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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十年,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毕业十年,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作者: 总有叼民想卖朕 | 来源:发表于2018-02-25 17:27 被阅读22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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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前一直有个好习惯,看到喜欢的东西除非非用不可不然不买,不用的东西不买,所需物品能自己动手制作或是有替代方案的不买,因为我知道我没有一个真正的家。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是在不断地搬家中度过的,一年又一年。

    1991年,我与弟弟随父母在安徽生活,租住邻居家一间不用的老宅,几近坍塌,60个平方左右,夏热冬冷,雨季屋里能划船。即使这样,在简单修葺后一家人还是住了进去。

    年幼不懂事,经常和邻居家的小孩闹矛盾,即使我和弟弟没错,父亲、母亲也会拉着我和弟弟去给邻居道歉,然后放下尊严忍受女邻居包租婆似的冷嘲热讽。

    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而言,那话肯定是戳中了父亲最易流血的地方。每每那时,父亲都是给我几脚后平静地拉着我离开,母亲则是一边抹泪一边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以后读书了一定要努力,长大后赚了钱,买了自己的大房子,就不会挨打了。

    那年,我丢了最爱的玩具。

    1992年,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回江苏老家,爷爷奶奶不喜欢母亲,但在父亲的要求下还是将老宅的主屋让了出来。主屋两间,进门右侧的偏间是不用的,我有个智力有问题且瘫痪在床的姑姑,一辈子都待在那里面的小木床上,直到逝去才离开那间屋子。到现在我都记得那土墙、稻草屋顶和木质的窗户与大门,给人阴森的感觉。

    记不清是几月的事了,只知道那天天黑的很早,我和弟弟像往常一样在沙发上疯,母亲在垫的很高的烛光下擀面、蒸包子,等着两个姐姐放学回来。

    人生如潮,大起有大落,有喜就有悲,一片祥和的背后总是灾难的突然降临。一阵妖风掀翻老宅的稻草屋顶,接着便是土墙倒塌的声音,稻草和灰饼把我埋在了里面,只伸出只手乱扒拉。母亲反应快,把离她较近的弟弟甩出了大门,转身便又一把把我薅了出来。

    那年,我的左脚被冻烂在家休养了半年。另外,我差点丢了命,老宅倒塌的时候主梁差点把我的头砸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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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5年,我们一家五口跟随下海的父亲再次去到安徽。日子再苦,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才有个家样,所以直到现在我们兄妹四人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

    这次我们一家六口挤在80平左右的红砖瓦房里,墙面是用石灰粉粉白的,地面是用水泥薄薄地抹了一层,很亮堂,那是我第一次住瓦房。

    对了,顺便说一下,房子是我奶奶的妹妹的丈夫的兄弟的儿子用来给他的儿子结婚准备的。

    那年,我藏在墙面破损处的两块多零花钱被他们家儿子给我偷了!

    1997年,父亲用当煤炭工人的工资给我们兄妹四人一人买了套新衣服,还在村东口借了别人家的地盖了三间砖瓦房。房子前面打了一口押水井,父亲在井的旁边翻了一片地,外面用树枝围了起来,后来又在外面加了一道青绿色的尼龙绳网,母亲在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我也从同学那里搞来向日葵、赖葡萄的种子,学着母亲的样子在在最边上种了一片。

    后来父亲还专门抱了只土狗回来,说是大点就能看园子了,弟弟给它取名小摆,我还用捡来的木板专门给它做了个窝。

    那年,香港回归,我们兄妹四个做了国旗粘在筷子上挥舞庆祝,也是我印象中是一家人正儿八经的在一起过了年。

    1999年,父亲下岗,大姐也终止学业远赴广东打工。在靠着父亲的下岗赔偿金艰难维系一段时间后,我们一家人再次返回江苏老家。

    那年,我新扩大种植规模且即将成熟的向日葵,一粒都没带走,小摆也因为误食老鼠药丢了性命,弟弟拿我做的牙膏盒笔筒在里面放了块肥肉放在床头,上书“小摆之墓”。

    2000年,再次回到老家的父母亲没有回老宅,而是在一个亲戚家的旧屋安顿了下来。三处,四间房,被一个大院子框起来,里面还有个花园,不过花园里面只有三株铁树,有年头了,那是我住过最大的房子。

    地方够大,母亲作为淳朴农民便不“安分”了。母亲在院子里养了几十只鸡和一头猪,能种菜的地方全部翻了起来,父亲也从亲戚家抱来一只狗,说是牧羊犬,弟弟同样给它取名小摆。后来因为有黄鼠狼偷鸡,母亲便又养了几只鹅,说是黄鼠狼怕鹅屎,踩到了要烂脚掌,我自是不信,不曾料想后来家里的鸡却真是再未遭毒口!

    那年,我第一次见铁树开花,但是二姐却像大姐一样,终止了学业,同样是远赴广东打工,两人在同一个纺织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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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村上宅基地分配,母亲手气好,抓阄时拿到了当时最好的一块宅基地,很多人要换母亲都没答应。我们家在新分的宅基地上建起了两间瓦房。

    我和弟弟把房前全部用碎砖垫了起来,父亲也跟另外一家换了耕种地,屋前大片的空地可以晒粮,右侧一亩菜园地母亲甚至种下了草莓。屋里我把得到的奖状全糊了上去,后来我还各种“威逼利诱”我的小弟们,让他们“上供”,我说“大哥乔迁新居,以你们的政治觉悟,应该有所表示”。

    那两年无论多远多难,大姐和二姐都要回家过年,带着满满的两大箱东西塞到家里。

    那年,家里盖房、给爷爷办丧事用完了最后的一点积蓄,我也差点终止学业去当水泥调试员、调酒师、厨子。

    2006年,家里终于靠着父母种地以及大姐二姐每个月一千多的工资积攒下来的钱盖起了二层小楼,上大梁那天撒了很多的水果、糖和一块硬币,父亲见人就发烟,很是高兴。新房落成,母亲在屋里摆上了我们兄妹四人不同年龄段的照片,还把印有我国几代领导人头像照的大幅海报贴在正墙上,母亲还学着城里人在一些地方铺上了地毯。

    那年,我认识了我现在的爱人,并第一次把她带回家让二老看看。也还是那年,家里发生大变故,父亲不得不外出打工,为了能在新盖好的房子里继续住下去,母亲、大姐与我四处奔走,不得善了,只得与同村另一家换房,我也最终与奶奶、几个姑姑和二叔等直接撕破脸。打小就没靠过谁过日子,现在大了更不会去抱谁的大腿。从那以后,新房也再没有进去过。

    2008年我大学毕业步入社会,之后因为工作的需要我几乎走遍全国。

    我在公园的长椅上睡过,也在银行自助取款机的小房子里待过;10块的小旅馆住过,数千一晚的星级酒店也享受过,后来也曾花费250到3000不等在稍微稳定点的时候租房。

    那些年,不管身处何时何地,我那拥有一套自己房子的执念从来都是愈发坚强的,对于我来说,有个属于自己的窝,才叫有家。

    2018年元旦的晚上,我从千里之外回到装修好的房子。在楼上楼下一遍又一遍的走着、看着、抚摸着每一处,直到我一个人喝完12瓶啤酒。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真真切切,是的,总算有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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