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官妻-087

作者: 沙漠孤月 | 来源:发表于2020-03-07 05:44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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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

            苏妍戴着宽大的口罩走进东辰酒店,直至进了一个房间才摘下口罩。金雀马上把金凰和范方东介绍给她。

            对于金雀拜托说情之事,苏妍没好意思直接找沙默,而是先找到柳淑彦委婉表达了斡旋之意。柳淑彦见是市委副书记国正明的夫人,自然满口应允,但第二天就给苏妍回电话说事情不太好办,让她直接去找沙默。而苏妍又去了省城见邵子华,因为邵子华马上就要去外省任省委副书记,几天内就要成行,她便在省城淹留两天,陪邵子华,并帮助打理随行物品。昨晚回到莲城,金雀就约她今天上午在东辰酒店见面,说有要事相告。只是,她不太愿意到东辰酒店,毕竟这是引人注目的地方,又与这件事有着神秘联系,但考虑到还有当事人金凰夫妇在场,便只好应允。她自然明白,这是要有所表示。

           落座后,金雀说目前情况不太妙,对方拿到了轻伤害的司法鉴定,催着办案单位抓人,派出所和分局也顶不住,通知范方东今天再不解决明天就抓人。这期间,范方东也四处找人活动,办案单位答应只要对方同意调解解决,可以暂时不抓人。范方东说这还是次要的,现在不解决这个问题,还涉及到将来几处洗浴、歌舞、游艺场所营业的问题,前几天市局的突袭检查让他损失几万元,虽然该罚款的罚款然后涉及人员都放了出来,可是至今还没有允许他开业。这让他不能不急。一天纯收入可是十万八万啊。

           苏妍问你们有什么打算。金雀、金凰都扭脸看范方东,只有苏妍看着金雀。她有些讨厌和惧怕范方东那张圆胖的脸和光头,不愿正视。范方东说我是彻底服了,就两个要求,第一,这件事一次性解决,不留尾巴,第二,让我们家那几个买卖马上恢复营业。苏妍又说,第二项超出了这次调解的范围,那么,准备如何赔偿对方。范方东说让他们开方吧,要多少我给多少。他颇为沮丧。金凰马上说,这不太合适吧。她怕对方狮子大开口。苏妍说,人家倒不至于过分,只是这显得没有诚意,还是你们定好了,我也好去做工作。金凰又说,五万怎么样。苏妍没回答,略微扭头看金雀。她清楚,对方如此大动干戈打压,一是为了泄愤,二是逼范方东出血,几万元人家未必看上眼。金雀也明白一些个中玄妙,便说,我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换了别人可能三万两万就解决了,可是轮到姐夫就不同了,五万八万的未必管用,既然认栽了,也不能心疼钱而因小失大。范方东无奈地摇摇头说,姐夫不心疼,花钱消灾嘛,这样吧,我出十万,不过,必须包括第二项要求,否则,我只好由他们抓人了。金凰赌气地撅起嘴巴,金雀拍拍她的手安抚着,又对苏妍说,妍姐,这应该行了,他们再不同意,也是有些过分了。苏妍想了想说,好吧,我去找沙默。

           范方东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苏妍面前说,那就麻烦苏局长了。他听金雀说苏妍马上升任副局长,便如此称呼。苏妍脸色一正说,这是做什么,用不着这样,我和金雀是好姐妹,你们等我消息吧。说完,起身就走,范方东拿起卡还要说什么。金雀瞪他一眼一把抢过来,边走边把卡塞进苏妍的挎包里低声说,这是我姐夫的一点意思,两万,你别嫌少啊。

           苏妍马上找到沙默。她不好意思在电话里谈,这显得有些居大,现在他可不敢小觑沙默。不仅是因为沙默将要调任省教委副主任,与她的丈夫国正明同为副地级。还在于邵子华告诉她沙默与省委组织部长耿中华关系也很密切,而且将来发展空间也很大。她想到邵子华已然调离,自己和国正明在省里可谓举目无亲,她倒无所谓,对于国正明却十分不妙。这个层次的干部,如果在上层没有一个可以直接说上话的重要关系,那是十分不利的,很有可能在某一次调整中被边缘化。所以,邵子华也建议她和国正明尽力靠住江中蛟,至少在省内可以三年五年安稳无虞,如有机会,还可以有所进步。她把这种想法和国正明作了沟通,国正明自然觉得,至少目前这是一条有利的路径。而沙默又是江中蛟头号爱将,笼络沙默就成为必须。所以,苏妍不仅想要从这次斡旋中得到好处,还要利用这个机会,换一种姿态进一步接近沙默。而且,后一个目的更为重要。

           她娉婷地走进沙默办公室,一进门站在门口没说话,倒是先笑了。

           沙默正在埋头研究第二批调整干部名单,听见门响一抬头,马上跳起来。

           “苏团长!你怎么亲自来了?吓了我一跳!”沙默热情地说。

           “怎么?不欢迎啊!”苏妍这才进屋坐下,“我见你正在工作,也不好意思打扰……”

