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曲线50
文/末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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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节：【双曲线49】-隐匿（21）
第二卷 隐匿【22】
再过一个星期，公司就要放假过春节，这是传统，全国的私企差不多都这样。忙了一年，老板要休息，员工也要回家与亲人团聚。作为管理层，提前给有业务往来的单位和个人拜年、接待来单位礼尚往来的客户、公司本年度总结、公司明年发展规划等等都要赶着在这个星期内完成，老板和老板年忙的事人仰马翻，墨善也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去完成童灵芝“委托”她找木子李的任务。
然而，她并没有把这事抛之脑后彻底忘掉，她有她公私分明、主次有序的做事方式，只要是她没有当即拒绝掉的事务，她总归会胸有成竹地把它们完成。
“等忙完这个星期，”她跟童灵芝保证说，“一切都会如你所愿，水落石出的。”
在接到童灵芝电话之后的晚些时候，墨善陪着李诺和张丽英在泉州吃过晚饭后再回转公司。在回公司的路上，墨善神情淡定，没立即对李诺的身份进行“盘问”，她已经锁定了突破口的目标，她有信心等着李诺主动向她坦白。
她记起在来泉州的路上，李诺曾与她聊起过要去看望的、不是堂妹的张丽英和从顶山来的、不是亲阿姨的华清。说到华清时，李诺一脸幸福地回忆说：“我跟华清早在2000年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在顶山干化工，全靠她知冷知热的照顾我，你知道，我这类人不太会照顾自己的日常生活。后来，我离开了顶山，回了老家，以为两个人分开了就不可能再继续，就、就和小张挂上了。我以为，她绝对不会为了我抛家弃子的来到福建......如果她不来的话，我就一门心思跟小张了。但是......”
那时还没接到童灵芝的电话，墨善也就没有上心。对于别人感情私事，她一直坚持着“听过就忘”的原则，当是为对方的隐私守口如瓶。
此时想起，之前在电话后的气急之下所疑虑的问题，根本就不成问题。
所有的迹象都可以表明，张丽娜就是童灵芝她们要找的木子李。墨善断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星期之后，王氏公司的“轻工”和“食品”两条生产线同时扫尾结束，因工作需要，墨善要留置两三天的时间帮老板处理一些他来不及处理的事项。
放假头一天，墨善要送几个贵州来的同事去厦门上火车，李诺也跟着到了厦门火车站，她是特地来送华清的。华清急着回顶山，墨善帮着李诺一起再三挽留也没起作用，就把她安排与贵州同事同车，一起到厦门站坐火车回顶山。
去顶山的列车比去贵州的要晚上三个小时，墨善借李诺去了洗手间的空档，打开手机相册，把龙汉文的照片调出来给华清看。
这是童灵芝昨晚上刚刚发给她的，相册里有许多张看不清五官也不明来历的照片，说是偷拍来着。因技术不那么到位，加上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偷拍，童灵芝说她感觉是既刺激又紧张，拍的影象都不是很清楚，角度也不很准确，有的只拍到一边脸，有的只拍到半个头。
好在华清老公有一张图像倒拍的相对清晰，一个发福了的、已经开始秃顶的“油腻老男人”。不仔细看，大众化的五官一般般过得去，没什么特点可以让人特别地去上心。
华清见了诧异地“咦”了一声：“你怎么有我老公的照片？”
不用怀疑，此华清就是彼华清。
墨善得意地从华清打个响指，神情暧昧地笑着问她： “你认识我有一个月了，你就从没怀疑过我跟墨局的关系吗?”
