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故事 | 在稻香中找回我们那久违的快乐

作者: 阿译烦了 | 来源:发表于2023-08-23 22:29 被阅读0次

    “笑一个吧,功成名就不是目的,让自己快乐快乐这才叫做意义……”电视里播放着周杰伦最新专辑里的主打歌《稻香》,阿乐的脸上尽显疲惫,周杰伦曾经是他整个青春时期最爱的偶像,几乎每张专辑一出,他都会在学校饿很久的肚子,为了就是省下钱买一张最新的磁带专辑。
    阿乐表情呆滞,看着满屋子的狼藉,点燃桌子上放着的半只香烟。
    “我已经快三十了,我同学大部分都生二胎了,我还是跟着你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你一直说再等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四十、五十吗?”阿丽边气冲冲地边收拾东西边冲着阿乐叫嚷着。
    阿乐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往嘴里送烟,然后吐出烟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混合着烟味,让阿丽有些想吐。
    她一把把阿乐手中的烟抢过来,然后狠狠地按在茶几的烟灰缸上,便拖着行李走出房间,只留下“嘭”的一声在屋里回荡。
    阿乐好像一下子轻松了很多,瘫坐在沙发上,他已经数不清这是最近半年他们两个人之间第几次争吵。阿乐和阿丽来自同一个地方,两人从初中开始便瞒着父母偷偷交往,年少的他们许下誓言,这辈子除了对方,不会爱上第二个人。怀着对大城市的向往,初中毕业俩人便一同进城做了别人口中的打工仔、打工妹。
    因为没有文凭,两个人只能从最底层的工作开始做起,阿乐在一家汽车修理门店给人家当学徒,阿丽则在一家餐厅当服务员。

    起初的两年日子过得真苦,阿乐做学徒一个月只有五百元的收入,阿丽当服务员也只有六百,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除去房租、自己的吃喝,别说是剩下钱,有时候还得饿两天肚子。为了能让阿丽每天吃得好一些,阿乐每天中午不吃饭,然后把钱省下来,晚上这一顿给阿丽添个菜,阿丽心疼阿乐每天做学徒辛苦,晚上总是让阿乐早早休息,自己把阿乐那些满是油污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
    两个人就这样虽然过的拮据,但并不觉得辛苦。一晃几年,阿乐的脸上多了一些胡茬,身材也有些发胖,他不再是那个学徒,已经成了一名经验丰富的维修师傅,脸上也没有了当初那股青涩、愣头青的劲,取而代之的是给人一种老练、沉稳,客人们都喜欢把车交给阿乐修,除了他的修车技术好,他从来不给人乱报价,即便是外地来修车的,他也从来不会宰客。同事们都嘲笑他“死脑筋”,“有钱赚都不会赚”,他总是报以微笑回之。
    阿丽也不再是一名普通的服务员,这些年她勤勤恳恳,干活很卖力气,深得店里老板娘的喜欢,因而也被提拔成了饭店的领班,店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在她的管理下,一切井然有序,下面的年轻服务员们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阿丽在这里待的时间是最久的,也有人曾经花费比这里要高很多的工资挖她,都被她婉言拒绝了,因为她觉得是老板娘赏识,她才能有今天,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背信弃义。

    一切似乎都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两个人尽管收入增加了,可手里似乎还是没有什么积蓄。今弟弟该上高中了,明家里的老人生病了,等等等等,好像两大家子的人都指望着阿丽阿乐,只要家里有什么事情,总是能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总是用一种“你要是不管就完了”的语气向他们诉说着各种需求,这一头先是安慰,然后就是一阵沉默,最后总是会挤出一句“别担心,我明天给你们汇过去。”
    阿丽和阿乐对于生活的激情也随着一件件听着都让人有些焦头烂额的事情消耗殆尽,两个人回到家里不再像从前那样,一起围着桌子边吃饭边说着今天发生的有趣的事,更多的是两个人各吃各的,不过吃完依旧是阿丽收拾,阿乐躺在床上歇息。原本他们很早就已经计划好从这个地下室里搬出去,这么多年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人身上似乎都少了很多的朝气,可是每当想要搬出去的时候,总是会有事情来“阻止”他们,就这样被迫地住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
    身边的朋友这么多年早已成家的成家,生娃的生娃,前几年他们俩成双成对地参加朋友的婚礼,大家还总是开玩笑地问“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阿乐总是乐呵呵地回答,“快了,把你们的份子钱准备好就行。”后面大家也都不再开这样的玩笑,直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似乎也没有人关心他们什么时候结婚,有的人甚至怀疑他们还结不结婚。
    事情爆发是因为阿丽的妹妹要出嫁,老一辈的习俗家里老大没有完婚,小的们是不允许在老大之前结婚的,饭馆里找阿丽的电话几乎每天都会响起,大家不用问都知道一准是劝阿丽赶紧结婚的。阿丽被逼得每日心情烦闷,回到家只能把气都撒在阿乐身上。阿乐这么多年不是没有想过结婚,双方家庭的琐事已经让他们这么些年都疲累不堪,加之工作虽然收入上与先前上涨不少,但总觉得依旧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他也想结婚,但至少不是现在这样。

