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分析:
冬天我出去挑水,十五分钟之内还未回家,妈妈就开始不安了。
因为挑水也很冷,我比较喜欢夏天;但是夏天挑水滑稽的我又容易被很多人看到而取笑。所以那一阵子我疯了一样地想走,想离开。
后来我真的走了。在城市里我整天生活在水的流逝之中,不用挑水了,但是我又感觉到被孤立和被放弃。它那么轻而易举地让人得到了,让人心虚,并且不安。
当我一盆又一盆地倒水时,总会心疼地想到,路那么远,妈妈一个人挑着水来去……
读后感:
笔者段落里一句话,“背弓得相当滑稽”,颇有同感。
刚刚从学校进入工厂的时候,我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担的,体重还不到一百一,白面书生一枚。可我进的是机械厂,你可知道九十年代的机械加工,大多是要靠力量的。有一种连接构件,叫天方地圆,名字那么动人,对加工者却是炼狱。近一公分的钢板,用大铁锤砸向钢板上的錾子,一下一下累积几百次,将板子“卷制”成形,它是力量和忍耐的试金石,少一牛顿都不行的。单单一个大铁锤,木柄红头,“18磅”,一提起来,你的心瞬间跟着沉了下去。不只是提起来,还要抡起来!你可知道什么是抡吗?360度旋转!师傅是矮个子,一身的腱子肉,大铁锤、木柄和健硕的身体融为一体,抡得呼呼作响,砸在錾子上抑扬顿挫,声声见劲,年轻的我心痒难熬、跃跃欲试。
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住木柄,心悬在嗓子眼里,开始是一下一下地“砸”,不过十下,脸红了、脖子粗了,呼吸急促了,更要紧的是身上开始痒了,让你不由自主想停下来抓挠一下。可是,大锤的落点不是烧红的钢板,就是小小的錾子头,偏过去一点就是师傅布满老茧的手掌。这时看着师傅信任的目光,你的心里压力山大,生怕一不留神……从稳到准再到狠,一直要砸到满手血泡,虎口震麻,回家筷子都拿不住。终于有模有样了,抡起来也能听到耳边的风声了,那种欣喜和满足,会与二头肌一齐涨起来。
大锤这关是过了,可挑担,唉!今天看到笔者弓着背的滑稽模样,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那时候,野外施工适用的吊装机械很少,大部分工具、构件都是肩挑手扛的。师傅们大部分在农村都务过农挑过担,肩膀腰身糙得很,压个几百斤都不在话下,可我们肩膀里的骨头,就是个摆件,一点也不经事。尽管起肩时师傅都会偷偷把吊绳往后移几寸,可我还是不堪重负,弓着背缩着颈,两手使劲撑着挑子杠子(使劲也没用,还是压得生疼),像一个醉汉一样,趔趔趄趄地晃悠在工地上;比人都要高的氧气瓶上五楼,我宁愿像抱着这个“强硬的媳妇儿”,一层一层捧上去,也禁不得挑扛二字,这要放现在就是第一大违章操作;还有那死铁般的直流焊机,碱性焊条专用焊机,真是沉啊!比交流焊机整整重了一倍不止,往往一边摇摇晃晃地忍耐着这泼天的份量,一边诅咒那些“水平低”的工友,偏偏要用这头死猪焊接?
到现在为止,我始终不晓得区分到底是需要肩膀的硬度,还是强壮的腰身,才能和师傅一样如履平地,而不是脚踩棉花舞醉拳。
不过知道也没有什么用,十八年后离开那个厂子时,我还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扛。
前几天听师弟说已经有自动冲压天方地圆的装置,不再需要抡大锤了,我竟然也有些心虚和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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