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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建光,我的发小,小学初中高中同学;小时候我叫他三头,现在叫他三哥,是一个在老家“江湖”地位很高的同学。我和三头的故事很多、很长,多到说不完,长到可以写一本书。
建光和我都是农历一九六二年八月出生,属虎,不过,他的耐性比我好,好像在他妈妈肚子里就知道出世后生活困难,在他妈妈肚子里多呆了几天才肯出世。可能正是在妈妈肚子里多呆了些日子,这个家伙一出世就比我长的大,长的长,长的重,而且还比我聪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期,社会主义建设遭遇史称“三年困难时期”的特殊阶段,农村生活特别贫困艰难,而我和建光及很多同学的父母,可能是因为晚上没有什么事做,生育能力特别强,不用计划,基本上隔三年两年就生一个孩子。建光出生时,前面有大哥大姐,他排行老三,亲切称呼“三古”,大声喊叫时叫“三古头”,他出生后,父母又陆续生育四个弟弟,一个妺妹;我出生时,前面有大姐大哥和二姐,排行老四,父母取我的名字“建明”后面的“明”字,亲切称呼时叫“明古”,大声喊叫我起床或去放牛时叫“明古头”,我父母在我出生后,也陆续生下四个弟弟。所以,我和建光都是八个兄弟姐妹,加上邱家祖屋和邬家祖屋背靠背,中间仅隔一条三米宽窄的巷子,我和建光就是同饮一眼老井水,同走一条老巷子,同在一条河里游泳,从光屁股打架开始,在村子里茁壮成长。
少年建光身高臂长,人义气,勤读书,擅农活,会游泳。那时候村子里,有长辈经常用炸药在河里炸鱼,我们经常等炸鱼的长辈捞完炸晕的鱼离开后下水去拣漏,建光总是拣的比我们多。村子里有一个叫龙头湾的地方,这里水势平缓,水草茂盛,河道里有一棵已经被河水淹死的大树,经常有人炸鱼。记得有一次,我看见建光从大树旁边钻出来,手里抓了一条不小的鲤鱼,我也扑进河里,因河底的水已被建光搅混,我在水底下瞎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鱼。但在钻出水面时,被河里大树的一根树叉卡住,连喝了几口水后,往上冲了几次都没有挣脱。危急之中,是岸上的建光发现水面异常,下水帮我挣脱树叉,浮出水面。儿时玩伴就是这样,当时应该谢都没谢,大家就继续放牛。现在想一想,建光其实是我救命恩人,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外力及时帮忙,我再喝几口水可能就撑不住了,没有捞到鱼的我极有可能卡在树叉上喂鱼。反正,在少年时代,聪明人建光在很多方面都表现出强人一档的能力,在村子里是个风云人物,不仅有很多高光的趣事,也有不少懵懂糗事,这里暂且不表,留待“儿时往事”系列来讲。
话说一路勤奋读书的建光,和我们很多同龄人一起进入中山中学读书了。这个宝达老师笔下的提着几吊子猪肉去中山中学给他老伯子的老师送猪肉的“细鬼子”,在整个中学时代都是学校的公众人物。而最为风光,最令我们瞩目和羡慕不已的是,建光成为吴老师组建的学校最小的班级——英语班的一员。那时候的中山中学,是建校以来最为鼎盛时期,学校集聚了武平西南中山、民主和下坝三个乡镇的几百名青年学生,因为有七八届师兄考取大学,学校和社会上都对我们七九届充满了期望,吴老师的英语班顺势而成。虽然七九年高考建光差几分没有考取,但因我和贤头留级重读高一,建光是我们上陂生产队二十年来第一个考大学的年轻人,而且差一点就考取了。我记得十分清楚,整个夏天的双抢,建光在哪里干活,哪里就是话题中心,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把这个会讲英语差点考取大学的年轻人当成神人,连建光包干插秧的水田都多耙两遍,耙的比我们的平整稀烂。
不负众望的建光同学,在吴国珍老师调到武平一中的情况下,与英语班另外俩个同学一起,不论风雨,不惧酷暑,坚持每周一次提着单卡收录机,去一中接受吴老师的悉心辅导。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九八O年八月,建光真的考取了龙岩师专英语专业,成为村子里第一个学英语,而且毕业后可能教人家学英语的大学生。当然,因为村子里同样是八O年参加高考的贤头,岩古,炳东和兰子也红榜高中,或多或少冲淡了建光中榜的轰动程度。但是,村子里一下子有五个农家子弟考取大学,在整个阳民村掀起的议论热情甚至盖过了当年的分田到户。当然,建光他们因为考取了大学,没有分到责任田;而落榜的我和阳子分到了一份从来没有自己耕作的责任田,因为第二年,经过武平一中一年回炉复读的我和阳子也考取了大学。
跳出农门,跃入英语世界的建光,在接下来的求学、工作和家庭生活都顺风顺水,风光无限。特别是婚烟,娶了县医院美女曾氏为妻,居然生育一男一女,着实让我们羡慕了很多年。可能是幼年时结下的交情,也可能是父辈骨子里遗传的情谊,在老家工作生活的建光,几十年来一直关照我这个在外地飘泊谋生的发小同学,好事太多,不胜叙述。仅举一件,作为本文结束。
二OO四年十月,家父病危,不愿在医院继续治疗,必须回到老父亲自己修建的屋子里告别人生。我当时还在珠海,山高路远,只好拜托建光办理。厉害的建光,和其他同学一起,居然调动了医院的救护车,氧气瓶和重症监护设备把父亲送回到村子里,送到父亲自已的房间,满足了一生困苦的父亲最后的心愿。此等大恩大德,令我至今心存感激。我当天中午携妻带女回家奔丧,因在深汕高速鬼神差事忘了拐弯,误走汕头,多走了一百多公里山路,次日凌晨三点半才回到老家县城。我的建光同学居然叫了几个同学一起等我到三点半。而且,中途多次打电话给我,关心我到了哪里,要求我不要着急,慢慢开车,安全第一。这就是我和建光的同学情,发小谊。
现在的建光,每天早上坚持冬泳,身体健康,酒量很好,打牌常赢。当然,年纪大了,资历老了,据说经常会耍耍赖皮。二O一九年元月四号,我应约去建光大姐家,没想到是他大姐乔迁新屋,席间还和自幼尊敬和崇拜的邱其华叔叔坐一桌。酒足饭饱后,其华叔叔告诉我和建光一件我们父辈都不曾告诉我们的历史事件。原来,我父亲和建光父亲年轻时,因在石子岭上放牛,曾被路过的国民党军队一起抓走,当过壮丁,后来不知道怎么逃脱返乡。其华叔叔说,当时他在另外一个山坡,亲眼所见,等他回村里告诉长辈时,已经不见踪影。听完其华叔叔的话,我和建光好像都恍然大悟,原来我们的父辈还有共同的苦难经历。虽然现在已经无法查考父辈当年是如何逃脱,但回想我和建光从光屁股的幼年到现在坐在酒席上自由自在喝酒谈笑,转眼间,真的成了老同学了。
下图是本文主人公建光和他夫人小琴在珠海情侣路上漫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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