要伤害那些人?你把他们弄到哪儿去了?尚飞飞呢?”
“什么人?”他迷茫地抬起头来问我。
“失踪的人,还有一个是我的同事,你把他们怎么了?”
“你?你,你以为是我?我遇到你的那天才到这座城市,我怎么可能会有机会?我只是想要找回家传的东西,并没有害人的意思。”他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着。
我不再问了,虽然我怪他瞒了我这么多事,可是我却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些疑点,我相信跟他无关,唉,也许这又是个骗局,可是我宁愿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相信和事实是两回事,他们到底还有什么隐瞒着我,我却不曾想到,在这之后,却发生了一件令我几乎发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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