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曲线48
文/末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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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节：【双曲线47】-隐匿（19）
第二卷 隐匿【20】
但非常了解墨善的童灵芝却说：“啊，亲爱的，我已经听到你的嘲笑和耻笑声了，我已经看到了你的白眼和对我的鄙视了。亲爱的，不要惊诧到这般直露的程度，这对我打击有点大，我非常需要你这个榜样，非常需要你精神上对我的支持和关怀，带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修养好不？”
“啊，不是，我刚停好车喝口水，就被呛着了。”墨善说着起身拿过车载的茶杯，故意弄出几声喝水的声音。
“好吧，我相信你的无心……”
童灵芝把自己这半年来的经历一一陈述给墨善听，包括她如何求助她的护士网友、网友又是如何帮她混进医院做钟点型护理工的；包括她在医院里接过多少单子攒下多少路费，以及她是如何在网友的特别关照下接到护理墨局这份轻松的工作的，最后，她才拐弯抹角地说到自己想写点什么的理由，说得倒丝毫没有那种“大脑发热、一时冲动”的嫌疑。
但她在墨善面前有点自然的胆怯，她必须如实地告诉墨善她所有的想法。仿佛只有坦白了，她才有更充足的理由和更强大的动力来驱使和鞭策自己朝着这个不是秘密的梦想挺进。
有些梦想啊！她想：自有自己知道是不够勇气去实现的，一定要向更多的朋友宣布、让更多的朋友知道，才可能迫使自己不得不坚持下去，走下去，即便没有成功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我努力过，尽力而为了。
“你知道的，像我这种工作，最大的头疼问题，就是要陪在病人床边，听病人一天到晚的唠叨个没完没了。可等我听完了多个病人的故事后，我突然就有了想写些什么的冲动。我也知道自己文字功底有限，但听得多了，记得多了，说得多了，写也可能就水到渠成了。你说，是不？”
墨善不得不承认童灵芝所说有一定的道理，小时候，语文老师老摇头晃脑地叫她们跟着念唐诗，说什么“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来也会凑。”跟童灵芝说得差不多意思。
“居然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能碰到你堂弟，我跟你们墨家的人呐，真不知是有缘还是我自认倒霉？”
“跟我是缘，跟他是劫。”墨善解释说，“用我的缘去化解他的劫。”
“距离就是距离，我偏想不出你这么上口又上心的说法。”
“你最好抓重要的说，不然，过时不候了。”墨善看看天色，担心李诺有了佳人之约忘记了时间回来。
“好的，我长话短说。老实说，真要感谢你教我做了几个月的化工。我跟我那护士网友吹呐，我小学毕业就做了化工，一直做到开始做了行者为止，见过很多化工烧伤的病例，照顾墨局这类伤病员，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其实你也知道，照顾这类伤病员才是最省心的，因为在伤势未稳定之前，医院根本不会让家属或其他人随便护理。只要医院不给他出院，只要墨局指定我不赶我走，我就可以多呆些时日，直到赚足下一站、甚至下下一站的路费为止。
“知道吗？我在你家堂弟的病房里，足足呆两个多个月。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告诉了我许多他小时候的记忆，也讲到了你。没想到啊，亲爱的，你原来还是他从小就藏在小心肝里顶礼膜拜的神......
“我不否认，起先我总是硬着头皮听他像个老人似的唠叨着他的过去，很烦人。但在他说到他来了顶山之后，我就来了兴趣，并经得他同意，他只管说，我只管记，没想到，两个月后，就记了厚厚的、长达几十万的一大本……于是，我人生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稿就这样出来了。”
什么？一个小学生也能写出一本长达几十万字的小说？
不过，就算是几百万的字，故事也不过是墨局自说自话的生活回忆，定会平淡无奇，看了乏味。加上她对童灵芝的作文水准和书写能力的深度怀疑，她想：当消磨时间锻炼写字也好，可惜就浪费了两大本记录和无数墨水。
“嗯，那得怎样恭喜你大作初成呢？什么时候出版？什么时候签名销售？”
“讨厌，不带这样调侃我的，记住了吗？”童灵芝听出了墨善戏谑的口吻，也不深究，只顾着继续往下说，“因为其中涉及到一个非常关键的、活生生的人物，还有你堂弟余生的最后一个愿望，以及可能会影响到你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我觉得，在我的小说能发布公开之前，我应该先通知你一声。你会帮我，也能帮到你自己的对吧？”
“帮我自己？”墨善越听越糊涂。
“墨局的故事里有个女人，听起来就像是你的另一个灵魂。”
见鬼！墨善暗骂道：我又不属猫，哪来的另一个灵魂？
“话说你家堂弟刚到顶山的时候就收了一个女徒弟，姓李，人人都叫她木子李，没有几个人记住她真实的姓名。你堂弟跟她相处三年之久，也就打眼过她自己登记的简历上写有李若或李诺的名字，至今模糊不清，你说奇怪不？”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你负责一个公司的人事，你有心隐瞒自己的所有资料，谁还能怀疑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呢？十多年前，你童灵芝不也给我们叫成了‘小顽童’，以致后来的就从来没人知道你真实的真姓大名了。”
“她蕙质兰心，才貌双全；做事果敢，胆魄与机智过人，豪爽与温和并存；她善脑力管理也善体力劳作，善与人交心，也善交友；她没有任何学历，却总让人抬头仰望不及......”
唉，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
墨善想：现在的世道，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强人。
“学历也不能说明什么，”墨善又插了一句，“你我照样都是最低学历的阶下囚，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有某些自知之明的理想和追求，农民皇帝朱元璋不就是个跟学历无关的很好证明吗？”
“重点在于她跟你一样，一直深受同性的伤害，却一直死撑着顽固不变。”
呃？
人类从来都是靠自相残杀而变得强大的，同性也是一样。这一点，墨善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清楚了个大概。
“她与你一样，身边从没缺过女人，却总被她的女人设计、利用、陷害。”
哼？哪壶不开提哪壶。墨善撇撇嘴申辩道：“我之所以能被人设计、利用、陷害，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愚笨，另一方面，又恰恰证明了自己的可用之处。只要还有被利用、被人需要的价值，做人就还是有点意义的。何况，吃一堑长一智，这些伤心的往事都会成为我日后个人择友、工作团队上用人的一份宝贵的经验财富，也是对自己心智的一种历练。”
这不是在自圆其说或自我安慰，而是一个人要成长要成熟的必经之路。
童灵芝对此也深信不疑，故此就没有争辩。她感觉到放在耳边的手机都在发烫，于是，简洁扼要地概括了墨局和李诺之间的关系：“她拜墨局为师，尊如己父，却被墨局在她的床上，上了她的女人......”
“oh my god！”墨善从车椅里惊起。第一念头就是墨局能做出这等事，何止该烧伤，简直该死。
古人有云：朋友妻不可欺。这木子李还是自己的徒弟。“该死的墨局。”墨善骂出声来。
此时，在墨善的眼里，墨局不再是她堂弟，而是一个龌龊邋遢、卑鄙卑劣、肮脏污秽的渣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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