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打柴记
图片来自网络,图文无关文│清河
我的老家,在重庆北部一座叫赛华蓥的山上。山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蕨类和杂草。这些杂树、枯枝和落叶,便是周边人们煮饭、煮猪食、取暖的柴火。一把弯刀、一个锄头,再背上一个大大的背篓,就是上山打柴的全套工具。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给我量身定制了一个背篓。每次我母亲上山捡拾柴火,我就背着我的小背篓,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耳濡目染,我也很快学会了捡拾柴火的技能。母亲在那砍拾一些大枯枝的时候,我就折一些小枯枝装进我的小背篓里面,或者在大松树下收集一些干干的松针装进里面。虽然每次背不了多少,但是我捡拾的柴火,还是可以当一次引火柴的。
当然,捡拾回来的枯枝杂草虽然很容易燃,但是却不耐烧,且烧火的时候边上一刻也不能离开人,需要不停地添加柴火。更加耐烧的柴火,当数粗壮的杂树和树头了。这样的活儿,需要壮劳力才行。父亲有空闲的时候,也会去山上打一些回来,作为下雨天气的柴火储备。
我家距离山边最近,周围邻居无论谁上山砍柴,都会从我家旁边经过。邻居中有个只比我大十来岁,但辈分比我高两辈的人,因为他名字里有个“福”字,所以我每次看到他都喊“胡子爷爷”。不要奇怪,在我们的方言里,“胡”和“福”完全就是一个发音。虽然他那时候也就是个半大小伙子,更不是胡子茬茬,但对我也是呵护有加。每次他要上山挖树头的时候,走到我家旁边是就吆喝一声,我就背着我的小背篓跟着他,山上去。
“胡子爷爷”在那儿挖树头的时候,我就帮他砍一砍旁边的碍事的小树枝,或者就是静静的在旁边看着。他在往背篓里装树头的时候,也同时把一些我能够背得动的小树根装进我的背篓,或者干脆给我挖一个小树头给我装上。每次“嘿呀嘿呀”背着背篓回家的时候,总能得到母亲的表扬,心里满是成就感。
随着年龄增加,我的力气越来越大,背篓也越来越大,也能够独立地去山上捡柴、砍柴、挖树头了。放学回家或者周末的时候,不时地背上背篓,去附近的山上背点柴回家,也是我的一项常规性工作。
在过年的时候,外边是寒风凛冽,一家人围坐在柴火炉边,炉里燃烧着平时打回来的最大的树头,发出红红的火焰,把每个人的脸上映照得红彤彤的,大家随意地聊着天,其乐融融。想起来,这种情景比现在聚在一起就上麻将桌的感觉温馨多了。
后来,我上了大学、上班了、成家了,待在老家的日子也越来也少了,上山打柴的活儿就干得越来越少了。但每次大年初一去给老人上坟的时候,都会带一把刀,顺手带回一根比较粗壮的柴火,算是许下一个“带财回家”的美好愿望。
有时候我时常想,为什么老家的人不断地去山上砍柴,但屋后的树林却越来越茂密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们砍柴的时候,对有用的树木只取枝,对杂树不砍绝,只挖枯树的树头,同时还除去影响树木生长的杂草。
其实,他们是心怀对自然的敬畏,用最朴实的行动,去实现了森林生态的可持续性发展。
20200404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