华清瞪大铜铃般的双眼望着墨善，灵巧的小嘴惊成了一个O型圈，愣是没承认她从未有过的粗心大意。
“我需要解释一下，”墨善把目光转向洗手间的方向，预防着李诺会突然返回。她说，“拿龙汉文的照片只是让你确认一下他是不是你老公而已，没任何恶意。”
“没你说的这么简单吧？”华清惊愕了好一会才合起嘴，脸有愠怒地责问墨善：“你是墨局的家人？”
“不，是伯亲，他是我远叔伯房亲的堂弟，”墨善收起手机，“华清姐，你别紧张，我真没恶意，我只想帮我朋友一个忙，找寻木子李。听说，她跟你走得很近。”
华清毕竟江湖阅历丰富，很快就恢复了镇静，但说话的口气跟眼下的天气一样冷：“你朋友又是什么人？”
“朋友是个好人，”墨善说，“她不会伤害木子李。”
“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再来伤害她。”
“那你知道她下落？”
“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
“呵呵，凭我这绝顶聪明的脑袋，还用的着麻烦你来亲口告诉我吗？只不过我还是需要低调点。”墨善暗暗得意地忍住了笑，作出讨好的神态，低声下气地奉承华清说：“若你能亲口告诉我，我就把花在调查上的时间都用作陪你逛厦门街，并请你吃午饭大餐，怎样？”
“得，你这小滑头，我就是不告诉你，还怕你不请我、不陪我么。”对于这点，华清非常自信。她看得出墨善并非胸襟狭窄之人，在钱财方面，更不是吝啬小气之辈。等车的时间这么长，她不陪，也还有李诺，华清是个不会让自己有时间来寂寞无聊的人。
李诺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华清的脸色正迅速由怒变喜，两只大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两片带菱角的嘴唇则笑成了一朵花，把墨善看得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是不敢相信艺术瑰宝的川剧 “变脸”会在她眼前现场直播。
“你傻愣着干嘛？”华清踢了一下墨善脚跟，眼睛却仍盯着李诺走来的方向对墨善说，“看在你与墨局不是同类人的份上，我回去后有空会告诉你的。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有关你要找寻木子李的事绝对不能让小张知道。”
“哦，没、没问题，”墨善的思路逐渐恢复过来。
“还有，你得帮我一个忙，不准瞒着我把小张送去泉州跟她堂妹约会。”
“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啊，我只是不想揭穿你们而已。我敢肯定，她们两个不可能长久的，到时候受伤的又是她......张丽娜。”
“何以见得？”
“张丽英还是个小姑娘，她哪懂什么情啊爱啊。她跟张丽娜一起，还不就图个有钱好玩？年轻人，好玩，玩腻了，自然就会丢开，到时候，哭鼻子的人还是这个死心眼的张丽娜。我是她阿姨，也是她的监护人，我有权力阻止她被任何人利用或玩弄。”华清笑吟吟地看着李诺，加快了语速，“我来这里时间不长，也忙得没时间来过多了解你，但听张丽娜经常说起你，也知道你很关照她，把你当成了她自己的偶像。怎么说，你这个做领导的，也要帮衬着自己的下属，不能让她被外人欺负了才行。”
“有道理，我记下了，”墨善跟已走近的李诺大声说，“中午饭我请了，想喝点小酒，下午回去你开车怎么样？”
“啊？不行，我不会开车。”
“你不会开车？”华清的脸又由喜变疑，李诺只得冲她直眨眼，尴尬的神情被墨善尽收眼底。华清见是瞒不过去，随即装作释然笑道，“可能是长时间没摸过方向盘，紧张吧？”李诺忙点头说是。
墨善才不信华清的话，她觉得开车就像是一个人喜欢吃的东西，虽然碰到很贵的时候难得吃那么一次，也不可能说有一段时间没吃就忘记了怎么个吃法。她说：“只要有驾照就行，边上不还有我么？”
但李诺说自己连驾照也没有，墨善想喝两口的打算落空。另外，她想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能看到李诺驾照上的真实姓名的妙想也草草收场。她本以为会开车的李诺一定不会有先见之明地准备好一张“张丽娜”的驾驶证来长时间忽悠她们，没料到李诺根本就压根没带驾驶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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