           “苏团长有事就打个电话嘛,何必亲历亲为跑过来呢!即使过来,也知会一声,我也好下去迎接!”沙默自然不好意思坐到办公台后面的大转椅上,便顺便坐在与苏妍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我可没那么娇气,活动活动挺好,就当减肥了!”苏妍环视宽阔的办公室说。

           “哈哈,苏团长,你要是减肥,我家彦子该怎么办呢?你的要求太苛刻了嘛。”沙默打量一下苏妍匀称的身材说。

           “对了,沙默,彦子和你说了那件事吧?”苏妍及时转入正题。不过,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称呼“沙主任”,那是官场的称呼,她想和沙默拉近关系,直呼其名似乎更有人情味儿。

           沙默闻言,略微一愣,觉得今天苏妍有些异样,不仅没了平素的矜持,倒是更添了一种随和和亲近。虽然他略感不适,但还是欣然接受,他喜欢这样平和地交往,尤其男女之间,没了那种虚饰的官场成分。

           “说了,苏团长安排的事她哪敢怠慢,很严肃地告诉我了!”沙默笑着说。

           “我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你可要给我这个面子呦……”苏妍笑眯眯地说。

           “看你说的,虽然这件事有些棘手,但苏团长出面,我可不敢驳你的面子,你说吧,他们那边怎么个想法?”

           其实,沙默心里还真不愿给苏妍这个面子,他希望国正明出面说话,这样,便加大人情的筹码,让对方大破其财,永远记住这个惨重教训。只是,这苏妍出面说话,也是规格不低了。他清楚,驱动作为市委副书记妻子的苏妍来斡旋,应该价码不低。而且,现在他也需要这样一个有层次的人来做说客,圆满解决这件事。

           苏妍便把范方东提的两个条件和赔偿金情况说了一下。对于赔偿金的数额沙默还是满意的,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觉得五六万元还是可以接受的,既然对方如此,那么那两个条件也就不存在问题了。

           沙默沉吟片刻后说:“赔偿金倒是可以接受的,只是第二个条件和这件事没关系,我也不好去驱动公安系统啊!”

           苏妍笑了,伸手点着沙默说:“我还不明白你和廖广德两个玩的什么猫腻呀,算啦,你就放过他们吧,那些人都是社会混子,你跟他们呕什么气,事情也不大,杀杀他们的威风也就罢了!”

           沙默被看穿了,不好意思摇摇头说:“得,苏团长,你的面子大,我敬重国书记,但是怕你……”

           “这话怎么讲?我有那么可怕?”苏妍不理解沙默的意思。

           “不说了,不说了!”沙默摆摆手。

           “这可不行,沙默,你不说,我这心里憋闷……”苏妍笑着追问,不依不饶。

          “也没什么,我是怕你和彦子联合起来算计我!”沙默无奈地摊开双手。

          沙默对于柳淑彦对自己的行踪总是很关心,而且往往有所知晓心中疑惑,觉得还是与她经常接触其他官太太有关系,所以才道出此言。

           苏妍抿嘴笑了,说:“那是自然,我们圈里这些女人肯定要联合在一起,管理你们这些男人,不好好当官,对不起领导,也对不起老婆!所以啊,这也是一种爱护,你可要正确理解!”

           “理解,完全理解!”沙默连连点头说,“而且,无条件接受管理!”沙默故作诚恳。

           “好了,说正经事,明天你们约个地方见个面,双方把这件事了结了,你看怎么样?”苏妍说。

           “哦……这个嘛……”沙默沉吟俄顷,又说,“我看,这件事是立了案的,即使调解也要经过办案单位,你看这样好不好,明天双方都去派出所吧,由派出所出面经手办理,这也符合法律程序。”

           “行,我就不去了!”苏妍可不想出现在那种场合。

           “没必要,我们都不去,他们双方当事人见面即可!”

           “那好,我让对方安排一个酒局谢谢你!”

           沙默笑了:“我说苏团长,我哪能去呢?我可不想见他们,给他们省几个吧!”

           “对,瞧我!这样吧,哪天我安排,我们出去玩,听说你歌唱的不错,很有特色啊,让我们欣赏欣赏……”

          “谁说的?”沙默有些不悦,他讨厌别人背后议论他,哪怕是揄扬之言,他也不喜欢。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他对苏妍还是尊重的。

          “谁说的无所谓,关键是对不对!”苏妍并没有觉察沙默的不悦。

          “呵呵,完全是溢美之词,你是这方面专家,你来评价一下,就我这沙哑嗓子,能把一首歌唱下来就阿弥陀佛了,哪里还敢说什么特色……不过啊,喝酒我行!”沙默把不悦隐藏起来,笑吟吟迎合着说。

          “也好啊,我陪你喝!”由于事情办得顺利,苏妍兴奋起来,谈到酒,腮边已然有了红色。

          “得,我可不敢,把你喝醉了,国书记还饶得了我!”沙默清楚国正明对饮酒有些反感。

          “嗯,那我就给你找一个能喝的女人……”

          “咦,苏团长,你这就是想把我灌醉呀,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彦子的感受啊?”沙默作委屈状。

          “好了,开玩笑呢,你还当真!我得回去通知对方了,别误了正事!”苏妍起身拿起挎包。

          “对了,”沙默也站起来问道,“你什么时候上任?”

