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 小镇少女

作者: 我爱你三小姐 | 来源:发表于2018-05-17 09:54 被阅读4262次

    “423”简书故事节

    原创声明: 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423故事节| 小镇少女

    1

    太平镇16岁少女努努被人强奸了。

    这个消息像是大晴天突然下了场暴雨,所有人被虐得猝不及防,方园几十平方公里,有几百户人家且一向保守平静的小镇,炸锅了。

    犯下滔天罪行的人,是镇上年长努努一岁的少年夏小天。

    他家世尚可,父母开有几家公司,在小镇算的上有钱人,本人在镇中学读高二,成绩不错,给人印象总是阳光灿烂,浓密的头发下映衬着一张棕色干净的脸,年轻人都说,夏小天那小脸太会长,跟大明星王凯一个模子,帅!

    他心眼忒好,镇上有一些孤寡老人,谁家需要帮忙,打个招呼,只要没课,他立马撸起袖管就去,老人们看不清眼前的字,不会用电脑,扛不了煤气罐,他成了他们的眼镜,他们的肩膀,别人递过来的钱,他分文不收,十七岁的孩子,像温暖的太阳,照耀着镇上每个不起眼的地方,新鲜亮堂。

    没有人不羡慕他的双亲,生养了这样一个爱做善事,却与钱有仇的好孩子。

    可是,这样的仔,却做出连他自己也想不到的事儿。

    那天午后,天气闷热,一场持续的大雨淋湿了镇上所有角落,电闪雷鸣,让人瘆得慌,学校通知临时停课,与夏小天同校且低他一年级的努努,去给菜市场门口摆摊卖菜的外婆送伞。

    大雨下的越来越狂暴,像脱缰的野马,挣脱束缚,肆意狂奔。

    努努头上的伞支撑不了狂泄的风雨,只好躲在一户人家宽敞漂亮的屋檐下,中午放学回家才换上的花布连衣裙几乎湿透,紧紧贴着她窈窕挺拔的身上,花苞似的乳房轮廓清晰,仿佛要冲破阻拦它们的障碍,高高的马尾有些散乱,垂下一些潮湿的发丝,划过她白皙稚嫩的脸庞,像一副动人的画。

    漫天大雨没有一丝变弱的迹象,努努牙一咬,撑开雨伞,刚要奔进雨中,身边一扇门“咯吱”开了,出来一个男孩,是夏小天,他扭头看到站在屋檐下的努努,衣服湿透,满脸雨水,一对黑亮清澈的大眼睛望着他: “是努努,雨太大,到家中避一避吧,待会儿雨小了,我也出去,给他们送修好的电脑和碟片。”他闪到门旁,右手朝门里一摆,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我去给外婆送伞,她在等我。”努努忙解释。

    “为什么不正儿八经去市场租个摊位,每天守在门口风来雨去,多辛苦老人家。”

    “市场里摊位租金太贵,我家穷,没钱。”努努声音越来越小。

    “镇上好多地块被规划占用,听说你家的地也被占用,不是都补了钱和房吗?”

    “你知道的,我爸妈没工作,喜欢赌,连安身的房子都赌没了,那么几个大活人,全挤在外婆那巴掌大的小房间里,一直靠她一人倒菜卖菜养活我们全家。”努努羞愧地满脸通红,担忧地望着天空:“我怕外婆被雨淋,她不能生病啊。”

    “外婆不是小孩儿,那么大的菜市场,她会找地方躲。”夏小天微笑的望着努努。

    他的语言充满磁性,他的笑充满魅力,努努想: 被所有人喜欢的学长总是那么善良而令任何人无法抗拒。

    她收起张开的雨伞,跟着夏小天走进他的屋里。

    三分钟后,渐弱的雨中传出努努挣扎哭叫的声音: “我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随着努努的叫声,路人踹开了屋门: 简洁的屋内,一姑娘头发凌乱,裙子领口被撕裂,锁骨以下清晰可见,姑娘捂住胸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地哭泣,一男孩坐在床边,他光着上身,下身穿一条白色短裤,外衣外裤和一条男士皮带落在地上,床上一片凌乱,他正用双手抱着低垂的头,像是羞于见人,地上有几盘老的掉牙的光碟,一些不堪入目的下流封面,它们散乱的堆放在几台旧式电脑前。

