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元宵

记忆里的元宵

2018年3月2日，星期五，阴。

柳眉生长在北方城市，逢年过节常吃的食物一般的就是饺子，甚至到了现在，元宵和汤圆她还是傻傻分不清。

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元宵节，周围村子赶集，妈妈带柳眉姐妹去闲逛，也算是一种消遣。那时物质匮乏，加上过年以前家家户户基本都准备了很多食物，所以集市上摆摊的并不多。其中最常见的是卖农用物资的，毕竟过年后开春了，庄户人家就要准备下地干活。

“哎呦，还有卖元宵的。”妈妈忽然惊讶地轻声说了一句。

“元宵？”柳眉姐妹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不约而同地感到好奇，“元宵是什么？”

“今天不是元宵节吗？南方要吃元宵，我们北方一般就是包水饺。”

顺着妈妈的目光望去，一副铁架子上摆着个大笸箩，里面装着半笸箩“面粉”，面粉中有无数的小丸子，一个个粉嘟嘟的，看着很好玩。

“我们也买吗？”柳眉问妈妈。

“买吧！妈妈，我们也吃元宵。”妹妹抓住妈妈的胳膊荡来晃去。

“元宵不能挤，压碎了就不好吃了。我们先去买别的东西，往家走的时候再买它。”妈妈有一丝犹豫，柳眉看不出具体原因是什么，但她们姐妹都同意了妈妈的说法。

不知不觉已近中午，等到柳眉姐妹跟着妈妈从集市这头逛到那头的时候，本来就不多的赶集人群在渐渐散去。

“妈妈，我们回去买元宵吧？”妹妹瞪着双圆圆的眼睛，一脸渴望。

“太远了，没看摆摊的人都在收摊吗？卖元宵的人肯定也回家去了。”

“那我们快点跑，等我们去了，他应该还没走，快点！”妹妹抓着妈妈的手往前奔。

“大叔，”妈妈似乎遇到了一个熟人，“问一下，你看卖元宵的人是不是已经走了？”

那位熟人看了看柳眉妈妈，又笑嘻嘻地瞅了瞅她们姐妹俩，“对呀，中午了，人家收摊回去吃饭了。”

元宵没买成，回到家里的柳眉姐妹一直闷闷不乐。“想吃元宵呢。”妈妈对不明就里的爸爸说到。

“你看你这人，孩子想吃就买点儿，哪怕少买一点也行呀。”爸爸有些舍不得孩子受委屈。

“开春有那么多用钱的地方，哪能到处乱花，晚上我们包饺子吃就行了。”

爸爸拍拍柳眉姐妹的头:“没事，下午爸爸给你们做，保证比卖的好吃。”

下午的时光因为忙碌而欢快起来。面条和水饺之类的面食才是北方人的主要食物，元宵在那样的年代里不啻于山珍海味。

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元宵外皮的材料。平时连元宵都不吃的北方人，家里又怎么会准备糯米粉呢？幸亏上一年包粽子还剩了些糯米。

爸爸搬来蒜臼子:“现在，我们要把这些糯米捣碎，自己做出糯米粉来。”糯米在蒜臼子里高兴地唱起歌，不时还调皮地蹦到外面。幸亏爸妈提前在周围铺了一层塑料布，要不然，还不知得浪费多少米粒。

妈妈找来一个簸箕，把一家四口轮番上场造出的糯米粉铺在里面，又把过年时买的酥糖外皮粘上水，一股脑的全丢到糯米粉里。

爸爸端起簸箕来，晃啊晃，晃啊晃，糯米粉把酥糖包了起来。“对，就这么干，把糯米捣的再碎一点，”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地用手撩起一点清水，均匀撒在簸箕里，“多粘上点糯米粉才好吃。”

晚饭时，水饺和元宵都上了桌。大家每人一碗元宵，很快就见了底。“嗯，不错不错，挺好吃，以后我们就自己做。”

以后的元宵节，柳眉没记得家里再自己做过元宵。毕竟集市上卖东西的人越来越多，生活条件一年比一年好，大家谁还去算计那几元钱的元宵钱？

后来超市兴起，各种速冻汤圆被摆在了冰柜里。可能是风俗使然，北方地区现在依然不常吃元宵，估计跟南方人不常吃水饺一样。超市里平日卖的汤圆种类倒是很多，价钱也不贵，想吃的话顺手买一袋回去煮下就好，柳眉却再也吃不出那年自家做元宵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