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我们村上有一户人家,男主人早年间腿受伤,走路一瘸一拐,干不了重活,庄稼地里全靠媳妇一人打理,他家在村里异常的贫困,那一年赶上天灾,庄稼地里收成很少,很多时候全靠村里人接济,才勉强熬过那一年。
很凑巧,那年开春,媳妇便怀上了,原本就贫穷,再加上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媳妇儿可受了不少罪。冬天,好不容易生产了,可是在那样艰难的年份里,想要养活这个小孩儿,谈何容易,两个大人连自己都填不饱肚子,吃了上顿没下顿,母亲营养跟不上,乳汁也没有,孩子也得不到补充,平日里就用浆糊化水喂养孩子,孩子也不怎么吃,饿得黄皮寡瘦,每日哇哇直哭!
作为母亲,看见亲身骨肉跟着自己受苦,心痛如刀割,日日以泪洗面。这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再这样下去,孩子恐怕活不了几天了,宁可送人养,也不能让孩子死去,于是她鼓起勇气,对男人说到:“孩儿他爹,再这样下去孩子恐怕支撑不了几天了,要是饿死了,我会难过一辈子的,可我们实在揭不开锅了,要不我们把孩子送给别人吧,这样也不至于饿死。”
男人语重心长的回答道:“我看也行,那就找一个好人家吧!”
夫妻俩商量一晚,却也不知道该怎么送,该送给谁,后来父亲提议到,以前听说其他镇上有一户人家,家里也还算殷实,就是女主人无法生育,要不就送给他家去养吧,媳妇听了男人的话也是答应了,让男人第二天把孩子悄悄的给那户人家!
第二天晚上,男人抱起孩子,就去了那户人家,在路上,男人内心有些复杂,自己的亲儿子就这样白白送人实在出于无奈,他想着与其送给他家还不如卖给他家,这样多少心里还有些平衡。一路上,他不停的对孩子说到:“儿啊,千万别怪你爸妈啊,我们实在养不起你,给你找户好人家,是希望你能够有口饭吃,活着长大。若是以后受苦受累,可别责怪我们啊。”
到了那户人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男人使劲的敲着门,终于,屋内的灯亮起来了,开门的是男主人,门打开以后,看见这个陌生的男人,还带着一个奶娃娃,疑惑的问:“你是谁啊,是不是走错人家了?”
男人急促的说道:“没有走错,就是来你家的,我给你家送个娃娃来。”
男主人一听有些警觉起来:“送娃娃来给我家?你怕是哪个地方的人贩子呢,赶紧走,赶紧走。”说着便挥着手,要关门!
男人连忙上前一步,拉着男主人的手:“老哥哥,我不是人贩子,这是我的娃儿,我家实在拿不出吃的了,怕饿死掉,才带着来你家的,你看看娃娃,像我得很啊!老哥哥,你千万不要赶我走,不然这娃儿就难活命了”
男主人一看这陌生的男人眼里布满血丝,看了看怀里的娃娃:“行行行,门外冷得很,进来再说吧”
到了屋里,女主人听见外面的谈话,也起来了,看见这个小娃娃,连忙找碗化了一些白糖水,接过孩子喂了起来,孩子喝完糖水,很是乖巧,没有哭闹,这时候,女主人开口啦:“你是哪里的人啊,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男人回答道:“我家姓刘,是刘村的,听人说你家没有娃娃,我就把我家娃娃带来了,希望你家能把他养大,娃儿他娘也没奶,娃儿一直断奶的……”说到这里男人有些哽咽。
这家女主人很早就想要个儿子,无奈一直怀不上,最后检查出来是不育症,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亲生的孩子,看到这个孩子,女主人欣喜若狂,她很喜爱喜爱这个孩子,一直想要孩子可无法实现,现在居然有人给自己送给孩子来,这是上辈子积德了。
女主人对他说道:“大兄弟,你不要难受,娃娃我们要了,我们会好好带他,你尽管放心,这个娃娃有多大了?”