    路人报了警,不一会儿,警察赶到,拍照取证,一套程序完成后,惊慌失措的两个孩子被带到派出所。

    努努被吓坏了,一直低头哭,不说一句话,笔录上,警察没办法写一个字。

    而据夏小天交代,他经常帮镇上孤寂的老爷子们修复坏了的电脑和一些他们爱看的碟片,而这些碟子多数都是黄片,时间一长,他身体里像住进一头野牛,被情欲这头斗牛士挑逗得苦不堪言,就在他发誓以后绝不碰这些烂片时,命运把努努送到了他的家门口。

    面对这个自己一直喜欢的女孩儿,烂片里的画面突然不请而至,他脑袋一抽,伸手抱住进屋的她,拚命压在床上亲她,撕扯她的衣裙,想睡她,他说,他并不是只想玩弄她,是掏心掏肝想和她一辈子在一块儿。

    做着笔录的警察望着夏小天,心里直叹气,傻小子啊!心急去吃热豆腐,烫嘴了吧。

    这时,从门外奔进两个中年男女。嚷嚷着: “孩子在哪?我们双方愿意私了,不要你们警察管。”

    警察的劝说,在努努父母身上丝毫起不到作用,由于案情调查需要,没有警察的允许,两个孩子不能离开派出所。

    几天后,警方认定结果出来:女方处女膜完好,根据现场调查取证,此案属强奸未遂,由于公安机关已立案,刑事犯罪已成立,夏小天被拘捕,48小时后,移交看守所。

    夏小天强奸未遂努努的消息又再次传遍镇上每个旮旮旯旯,三姑六婆都在叹息: “唉,这些死老头子,越老越骚,闲慌了吧,整天看什么黄碟子,把人家好端端一孩子给带坏,可反过来说啊,这有钱的富二代真没一个好主,也算咱们看走眼了。”

    在保守的小镇人心里,只要沾上“强奸”二字,不论侵害者或是受害者,在他们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想上,一个想被上的货,摊上这样的事,是他们小镇的耻辱,至此,两个孩子的名誉彻底扫地。

    夏小天母亲得到孩子被拘捕的消息后,差点昏倒,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打电话给在外面忙着的丈夫: “儿子强奸罪不成立,为何还要被捕?还要等待法院最后判决,说好的双方私了,孩子一放回家,就给努努家巨额赔偿,现在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两口子商量后,取消了几天前与女方父母签订好的赔偿协议,一分钱不给。

    这时,轮到努努父母不干了,努努父亲猛吸几口没有黄色过滤嘴的烟,极舍不得地把烟屁股扔在地上,口里喷出一大口灰黑色的烟雾,飘过脏兮兮的墙面和破旧的家具,与窗外漆黑的天空融为一体。

    他恨恨地望着窗外,像望着夏小天的父母: “呵呵,又不是我们告你,是路人报的警,我们也愿意私了,只要你们给钱,可这是法律规定,由不得人,你不陪钱是吗?好,老子真的要告你儿子了,到时候,只怕是被判的不轻。”

    几天后,夏小天父母在看守所见到儿子,仿佛一瞬间长大变成熟了,他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红着眼睛告诉父母,小镇人多嘴杂,努努今后的日子怕不会好过了,不管她家告不告,求父母一定给她赔偿,这样自己才会睡个安稳觉。

    父母又爱又恨地答应,为了儿子,别说钱,命都愿意搭上。

    老两口给努努父母银行卡里转进一笔钱,足够他们家好吃好喝一阵子,努努家告夏小天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法律是无情的,也是公平的,并不会因侵害者强奸未遂,或因受害者不控告侵害者而撤销案件,几个月后,夏小天被移交法院,判处了有期徒刑四年。

    2

    随着时间的推进,太平镇变化越来越大,人口不断的迁出与迁进,城市化规模急速扩展,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整个小镇呈现出一派繁华的景象。

    可几家欢乐几家愁,繁华的景象下,也有落寞的风景。

    夏小天父母的几家公司接连倒闭,昔日的辉煌已烟消云散,他们卷起铺盖离开了太平镇。

    努努父母也早已离异,拿着夏小天父母当初赔偿的钱,各奔东西,分亳未留给女儿和老人。

    自从几年前发生此事件后,努努无颜再去学校,
    便辍学在家,帮外婆守摊卖菜。

    四年时间啊,像一阵悠长的风,带走了覆盖在太平镇上每个角落的灰尘,却唯独留下努努和夏小天的故事,口口相传,赚尽小镇所有人的嘲笑和白眼。

    时间不停的衰败,努努这朵花苞却绽放得越来越美,她每次走在街上总被人指指点点,被嘲笑被翻白眼被吐口水,习惯了这一切的她,一笑而过。

    女人们嫉妒她的漂亮脸蛋和好身段,做梦都学着她的一举一动,男人们眼馋她的胸脯和屁股,做梦都喊着她的名字,每当她出现在他们视线里,他们的大脑便出现各种版本的下流不堪的污秽镜头。

