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被屋外的吵声惊醒,叶锦有点起床气,但打开门看向屋外时,脸上又一惯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只是看到青莺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环时,才微皱了下眉头。
“青莺。”
青莺看到叶锦,忙急急放开那个丫环,赔着小心的笑看向叶锦道:“少管家,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叶锦扫了四周一圈,除了青莺和那个小丫环外,拐角处、院门外还躲躲闪闪有四五个小丫环。
丫环之间绊嘴动手的事再寻常不过,许是看到叶锦除了性子冷,待人接物却并不怎么凶,竟直接就大着胆子在她门前吵了起来。
叶锦最懒得管这些芝麻绿豆子般小事,只是吩咐青莺去泡茶后,转身进屋时却不经意看到青莺怨恨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甚在意,她这人素来这样,连自己都不怎么关心,更别说是对外人。
抬头看这难得的好天气,身子却有些微凉,只是这青莺跟了她也有两年多,她倒不知人心是这般冷血的东西;倒是红璃那丫头,天真地过了头,对谁都是一副姐姐妹妹的样。
年关事情繁多,又加上大少奶奶的生辰、大公子得胜归来的事及王爷从寺庙回来之事,几件事情堆杂在一起,绕是叶锦再多生出两臂两足,也难免有顾全不到之地。
才坐下喝了口茶,就见红璃捧了一堆账本 ,脸上气鼓鼓的进来了。
“少管家,二少奶奶打发秋儿过来说,帐房里短了她上个月十两的月银,非要我把所有帐本都找出来,给她一一看过去才肯罢休。可我知这账本除了少管家和李管家能看外,就连二公子来要也得经得王爷首靠,又何况是二少奶奶。所以我就擅作主张将帐本全都捧回来了,可是二少奶奶却不依不绕,又让秋儿过来抢,现在就等在门口呢,要不是知道此处是少管家的住所,只怕会直接冲进来!”
叶锦揉着额头,有点乏累道:“上个月二少奶奶的月银是谁给送过去的?”
“是青莺,我刚才来时撞见她就问了她一下,可也不知道今天谁惹她生气了,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多问一句,她就瞪着我,看起来可吓人了。”
红璃将帐本放在茶几上,想起刚才青莺的样子,还有些后怕。
听她这般说,叶锦突想起青莺早上看她的那一眼,又想到那几个丫环来。这会仔细一想,躲闪在拐角处的有个丫环看起来倒有几分眼熟,却一时想不出是哪个月的。
可说起这月银,以往业王府不论是谁,这月银都是自个来取,再摁个红印子为证以防被人冒领了去。只因着主子们都身娇体贵,大都不爱走这一趟,故便常打发个亲近的丫环来取。
但又因这亲近丫环比起一般的小丫环一类来得有脸多,也嫌这路远难走,便一拖再拖,或者随意让个小丫环来取了了事,故遇上拖着着忘了来领的,叶锦只好打发红璃或青莺给人送去。
再说这二少奶奶少得又是上个月的,若上月少了为何不说,直放到现在才提,且一开口又不是要银子竟是要看帐本。
叶锦心里有这般一想,已是了然,便让红璃将秋儿叫进来后,随口问了几句青莺送银子去的事,就让红璃带着秋儿去帐上支十两银子,亲自和秋儿一起送到二少奶奶处,再替她赔个不是,就当这事翻了个篇。
一晃已是年关,按制接连要办三天大席,叶锦这几日皆是早早就起,直忙到月挂中空才回。
业王府的请帖皆已发出,许是大公子得胜的消息传来,往日门可罗雀的业王府,这几日竟偶有人抬了喜担进来。
但即时如此,院子早设下的八座大席,可坐满的人却还不到一半。
昨日又从寺庙传了书信回来,说是王爷明日午时便回。
叶锦回房时,又细细交待了一番,直到确信万无一失,这才快速洗濑一番,也没那个精神气像往常般翻几页书,头刚一沾枕头便已浅浅睡了过去。
梦里恍若梦到三年前,她立于一叶扁舟上,临水而望,突听到岸边树丛里传来敕敕杀声,不等细望,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掉落到湖里,湖面上立时荡漾开红艳艳的涟渏。
叶锦水性不错,察觉树丛里的人离开,才犹豫了会跃入水中,流至那人面前,这才发觉那人早 已没了气息,且又穿着一身棉衣,让她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将他拖上船。
不过,倒是从那人身上找到了一道通关关牒,知他叫叶锦,是来锦国寻找亲人。
看他身上的衣服前后被割破了数十道,但腰带处却齐整而完好,还挂着一个被割断的穗子,想是被人谋财所害。
叶锦这次是匆忙离国出走,可因各国都处于战乱中,没有通关关牒只能在边界处游荡,她看着手上的那道染血关牒,没多加犹豫就收了起来。
自此,她便成了那死去的叶锦,至于她的真名,恐怕鲜少人所知。
此梦刚断,又接连梦了些奇怪的梦,直至早上红璃扣门时,才慢慢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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