这时候那人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大嫂子,这是娃娃的生庚年月,才两个月不到一点,还没取名字的,以后你们给他取个名字就好。”
男主人在旁边坐了半天才说话:“事情是个好事情,只是这以后娃娃长大了只认你们不认我们怎么办呢?”
男人听了这个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女主人说到:“大兄弟,要不这样,我们拿点钱给你作为一点补偿,给娃儿他娘买点啥补补身体,以后就不准相认了,”
男人听这话,正合自己意呢,之前还苦于不知怎么样开口,忙说:“我看可以,既然这样我们以后都不会来打扰到你家的。”
男主人和女主人进屋商量了一会儿,走出来了,男人从兜里拿出一些钱,最大面额的就是五十的,其他的都是零钱拼凑起来的,总共一百八十八块,递到男人手里:“兄弟,我们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家里也不多,你不要嫌弃。这是一百八十八块,图个吉利!”
男人接过钱,他可从来没有拿到过这么多钱,一百多也不少了,说到“行行行,那我就接着了,我们就说好了,以后都不会来打扰的。”
男人准备起身离开,这时候,孩子已经睡着了,女主人把孩子放到床上,忙叫住男人:“大兄弟,你等一下,”说完便找了一条麻布袋,从家里的倒了几十斤大米,捡了一些土豆,还从自家墙上取下一块腊肉,让男人带回去,她知道,能把自己孩子送人的家庭,一定也是缺粮了。男人把这些东西扛在肩上,感动的差点流出眼泪,心里想着,这户人家没有白找,心肠也不错!
回到家里,他把钱递到媳妇手里,给媳妇说了情况,孩子算是卖给他家了,媳妇听了,泣不成声!但是事也至此,也不怪男人!这些钱和大米,节省着吃用也能熬到明年!
孩子爸妈只知道这家人没有孩子是真的,却不知道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每次喝完酒就会发酒疯,时不时还会动手打女主人,嫌弃她不会生儿子,这些年,女主人一直忍气吞声,没少挨打!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这样过了4年,这家女主人待他如同己出,取名为惜福,小惜福在这户女主人的细心呵护下长得很健康,会叫妈妈了,这个女主人开心的不得了,男主人也开心,只不过有时候也很感慨,这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心中总是有个疙瘩。有时候要是喝醉了,他便以此为借口,寻女主人的不是,说女主人连个蛋都生不出来,害得自己要替人养儿子!
这天下午,男主人从集市上回来,又喝的淋叮大醉,他一脚踢开半掩着的家门,大吼大叫:“臭 婆娘,干啥去了呢?老子回来了!”
媳妇见状,连忙走过来扶着他,而他却一把将女主人推开,险些摔倒外地。他大骂道:“走开,老子要你扶?你个生不了蛋的臭 鸡 婆。”
女主人对他这些年醉酒的骂声也是习惯了,只是平静的说到:“你看你,又喝醉了,每次上街都喝醉,醉了你就只会骂人,啥都干不了!”
“你说谁干不了事儿了?臭 货!”
男主人一句接一句的骂,一句比一句难听!
女主人也忍无可忍:“生不了儿子你怪我?你就是个窝囊废,你除了骂自己媳妇,打自己媳妇,你会什么,你什么都不会,就是窝囊废!”
男主人一听这媳妇竟敢顶撞自己,怒不可竭,大骂一句:“你个臭 货!” 冲过去一巴掌便把女主人打到在地,女主人动弹不得,这时候,小惜福听到了吵架声,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妈妈被打到在地,哇哇的大哭起来!
