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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六岁的时候,家里把我送到了幼稚园,从此开始我的启蒙教育,也开始了我的学生时代。
去上课之前,母亲带我去拜访了老师。当时村里唯一的一个幼稚园里只有唯一的一个老师。那个时候对老师这个名词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只觉得老妈拉我去见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妈。
照村里的规矩,家里的孩子初次进入学堂,为表示对老师的尊重是要带些见面礼去拜访的。
母亲从家里带了些鸡蛋和一些自家产的蔬菜水果(当时鸡蛋可以算是最宝贵的了,一年到头更吃不上几两肉),就携我走过无数弯曲的田坎,来到一个半山腰的大妈家。
砖砌的屋,刷了白粉的墙,还有屋外用水泥铺的坪,这一切仿佛可以安慰我有些紧张的心。
第二天,我就和村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上学了。村里唯一的那个幼稚园在离家几百米的一个山上,山不高,但是附近没有人家,只有下到山腰,才有人家,还有一个小商店。
幼稚园是个正方形的院落,大概也有几百平米,很大,但是只有一面有教室,其余全部为高高的围墙,院子里也很荒凉,有些地方的草长得已经可以没过我的个头了。这个地方已经有些年头了,大概父母他们也曾经在这上过学。后来因为此地太过荒凉,转移了教学政地,这个暂且不表。
学校的厕所位于教室的后面,是一排长长的房子,男女分厕,但是下面是通的。所以即使在厕所外面,也经常可以听到男生女生在厕所里喊话,你骂一句,我回一句,乐此不疲。当时,传说厕所里是闹鬼的,在这个前提下,厕所的位置又太过偏僻,地方又大,我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独自一个人去的,如果碰巧厕所里走的只剩我一个人,一点点声响就会吓得我提上裤子就跑。
学校里是不分班级的,所有的人集中到最大的那个教室里上课,老师也只有一个人,语文数学音乐都是她一个人包了的,就连期末发奖状,也都是雨露均沾,每个人都有份。家长们就打趣我们说,奖状都是他们用钱买回来的。哼,我想,才不是呢,明明是我们自己赢回来的。
在这个残破的院子里学了大概半年左右,我们就搬到了老师的家里。除了每天上学要多走很远之外,我们对这一切都是很乐意的,因为老师家门前是一片桃树和李树,每到夏天我们都有果子吃,而且新教室里是新的课桌,也没有那个“闹鬼”的厕所了。就连上学路上,我们都可以从里面找到很多乐趣。
夏天总是一个最有趣的季节。老师门前的套子和李子开始成熟的时候,就有些小孩偷偷尝鲜,但通常是被酸的龇牙咧嘴,老师是不太责怪我们的,但是我们都很懂得分寸,常常是知道酸之后就不再顽皮了,等着它成熟之后再好好品尝。就好像尝过青春的酸涩之后,就不愿意再次主动。
小孩的世界里总是充满了欢乐,但是也充满了自己的幻想。在没有了闹鬼的厕所之后,一个新的恐怖之地诞生了----上学必经的一个池塘,据说里面住着一个罗刹鬼,如果离他太近就会被他扯下塘里再也回不来了。后来才明白是父母为了吓唬孩子编的谎言,但当时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恐惧感。小孩子的心就是一片透明的白纸,你给他填上什么,他就会相信什么。
春天下春雨的时候,田地刚刚耕过,父母给我们穿上小雨靴,积水的田里就变成了我们的天地。还有池塘边的螺蛳,在雨后纷纷冒了出来,这时就算池塘里的罗刹鬼也阻挡不了我们的脚步,一个个撸起袖子,在塘边就捡了起来,收获好的时候可以为家里的晚餐添一份菜,真是满满的成就感啊。
不上学的时候,我们就在村子里找一个地方,折几根麦秸,做个眼镜,或者把棕树的宽大的叶子摘下来做扇子或者做成一个拂尘,学电视里的道姑。反正孩子是不会寂寞了自己的。
现在随着时间走得越来越远,很多事情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甚至,现在都已经无法感受到那种纯粹的快乐,可悲又可笑的人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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