    原本阿乐站在阿丽的角度上想是非常能理解她的行为的,总是一边认错,一边想着法子逗阿丽开心,可是次数多了,他觉得阿丽有些无理取闹,不知从第几次开始,他和阿丽开始发生争吵,两个人吵得凶的时候,什么也不顾,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吵完阿丽便开始哭,阿丽一哭,阿乐就开始心疼,赶忙上去道歉,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男人,阿丽也真的很难再生气下去。
    这一次吵架的起因倒不是说结婚的事情,而是阿乐回来一屁股坐沙发上点燃半根烟,阿丽瞬间火了起来,“滚出去抽!”阿乐被突如其来地骂声惊了一下,然后不以为然地说了句:“抽支烟怎么了?”
    随后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嘴的吵了起来,这便也有了开始那一幕,阿丽拖着行李离开了这个他们已经住了好久的“家。”
    阿乐掏出口袋里的戒指盒,里面是他打算用来跟阿丽求婚的戒指,这么多年他对阿丽似乎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浪漫的事情,阿丽总是抱怨虽然他们进了城,但阿乐从来没有像城里人那样,给过阿丽任何一个浪漫的惊喜。过往像是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里一幕一幕闪现,从初出校园两个青涩的学生,到而今马上要而立之年的打工人,在外这么多年,尽管辛苦,但有阿丽在身边,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情,他的心里都格外的踏实,他一心想要给阿丽一个温暖的家,可总是事与愿违,但他也坚信只要他足够努力,他们的未来一定会和他想的一样。
    “阿丽这一次真的走了吗?”阿乐有些晃神,这是阿丽从前从来没有过的举措,之前即便是吵的再凶,她都不会离开这个家,只要他道歉,她便会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扑进他的怀里,阿乐有些茫然,这么多年在外面究竟为了什么,他似乎有些找不到答案了,说是要给阿丽幸福,但他们离幸福似乎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走。他陷入沉思,昏暗的屋子把他整个吞噬,他仰着头闭着眼,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感。
    阿丽向饭馆老板娘请长假回了老家,但她没有告诉阿乐,她回到老家和家里人摊了牌,这么多年她补贴家里前前后后的基本上把所有积蓄都填了进去,至于结婚这件事,家里不必再催促,妹妹该什么时候嫁人他们决定就好,跟她结不结婚没有任何关系,家里人刚开始都一致反对阿丽,见阿丽态度强硬,一副打算拼命的样子,这件事便就此作罢。

    十月的乡下,金黄色的稻田在秋风的吹拂下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脑袋,阿丽也是做农活的一把好手,这一次回来赶着秋收,也再次让她体验了一番多年未曾再有过的那种充实、轻松,秋末午后的太阳依旧耀眼,但不足以让人感到燥热,田间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一个大大的蛇皮袋,焦急地东张西望。
    “阿丽,阿丽~”,满头大汗的阿乐朝着正在田里劳作的阿丽叫喊着,阿丽抬起头,一下子笑了出来,仿佛等待这叫喊声许久。阿乐扔下蛇皮袋,不顾一切地跑到阿丽面前。
    “阿丽,我想通了,我们回来,我凭我自己的手艺开个汽修店,我们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的,我们结婚,马上结婚。”说着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准备许久的那枚戒指,学着电视里求婚的模样,单膝跪地,阿丽开心的满眼都是泪水,一只手捂着嘴,伸出另一只手让阿乐为她戴上戒指。眼前依旧是这个憨憨的男人,就像多年前校园里的那个憨憨的男生一样,阿丽再一次扑向阿乐,在阿乐耳边轻轻地说了声:“其实我怀孕了。”两个人嘴角都不约而同地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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