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

也许是待在家里有点久了，心里生了郁闷吧，突然想去爬爬山。

这天，连续不断的阴沉终于散了，天气也好了许多，草草吃过午饭就换上鞋子出门爬山去了。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的是，小时候去过的山头的那条小路旁边已经长满了野草和小树，小路变得更小了，连行走都有点困难。

远远看着山头，依稀记得小时候我和邻居家年龄相仿的小孩常常去那个山头玩。有时候是跟着他们去放牛，有时候是跟着去拾柴，有时候是去摘山上的野果，有时候是去捉迷藏，有时候是去捣鸟窝。

那时候我们常常组成一个小队，相约去山上。我们会比赛，比谁拾到更多的柴，比谁跑得最快，比谁先占了我们常去的那个山头。

多年过去了，儿时的伙伴有的嫁人生了孩子，有的娶了老婆，有的外出打工，有的去大学深造。我们不得不舍弃我们曾经深爱的大山，不得不脱离它们的怀抱。

我也是心血来潮突然想到山头去玩玩，因为我记得，那个山头可以看到很多地方，可以看到我们的房子，我们村子里的公路，还可以看到很多在地里干活的村民——我们的父母。最重要的还是，那里有我们年少时的记忆。

沿着小路没走多远，就听到了许多鸟儿的叫声，或欢乐或沉闷，或兴喜或紧张。它们知道我来了，以为我是来入侵的，不到一会儿就奔最深的林子里飞去，它们也带走了它们快乐的声音。

应该是很多年没人上山了，越向前走，路就越难走。我的目标是去我们曾经常去的那个山头，我想什么阻挡也挡不住我的决心。可是，它们还是把我档回来了。最后，我看见了那个山头，但实在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野草都长得比我人还高，寸步难行。我只能艰难地退回来。

又回到刚刚鸟儿欢叫的地方，却没有见到被我吓跑的那些大一点的鸟儿，也许它们飞到更安静的地方去了吧。只有一些小鸟儿在小树上窜来窜去，它们看到我走来却没有一点害怕，它们都在树上快乐地跳着。

我折断了几根叶子大点的树枝垫在地上坐着，看着小鸟儿在我面前飞来飞去。它们就像是在表演，而我只是一个观众，唯一的一个观众。我生怕吵到它们，就一直静静地坐着，直到它们飞向别的地方我还没察觉。

山头没去成，去听到了鸟儿美丽又悦耳动听的声音，也算是一种补偿吧。山上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下面公路上的动静，有大货车的喇叭声，有小货车的叫卖声，有摩托车的启动声，还有老牛嗡嗡的叫声。

我一直坐着，小鸟的声音远去了，小虫子的声音却清晰了。——那是很宁静的美。

终于，天空慢慢暗了下来，我是轻轻地离开的，我怕打破这一切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