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温暖。在地铁口,子期看见赴约的扶桑,眼睛有点湿润。扶桑笑着,没有说话,把手套进了他的手臂。
金秋十月,黄叶飘了满地。
扶桑问:“柯业现在怎样?”子期说:“医生说已经到晚期,生命在延续阶段,这两个月随时可能离开。”
扶桑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子期没有说话。
扶桑说:“记得地震哪天我犯错,妈妈罚我不许看电视,很早就睡了。现在多想能和他们一起在沙发上看到节目结束。就是离开,也能牵着手。”
子期说:“我们早点结婚吧?”
扶桑看着子期:“等等柯业,好吗?”
主要问题。“过去我一天天的忙碌,仿佛过着有意义生活,可离开忙碌,空虚就漂浮起来,你知道现在我常想的问题是什么吗?”
华屋摇摇头。
“是善与恶的问题。”
华屋静静地看着她,善和恶的问题?在这样单纯女孩子心目中是怎么样的呢?如果没有疾病和伤痛,想的最多应该是甜蜜的爱情、音乐晚会吧?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能真正考虑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考虑清楚了吗?”
“没有,我能留下东西好少,仿佛在这个世界没有太多印记。”
“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创造人时候,会有人考虑目的,让我们留下该留下的东西。”
“我曾经帮助一个孤单老人,给她买了很多次冰激凌,是瞒着妈妈做的,过去没有感觉什么,现在反而感觉好骄傲。”
坚持生命。“你爱她吗?”华屋问子期。
子期看着华屋:“那个女孩是扶桑。”
华屋心里很疼。
“怎么是这样?”
子期脸上是焦虑:“柯业已没有太多时间。”
华屋有些愤怒:“你觉的这是欺骗吗?她以为你在回应她的感情。”
子期转过身:“中学生物课我不愿意解剖蜥蜴,课后看那跳动的心脏,只有尊重感觉。你能明白吗?”
华屋冷冷地说:“怜悯和爱不同,她能感觉到的。”
子期的声音低下来:“我不怜悯她,反而怜悯一些从不懂的爱的正常人。最近才知道,她父亲曾资助我读书,直到考上军校,可从来没有人透露过。你懂的,我们一起读书的日子,我随时准备离开。”
华屋想起上学时两人骑车场景:“我像自己妹妹一样看着她长大,不想让她受到伤害,资助的事,我虽然知道,但是认为对你我友谊没有任何关系。”
子期转过身来:“我不是为了伤害他人才来这里,爱不是征服,爱是牺牲。我像尊重你一样尊重她,与她父亲所做的无关。”
子期脸上常有的不屑一顾消失了,华屋看着这个性格坚硬的朋友,有些陌生。
永不刻意。“过去你们很熟悉,为什么没有爱上他?”柯业看着扶桑。
扶桑笑笑:“总是扳着脸,好像他是世界的道德支柱,能让人产生感觉,真是奇怪”。
柯业笑着拧了扶桑一下。
“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感觉到熟悉。那是初中的时候,班里有这样一个男孩,沉默寡言。好像看不见女孩子的表现,总是那么的精确、干净、简洁。”
“送我住院之前,我见过他。送我去医院时候,他很镇静很细心,我想他是能够让我靠近放松的人。他家庭是军人世家,经历很多磨难。父亲曾在他爷爷手下当过勤务兵,后来他父亲被送到边远山区服役,英年早逝。”
扶桑看着柯业,眼睛里有着种明亮东西。很熟悉,对比起来,和记忆中还是有点陌生。
“爱情是最美好的,是吗?”扶桑看着柯业。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从来没有机会去体验,我需要一种默契,千山万水中,能感受到一个人的了解,这个人欣喜、忧伤联系着自己。爱对我来说是太奢侈了,我不会对生活有更多要求,对于未来,我不去想太多。”
“你们谈些什么?”“小时候的事情,现在想想很值得努力去做的事情。”
“你现在了解他吗。”“我剩下的时间不够了解他,按自己的想法去认识这么一个人,他们基本相符,我永远不会对他说爱的字眼。”
柯业笑着说:“但愿他是第五个人。”
扶桑转过身去收拾桌上的物品,缓缓说:“过去我曾经对人和人的关系感觉很困惑,总是奇怪为什么我可以感觉到一个自我的存在,而不能够体会到其他人的生活。失去自己的亲人以后,更加经常体会到这种感觉。
人和人是关联在一起的,芸芸众生都有缘由同时出现在一个时间轴上,如果努力付出真心,多种植善意,一定会收获懂得。”
“人生是一面镜子。”
柯业想想,说:“我是瘦小脸形,好担心其他的同学笑话我,总是不断练习笑脸,希望笑起来,看着更丰满些。成年后我一点都不介意了,更希望自己的笑脸,是真心洋溢,其他人才能记住它,刻意是换不来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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