男主人看见孩子在哭,上前又是一巴掌:“小 杂 货,老子让你哭。”
男主人喝醉了,那里知道下手轻重,这一巴掌连大人都打到在地动弹不得,这几岁的娃娃那里成承受的住,直接被他一巴掌摔撞到门上,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哭声,女主人看到孩子被打的这么重,连忙爬起来扑过去护着孩子,她抱起孩子,哭的死去后来,孩子在怀里也是奄奄一息,她看情况不对,抱着孩子疯狂的冲出门,一路奔跑,赶往镇上的医院。
那个时候,医疗条件比较落后,到达医院也要一段时间,女主人抱着孩子来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因为巨大的撞击力导致严重脑症荡,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时候男主人酒还没有醒,依旧在家里日爹操娘!而女主人抱着孩子走出医院,哭得昏天黑地,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人怜悯同情。走出医院的时候,天空暗了下来,仿佛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女主人抱着死去的孩子,绝望的迈着步子,好不容易有一个孩子,却被那天杀的畜生给打死了,没了孩子,仿佛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以后孩子亲身父母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来家里拼命的。
女主人把孩子抱回家里,男主人看到已经僵硬的孩子,看样子是死去多时了,全身酒气换成冷汗流了出来,一下子清醒过来,可是已经迟了,孩子再已醒不过来。女主人已经哭到沙哑,哭不出声了。看到孩子,男主人也瘫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他后悔万分,可是一切都来不及的了。
傍晚时分,男主人抱起僵硬的孩子,向后山走去。悲剧已经酿成,无法挽救!他刨开土壤,把孩子埋葬了,在盖上土壤的那一刻,天空飘起来鹅毛大雪,不远处的大树呼啦啦的摇晃起来,远处的山谷里传来一阵一阵悲惨的婴儿的哭声,男主人明白,这是孩子死不瞑目,生时无法抵抗,死时成鬼发出凄惨的哭喊。男主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滚下山来。
回到家里,女主人已经气的如同重病缠身,瘫在火炉边的椅子上,男主人跪在地上,跪在女主人面前,一下又一下的扇着自己的耳光,乞求原谅,而此时的女主人如同死人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夜里,男人把女主人扶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下来,想到自己犯下的错无法弥补,捂在被子里痛哭起来,他懊悔万分,深夜的时候,房子的大门一阵晃动,传来一一阵孩子的哭声,紧接着,一个小孩的身影站在门口,恶狠狠的盯着男人,那种眼神如同地狱的使者,男主人吓得从床上滚下来,他定睛一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房子外面传来的哭声。
男主人跪在地上痛哭,使劲的磕着头:“娃娃呀娃娃,是爸爸犯了大错,爸爸对不起你啊,我犯了大错,不配做你的爸爸啊!娃儿啊,你要原谅我啊。”他使劲的磕着,额头撞破了,一滴血从额头上流到了下巴。
这时候,女主人从床上跳起来,在房间急促的转着:“小惜福回来了,小惜福回来了,他没有死,他在叫我妈妈呢,你听,你听啊,听到了吗,他在叫我呢?”然而现在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女主人这是疯掉了,男人看在眼里,着急得不行,他连忙起身抱住女主人,抱到床上休息,自己守在床边,时不时总会听到孩子的敲门声,听到孩子的哭声!
那天孩子的亲生母亲正在田里干活,突然一阵心痛,她不知道怎么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丈夫连忙扶着她回到家里休息,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口齿伶俐,一直朝自己叫妈妈,一声又一声的叫着,让人心疼又喜爱,她哪里知道,这正式自己的儿子去了另一个世界,前来向生母道别,醒来以后,他以为是自己思念孩子心切,慢慢平复了下来!
而另外这家的男主人,每天都收到小孩子变成的鬼魂的问候,好似回来索命一样,每天夜里都会出现在男主人的床前,或着出现在窗户上,恶狠狠的盯着他,仿佛在责问,你为什么如此狠心,将我杀死。
终于,一天夜里,男人不堪重负,心灵深处的罪恶感和冤魂的不断呼唤,在自家房梁上自缢而死,女主人也因为痛失唯一的儿子,精神失常,疯疯癫癫不知跑到何处?从此,这家人就这样没落了,当人们发现吊在房梁上的男主人,已经腐烂不堪,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尸体的恶臭。人们无不感慨,这酒鬼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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