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纱帐,茭白地

作者: 艾冰台 | 来源:发表于2019-05-29 05:41 被阅读3次
    青纱帐,茭白地

    江南水乡,河塘边滩涂旁总可以看到茭白那如带的叶片在风中摇曳,还时不时撩起水花,洒向岸边,如同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在水边嬉戏。儿时喜欢钓鱼的我,还时常靠着它们身边坐下,垂下钓钩,等待着鱼儿上钩。

    这些看到的一般都是野生茭白,它们的芯子细长,不如市场里卖的,有那么膨大的个头。当年野生茭白没人理睬,如今却不知何故竟然成了宠儿。

    茭白种的最多,最出名的地方莫不过上海青浦。进入青浦的乡间,走过任意一条小道,映入你眼帘的那就是一片片青纱帐,茭白地绵延不绝。远远望去那就是绿色海洋,在风中绿波汹涌。去年五月去了一次青浦大莲湖郊野公园,那才真正体会这青纱帐的波澜壮阔。微风吹来,连绵的沙沙声不绝于耳,无怪乎称之为青纱帐。

    走出公园,就遇到当地农民卖茭白的路边摊,十个茭白一扎,价格也便宜,四元五元的,同行人买的也不少。


    其实茭白不止青浦一地,浦东农村也有,只不过规模远不如它庞大,零星分布罢了。一般就在离家附近的河浜、沟头水田,就那么几分地,种点茭白。主要是为了自己吃时的方便,也不怎么上集市去卖。遇到友邻,朋友还送上些。

    上中学时,不知是何原因在我家前面水田里种植了几亩地的茭白。种植的茭白苗有点像秧苗,细细长长的绿叶,这里一丛那里一丛在水田中摇曳着青丝。水田的茭白苗种得没有秧苗那么密,稀稀疏疏的,间隔着相互张望。慢慢的,慢慢的,开始长大。不经意间原来留下的空隙已经变得密不透风,那沙沙声随风而起。

    茭白好吃采摘难。赤脚下水,初夏的水还是有点凉,掰开层层绿叶,摘取中间膨大部分,茭白。那飘带状的绿叶此时如同是保护自己孩子那样,给你设下层层阻碍。茭白叶的边缘锋利,无意间就会在你的手上,脸上留下细痕。

    用茭白做的菜肴不少。你可以切成丝,茭白炒肉丝也不错。也可以切成小块,炒鸡丁肉丁也可以。如果到了收获季节,一下子吃不完,也可以切成细丝或片,晒干做成干菜也不错。

    但对于小孩子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最期待的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进入深秋初冬,茭白早就采摘完。茭白地那曾经骄人的绿波浪慢慢变成金色。虽然还能舞动,但已经没有夏日里那激情四射的活力。沙沙声虽然依旧,但已经没有张力,显得是那样的无助和无奈。时日无多,是到了告别的时候。大人开始在地头点燃着枯黄的叶儿,让它们回归大地怀抱。

    霎那间,冲天大火直串云霄。那烧着的叶儿茎儿发出啪啪的声响,似乎奏着那最后的绝唱。烧着的变成黑色的叶儿随着火苗飞舞,黑黑的,一丝丝,一会儿飘向空中,一会儿又降落,在火苗上方翻腾往返。旁边的小孩子们奔跑者,跳跃着,还时不时拿着燃着的叶儿去点燃那些未被烧着的地方。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旁边的大人往往会打趣道,“别太疯了,小心夜道尿床!”

    不一会儿曾经充满生机的茭白地,变成了一片疮痍。水田浅浅的水面上飘着那黑黑的灰烬,斑斑驳驳。只有茭白未燃尽的茎依旧在水田里守望着,显得是那样的孤单落寞。

    冬天烧一下,给地里补充适当的钾肥,为明年的丰收打下基础。农民对茭白还进行分株,期望明年有个好收成。

    茭白地,也不用为她哭泣沮丧,明年春暖花开时,那去年未燃尽的茎上又会长出嫩芽,又会有绿波在田间汹涌回荡。

    2019.5.28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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