    没有男人支撑的家,风雨飘摇,阿猫阿狗都敢来欺负。

    努努19岁时,在外婆劝说,媒婆撮合下,给了一个来镇上开饭馆的外地男人,名叫孟涛,离过婚,大努努整整20岁,这个男人看上去笑容满面,憨厚老实,性格温和,尤其是那两片薄唇里蹦出的话跟蜜糖似的,小镇无知少女哪见过这豪华的语言阵容,流了一通泪水后,咬牙跺脚同意了。

    努努未到法定结婚年龄,便没扯证,办了几桌酒席,席间,从不沾酒的努努自个儿抱着酒瓶喝的大醉,被“新郎倌”孟涛抱进洞房,这洞房,是梦涛在镇上租借来的房子,装修得富丽堂皇,美仑美奂。

    当晚,见红,男人欣喜若狂,抱着努努狂吻不止,连呼: “他娘的,捡到个宝了,老子运气好啊,这镇上的人,一个个真不是东西,红口白牙,胡说八道,今后谁再敢说你个“不”字,老子拿刀操了他全家。”

    温暖的日子一晃而过,男人一直对她巴心巴肝。

    在努努满20岁前那个冬天的夜晚,饭馆忙活了一天的她走在回家的路上,霓虹灯闪烁,银幕广告插入云宵,广告上,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她驻足凝神看,是这两天热播的影片,男一号是王凯,她蓦然想起了夏小天,她的心脏痛了一下,黑夜掩盖了她脸上的表情。

    她想: 就这样与孟涛过一辈子吧,有些人三生三世也盼不来这样的日子,自己长得再美,镇上男人都不敢娶走,是这个男人风光体面的用八抬大轿把自己抬回他屋里,该知足了。

    她憧憬着第二天去和男人领证,因为明天就是她20岁生日,一年前办酒席时,男人答应过她,20岁生日这天领证。

    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扭不开,门已被反锁,她以为门坏了,固执的扭,一会儿,门从里边打开,当时的场景让努努惊掉了手中钥匙,她和她男人的大床上正睡着另外一个女人,是饭馆里年轻漂亮的女前台,男人若无其事抱着手看着自己的老婆,女前台则挑衅的看着老板娘,俩人看着努努,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努努没打没闹,因为她觉得自己还要脸,她跑进卫生间,灌了一大盆冰冷的水,兜头对着床上光着身子的女人泼下去,女人发出猪一样的惨叫,努努把盆一甩,怒瞪男人: “为什么?”

    男人无丝毫内疚:“你不知道吗?365天,白天你是朵鲜花,晚上在床上你就是朵塑料花,你以为我感觉不了?”男人脖子上青筋直冒,好看的嘴唇一张一合: “我是谁?漂亮女人我玩的多了,就你?我可腻了,另外,本人的饭馆,不许你插手,整天就嚷嚷我的菜品掺假,说我赚昧心钱,再这样下去,老子的饭馆就快开没了,趁我还没下手打你前,快滚吧!”

    努努冷笑一声,反手给了男人一大耳光子,男人抬手捂脸,惊讶地看着这个一向不算泼辣的小女人,直到她平静地转身离去。

    她连夜赶往外婆家,外婆心疼地对孙女说: “孩儿,都怪外婆没眼力,让你搭上个畜生,你喜欢那个男人吗?如果你舍不得他,我去找他,劝他回心转意。”

    “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舍不得?”努努拉住外婆粗糙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我从未喜欢过这个男人,当初我答应,是因为我们家需要个男人来支撑,如果我真舍不得他,我一定会和那个女人拼命,反正我的命不值钱。”

    “哎!都怪那姓夏的小子毁了你名声,让咱囡囡过得人不人鬼不鬼。”老人心酸的说着。

    “阿婆,别人都说,我的命里有这一劫,现在想想,那又怎么样?我都后悔当初为何不从了夏小天,却稀里湖涂从了孟涛那个混球。”

