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河

人到中年,容易怀念。
这几天,《宜君文苑》公众号连续推出回忆农村童年时光美文,让人情不自禁想起我童年“靠山吃山”的日子。
渝州大地,山挨着山、山连着山、山外有山。老家周围的山,纷纷蹭当地名山——华蓥山的热度,叫小华蓥、玉华蓥、赛华蓥……而我家屋后的那座山,霸气地叫赛华蓥,和其他的几座山要么遥相呼应,要么毗邻而立。外出归家,常常对“看见屋,走得哭”的俗语深有感触。但童年的生活,并不总是“哭”,生活在大山,却能总能得到大山的馈赠,一年四季都能享受大山给予我们这些小吃货的美味。
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春季里,我独爱一种花——映山红,一种树芽儿——黄角树的嫩芽。在雨后初晴的日子,随意走到山边,摘下几多红艳艳的映山红花朵,带着晶莹的水珠,一起放到嘴里,脆生生的、甜丝丝的,有着沁人心脾的清爽和甘甜。黄角树的嫩芽,有点酸、有点涩,在嘴里吃着,倒是很有嚼劲儿。

在竹笋生长的时节,吃竹笋也是很美好的,但必须有所克制,因为每一根竹笋可能长成一根扫把苗,也可能长成编背篓的毛竹,也可以长成引泉水进家的管道。天气炎热,玩竹节虫倒是不错,掰掉其小腿,用刷把签穿起来,晃晃它,就会展翅想飞,是一个个不需要电力驱动的风扇,效果一般但好玩。把竹节虫玩得筋疲力尽之后,用火一烧,又变成可以入口的风味小吃!吃得嘴巴黒乎乎的,还觉得美得不行。不亦乐乎!

在夏天里,大山馈赠各种各样的野果纷至沓来,让人目不暇接,可以大快朵颐。在我这样的吃货的眼里,可以吃的东西太多了。在各种树木间,不时可以找到一些牛奶子、羊奶子树,等到果实成熟,一个个椭圆形的果实绿里透着红,点缀着一个个细小的斑点,特别像母牛、母羊的奶子。吃在嘴里,酸涩中带着甜,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每到这个时节,每次放学回家我便开始“不走寻常路”了,我行走的轨迹以有这样的野果树为坐标,中午带饭吃的搪瓷缸成了我盛放这些野果的最佳容器,带回家来,在做作业的时候细细品味,似乎还有提神醒脑的神奇功效。当然,在不盛产果实的季节,每次在山林里发现这样的果树,我都会用柴刀把周边的杂草或者不相干的灌木给清理干净,给我的果树留下充分的生长空间。

除此之外,还到处可见野刺泡儿,野地瓜,桑葚等,都可以入口。这些东西,比起现在买的水果,味道纯正多了,原生态、无污染、安全可靠,让小伙伴的味蕾得到充分满足。这两年,居然还不时能在高端大气的超市见到我小时候到处都可以吃到的那种刺泡儿,被整齐地摆放在小盒子里,用保鲜膜覆盖,还有一个端庄的名字,叫“覆盆子”,价格还不菲。想起来我那些年吃掉的刺泡儿,如果按照此价格售卖,估摸着我那些年该是吃掉了几栋别墅了吧。
雨后初晴的日子,到空旷的野地,到处都可以见到各种各样的蘑菇,农家孩子代代相传拥有识别哪些有毒,哪些可食用的本领,一会儿就可以采一背篓。用开水焯一下,仔细清洗,加上辣椒,盐,油一炒,好吃的不要不要的。如果实在太多吃不完,还可以晒干,放到冬季再吃。

在暑假的时候,我还特别喜欢到旁边的小河沟去逮螃蟹。轻轻搬开一块小石头,就可能发现一只或大或小的螃蟹,趁着螃蟹们惊魂未定,一把过去,它们就乖乖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了。不一会功夫,就可以逮到一大搪瓷缸。回到家里,把他们的硬壳去掉,内脏清理干净,加上红薯淀粉和鸡蛋搅拌均匀,用油一炸,又是一道让人回味无穷的没事。记得有一年暑假,我教会了邻居姐弟俩这种技艺,他们的暑假过得特别的有滋味。只不过,不久以后,他们的母亲见到我妈妈时,似乎不经意地说:“你家儿子教会我家两小孩吃螃蟹,一个暑假下来,我家一大缸猪油都没有了!”呵呵,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他们享受了这么多次美味,都不见请我品尝一下他们是不是学到了真谛。
就写到这里吧,有点控制不住哈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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