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嗨,你……还好吧?七年了……”她很想哭,但最后还是将嘴巴拉扯成了别扭的一字形。七年之痒,在她心里横着一把刀。
他看着她,嘴角来回抽动了几次以后,只挤出一句话来:“嗯,……我结婚了。”她还是努力的再次将嘴角扯成一字形,什么也没说。
有时候,回忆席卷而来,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人啊,还是经不住时间的打磨,在故事里迷失,又在现实里惊醒,梦和往事,终是匆匆。
02
春与秋花,月与天光,无奈偏又遇着他。
终南山脚下,她策马飞奔,一掠而过,激起滚滚尘烟。一袭红衣甚是耀眼,手持丽金长峰鞭,脚踏锦绣黑筒靴,头戴琉璃翠色冠,瘦腰细身,肤如凝脂,眉如新月,柔眼清致。其实,他什么也没记住,除了一袭红衣和那纤细的背影。
秋意渐浓,终南山盛事,她又遇着他。一身素色长衣,色如春晓之花,面若中秋之月,风度翩翩。他身形笔挺,把时光伫立成一座山,眼带笑意,温柔了她。
“你也是来参加比武的?”
“不,寻人而来”他回答道。
“莫非……”她的眼神有些黯淡,三千里衷肠不知谁与诉说。
“先走一步,后会有期。”她走了。去准备比武了,她曾在父亲坟前立誓:有朝一日,定摘得比武桂冠,光耀雁家门楣,完成父亲遗愿。
03
他18岁,还是那个少年。他要寻她,那个一袭红衣,朦胧又清晰的背影。
比武开始了,一场,两场……刀光剑影间人影来回穿梭,各种兵器碰撞的声音交织成美妙的乐,仿佛让旁的人处于虚幻之中,可是血又将这种想象拉扯回来,不断有人败下阵来,轻则伤残,重则一命呜呼,想来这江湖人心,一向如此。她的父亲便是死于这场宿命。
忽然,只见场上一阵马蹄声响,一袭红衣拂过,她挥舞丽金长峰鞭,向对手抽去,落了空,再抽,只从对方耳边摩擦过去,同时,她还要闪避来自对方并不善意的攻击。双方战几个回合都僵持不下。她知道,论体力,她总是不如男儿的,她必须孤注一掷,避免时耗。
04
想起那个少年,他寻她,寻的也许不是她。她的体内便积聚着一股愤懑之气,凝结在丹田,准备随时爆发,她持鞭策马,呼啸而过,在速度的助力之下挥舞长鞭眼带杀气冲过去,使尽洪荒之力将皮鞭抽打在对方脖颈之上,顿时出现一道鲜红的血痕,鲜血直流,对手被抽晕摔下马去……
他推开拥挤的人群,望见了她。此时的她,神情复杂,不知所措,呆呆的立在那里,不是快意恩仇的释然,也不是胜利的欣喜,面部扭锁成一团,恨不得马上抽离被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
他懂她,抓住她的手,将她从千万只眼睛的注视中剥离出来。
05
“终于找到你了,一眼万年的感觉,有时候其实一个背影就足够。”
“原来……你要寻的人……就是我啊。”此刻,她激动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日终南山脚下一别,终身难忘倩影。”他含情脉脉的说道。
06
她叫雁月,才十七岁,成了江湖上人人称道的女侠。可她呢,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拼杀本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的出身剥夺了她对生活的选择权。直到遇见他,她才成了自己。绕树三匝,有枝可依。她为他隐退江湖,他给他此生承诺,生死相依;她梳妆只为他,她的温柔只留给他;他抚琴弄墨也只为了她……
他叫南宫,出身贵族,本以为此生将与达官之人为伍,御酒佳肴为生,温柔淑德之闺秀为念,不曾想,偏又爱着她!
07
真情终究是熬不过世俗的捆绑的。“想我南家族名门之后怎可与江湖洉女为伴,实为孽缘!”他被禁足,她则遣送,这一别竟是七年。
芙蓉泣露,杜鹃哀啼,终是一场可望不可即的繁华。
其实,她一直想留给他一句话——你是年少的欢喜。她知道,他一定会懂。
你是年少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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