    悲伤的气氛在蔓延,昏暗的灯光下,老人的眼泪汹涌落下,脸上每一条皱纹,被刀刻满辛酸,她们都知道,今后的路,会越走越难。

    第二天凌晨,天边刚翻起鱼肚白,努努和外婆已在菜市场门口,做好准备,迎接第一波早市。

    热闹的早市渐渐趋于平静,努努看着大冬天抹着汗水,佝偻着身子,像个男人一样在20米外忙着吆喝下菜的外婆,满头白发像干草一样随风乱舞,60岁的年纪80岁的容颜,空气中到外飘满苦涩的味道。

    她蹲在摊前,拚命闭上眼,豆大的泪珠滚落腮边,她想起四年前,父母拿着赔偿金吵吵闹闹分道扬镳时,她终于明白,她不是父母贴身的小棉袄,在他们眼里,她是只楔子,他们需要攀岩时,就会踩住这只楔子,不顾一切向上爬,哪怕这只楔子掉落深渊。

    “呦呵,小娘子,一段时间不见,越长越水灵啊。”

    努努睁开眼,弹去腮边泪水,眼面前站着一个男人,40多岁,穿市场办制服,满脸横肉和疙瘩,小三角眼,鼻子大而扁宽,蒜头的形状,他脸上泛着暧昧的笑,故意压低声音,口中吐出臭臭的白气: “难怪你一出现,生意就特好,全市场供货商和采购商都奔你来了。”他从耳背后拿下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大口: “听说你离开你男人了?说真的,玫瑰花插猪鼻子上啊,想叔了没?想就跟叔打个招呼,叔不会亏待你和你阿婆的。”

    “谢谢施叔关照,有事吗?”努努不卑不亢地回答。

    “上面来通知,下月一号起,全面整顿取缔市场门口摊点,不能再摆了,你们另找地方去吧。”他望着努努,观察她的反应: “当然,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不是解决不了,你这个倔姑娘,多少年了,我一直等你主动来找我呢。”

    “您说吧,该怎么解决?”努努望着这个高大粗壮,名叫施虎的市场办公室主任。

    “哎呦喂,换做别的小姑娘不知道怎么解决,我相信,可你16岁就已见过男人,还不知道怎么解决?我是真不信。”他吐沫星子不停喷向努努的脸上,努努低头望着脚边的青菜,她怀疑,干净的菜叶上也沾满了他的臭口水。

    她抬头望他的脸,满脸疙瘩像一座座耀武扬威吐着火舌的敌人碉堡,让人恨不得拎起炸药包扫平它们。

    这个愿望,是从她辍学后跟着外婆看摊卖菜,被眼前这个男人不断骚扰而起的。

    下完菜后的外婆边用抹布擦着手,边赶了过来: “哟,领导来啦,我老婆子和孙女儿招待不周,别生气啊,另外,后天就一号了,撵我们走?我们在这十多年,一向守规守纪,每天起早贪黑,就赚点糊口钱,这一下不就要了我们的命吗?”

    看见努努外婆走过来,施虎立刻皱起眉: “没法,政策不是我定的,赶紧的,把今天的摊位费给结了。”他边说边走向离他们摊位仅50米的市场办公室。

    老人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恨恨地说: “这鬼主意就是他打的,他是市场办老大,他有这个权利,他不把我们祖孙俩逼上绝路,他不死心啊。”

    “阿婆,我从没求过任何人,我这就去找他,听他的语气,应该有办法解决。”努努咬着嘴唇。

    “别,孩儿你不能去,他就是个禽兽,有家有室的,还尽在外干坏事儿,原先借着政策,糟蹋过市场里一个小女孩儿,最后还反说人家小姑娘勾引他,谁都拿他没辙,谁都告不倒他,他靠山硬啊,谁像咱们,脊梁骨天生就软,努努,你看好摊,阿婆去找他问问。”

    努努目送外婆走向施虎办公室,她暗暗期待着事情的逆转。

    只一会儿功夫,老人被撵出了办公室,努努赶紧迎上去搀扶住她,只见外婆原本瘦削的左脸颊肿起一片:“这个混蛋流氓,他不搭理我,他非让你去,说你去了,他才解释,这明明就是不怀好意,我气不过骂了他两句,他竟伸手打了我一巴掌。”她像匹衰弱的老马,愤怒地喘着气,瘫坐在破旧的小凳子上。

    此时的祖孙俩已无计可施。

    “人渣,我一定要报仇,他想逼死我们,我跟他拼了。”努努叫嚷着,在菜堆里寻找刀子,眼里冒出仇恨的火星。

    “阿婆,努努。” 一个年轻男人突然站在她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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