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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时候,语文老师问乡愁是什么?
那时写不出答案,只能在试卷用力刻上“答”字。
裂纸分墨,日暖月寒
往后的年纪却无时不用岁月去回答年少时的答案,可
惜早已错过了答卷。
也无人再去关心你的思念。
往年潮州日报社门口有一老妇骑着三轮叫卖草粿。
于是偏执就种下了,仿佛这些并非游街商贩的东西就系不正宗。
日报社门口种满野芒果,日头一晒芒果树炸开了花,和风揪一把,芒果花就不停跌落。
有的跌落在日光里,有的跌在老妇的斗笠上。
“哒哒哒”
老妇打着哈欠,无力叫卖,只能用力敲下白碗。
“铛”
如青街掷玉,在岁月里不断回响。
彼时天已入寒,却未凉透,街边还有积水,倒映着青蓝天空。
外公要两碗草粿,一碗叠上极厚的糖霜,一碗只在碗底叠少许。
吃草粿的碗是许多人共用的,系个宽大的鸡公碗,只套层塑料袋,草粿还有点烫的时候就需入嘴吸溜,喝完便要马上归还,切不可耽误后面者的享用。
下多了糖的东西如今也不能称上好吃二字,不过后劲极大。
好像在岁月蘸上厚蜜,以便在往后舔舐伤口。
“阿公,为什么你喜欢食苦的?”
外公没有回答,只是卖力地蹬着单车。
我坐在单车后,黄昏已经散了,还能依稀见到远山,不过也是将要隐去。
我又自言自语问道:
“阿公,为什么你要喝苦的呀?”
那时候我不知道,所有未曾解释的问题,都是往后岁月的答案。
“阿公,俺老师叫俺写什么系乡愁?”
“什么系乡愁阿?”
我一直觉得一个地方之所以怀念,不过是父母兄妹,日月山川和这个地方所流淌在岁月里的潮湿。
老嫲的坟前经常开有野草,系可以熬煮草粿的一种野草。
老叔在新加坡客死他乡,两个老姑一位在英国早已断绝联系,一位香港仅有过年联系。
以前老嫲会在田里采摘野草,回家熬成药水,加上薯粉,放凉后就是草粿。
那时候艰苦,没有条件下糖。
“呵呵,好啊,你回潮州我就给你煮。”
外公挂了电话,又将日历本撕掉一页。
许多年前,一群兄妹围着炉灶,盯着锅中药水沸腾。
以为长大不过是遥远至极,每人用筷子蘸着蜜水。
每吃一口草粿,就嘬一口筷子。
彼时炭火尚有余温,不过转眼岁月飞沙走石。
待到灶熄炭冷时,只剩下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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