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老屋,有着太多的童年趣事。菜园、门前的打麦场、小山丘、冬天的冰沙河…
自从七九年家乡发了大洪水后,爸爸就在房前屋后载满了榆钱树。每天下班后,忙着修剪树枝,将修剪下的枝条拿去喂牲口。妈妈在榆钱树下种植了一条条花径。主要以喇叭花为主,藤蔓缠绕着大树,举步花径时,似有独揽温柔到梦乡之境。
记忆中的老屋充满着阳光般的温暖,爷爷躺在老屋的土炕上歇息、喝茶、身边卧着的大花猫,舒坦地打着呼噜。很惬意的场景…
老屋有馋人的好吃的…最喜欢吃的就是冬天里的半碗油茶。那是妈妈的味道,用羊油合着面粉、红糖、各种调料沏成的。清晨火红的炉火上滚烫的羊油茶,飘着浓郁的香味硬往鼻子里钻,小叔叔和我们姊妹仨每人半碗,我每次吃完了自己的还看着爷爷碗里的,爷爷总是特意给我和小弟弟再加上两小勺。小叔叔和哥哥使劲舔着碗…
妈妈整天忙里忙外,春耕秋耘夏收冬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劳作着。
春天呼唤着绿色,我跟着妈妈在老屋的前后园子里种菜,菜园的地是爸爸深翻过的,妈妈用锄头先拉出一道辙沟,撒上种子,再用脚把辙沟边上的土填平。我也摸索着妈妈的样,播种着心情、播种着希望…韭菜、大葱、白菜、萝卜、辣椒、茄子、葫芦、大蒜、香菜等等…
夏天是农人最忙碌的季节,我每天下午放学,进了老屋首先帮妈妈把灶火生着,多时用麦秆,将麦秆压实了放进灶炉里,麦秆点燃时,浓烟滚滚,呛得人上不来气,有时用笤帚扇风,“噗哄”一下火光闪闪,额头前面的刘海就燃烧成黑蝴蝶了…紧接着不是考虑头发的问题,而是站在小凳子上搬开那口大铁锅(我上小学二、三年级时)。放上干树枝,然后再放上烂炭(就是没有燃烧尽的炭核),再搬回大铁锅,装满水。岁月的艰辛,孕育出一代耐得住寂寞、忍得住饥饿、扛得住寒冷、干不完农活的“可爱”娃。
每天下午放学的必修课除了生灶火,还要给猪喂食,取半盆干麦秸秆(指粉碎机粉碎的麦草),再取半碗麦麸,掏上大铁锅里的温水,搅拌均匀,满满的一盆猪食,端到猪圈里,猪圈里比较深,我下去了,上不来,每天都踩着猪身体爬上猪圈墙的,那头猪的默契让人感到牲畜也是有灵性的。
老屋不远处的小山丘上有我的足迹…每天家里的事忙完了,就和小伙伴们给猪挖草,烧麦穗、烧烤洋芋、烧烤豆角等...但凡能吃的,想尽一切办法吃,总之填饱肚子就好。其次才是看风景…小山丘向天边伸展而去,在柔和的阳光照射下,使旷野显现出强烈的立体感,像一幅蕴藏诗意色彩鲜明的油画。给人一种辽阔而豪迈的感觉...
爸爸、妈妈忙完地里的活,有时借着朦胧月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给我们做饭。夏季的晚饭一般都是就着月光,在弟弟歪斜的身子靠着爷爷,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吃的。饭后妈妈洗刷碗筷,爸爸看着我做作业…
大集体时代的农村打麦场,那里曾经是一个快乐的避风港,是孩子们的天堂。自庄稼一上场,这里就开始成为笑语欢颜的海洋,牲畜拉着碌碡在农场里吱扭吱扭的转着圈,梿枷有节奏的噼啪声唤醒了沉睡的小山村。堆起的麦垜,让麦粒与麦粒聚会,高耸入云霄的麦垜,尽情地舒展在麦场的怀抱,沐浴着灿烂的阳光,滋润着村庄的丰饶。儿时老屋门前的打麦场及其美好。
冬天西沙河涝坝口,流淌的水结成冰,整个沙河是一望无际的冰面。我和小叔叔、哥几乎每天都去凿冰,记得那场面好热闹,伙伴们不时的追逐打斗嬉戏,溜冰的有不小心掉进冰眼里的…我每次都是坐在小木板上,小叔叔和哥哥轮换着在冰上推我滑冰。也轮换着凿冰,我们满载着一架子车冰块,带着更多的喜悦回家。老屋院子里南墙下,摆放整齐的雪白的冰块。爷爷取出小冰块消水喝茶,其它的是妈妈拿去厨房里消水用…昔日的溜冰景观早已不复存在,唯有不变是深深的记忆。
走过四季,走过一个农耕的时代,走过的就是收获,走过的就是快乐。家里真好——儿时的老屋无限美好,是一个有着温暖记忆的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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