          “最近吧!”

          “哦……听说还兼着话剧团长……”

          “是啊,暂时没有合适的人,我先代一段呗!怎么?”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看你,很有事业心,彦子就不行,我看就是思想懒惰!”沙默若有所思。

          “那是彦子会享福,无事一身轻嘛!”

          苏妍娉婷走了,沙默把她送到电梯前。

           回到办公室,沙默点燃一支香烟,冷静想了想,觉得苏妍放低姿态还是与自己升迁有关系。这个女人久经官场,世事洞明,八面玲珑,自然清楚孰轻孰重、谁近谁远。这个面子给她也是最佳选择,虽然她只是副书记的妻子,但她在莲城的能量绝非一般,可谓官太太的大姐大,许多基层干部都要给她面子的。由此想到,这似乎说明,正面官场的背后也衍生了一个“亚官场”,不同的是,这个“亚官场”的构成都是女人,都是官员的妻子,这种力量虽然游移于体系之外,但作用不容小觑。不过,他对于女人热衷于当官和参与官场还是不甚赞同,总觉得女人气质于权力属性不很吻合,有时甚至相悖。这有点像文人气质,也与权力不甚契合,文人气质某种角度上说,也是一种女人气质。自己身上似乎就有这种文人气质抑或女人气质,所以,他得出结论,自己还是不很适合做官。

           胡思乱想一通之后,就给洛志伟挂电话,告诉他明天去派出所调解,对方准备拿出十万元作为赔偿金。洛志伟兴奋地叫了起来,说大哥果然有力度,我也没白在医院里窝了这十几天,看来可以回家过个好年了。沙默多日未见欧阳若岫,又顾忌洛志伟疑心,也没有直接电话联系,心里不免有些想念,沉不住气了,便直接问欧阳在不在。洛志伟说不在,去公司取年货了,回来我让她给你去电话。又说,我们冷库进了一批河刀鱼,虽然价格很贵但质量很好,我给大哥弄两箱,你让司机取回去。沙默想了想说,我想再弄几箱送朋友,不过,这个帐都算在教委购的年货里,你安排一下,我让办公室梁主任去送支票,并把东西取回来。

           河刀鱼顾名思义,就是河里生长的刀鱼。不过,它的特点在于,它生长于海水和河水交汇之处的入海口水域,所以,海河两混的水质,使它兼具河鱼和海鱼的品质,既有“海鲜”,又有“河嫩”,可谓美味。它的主要产地在与莲城接壤的河口市,是辽河与渤海交融之处。河刀鱼的形状像一把匕首,每年四至五月为渔获旺季。由于产量逐年减少,即使在产鱼旺季也很难看到,所以价格昂贵,是其他普通鱼的十倍以上。虽然这是冷冻的冰鲜,但能在春节期间品尝到,也是极为难得的。  

           沙默想,既然这河刀鱼质量不错,正好马上过小年,就送给江中蛟两箱,廖广德、郭家栋每家一箱。又想了一下,觉得也应该给国正明一份,不过,给国正明的这份,以妻子的角度通过苏妍送去更好一些,既融洽又契合。突然一拍脑袋,居然忘了省里,一定要给耿中华和弓丹枫每人送两箱,这样下来,就需要十几箱。便又给洛志伟挂电话,洛志伟说可能存货不多。沙默说,我不管,你马上回公司去,务必给我落实十二箱。洛志伟说我现在出去露面好吗。沙默说,鉴定都做了,你还住什么院,赶紧出院,把这件事办好。洛志伟这才诺诺放下电话。

           过一会儿,欧阳若岫来了电话。一听到欧阳若岫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沙默陡然一阵激动,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忧伤,居然喉头一抖。

           “喂,你好!我找沙主任……”欧阳若岫见电话接了,却没动静,便有些诧异,谨慎地问。

           “哦,是我!”沙默稳定一下情绪,这才说话。

           “你怎么了……”欧阳若岫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头,便问。

           “没事,就是……也说不好,可能是想你了吧!”沙默见她说话随意,没有加什么称呼,知道她身边没有外人。

           “看你……”欧阳若岫轻声责怪,停顿片刻后又说,“我也是……”

            “现在我才领悟啊,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真是那个滋味!”沙默感慨地说。

            “都是大领导了,还那么儿女情长的,你得学着控制,以后去了省里,更要习惯新的生活和工作规律,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你总是那么善解人意,不怕你笑话,刚才一听你声音,我居然想哭……”沙默坦诚地说。

           “瞧你这出息,有点太情绪化了……其实,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医院里,我也烦躁,有时就莫名其妙冲他发火,搞得他蒙头转向,一头雾水……”欧阳若岫也有些动情。

           “我准备明天去省里……”

           “哦,你的意思是……我……”

           “是的,我们一起去!”

           “这……明天不是要去派出所调解吗?”欧阳若岫理解沙默的急切心情,她也渴望尽快见到他,只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选在明天。

            “上午进行调解,估计很快就会结束,之后我们就出发!”沙默坚持着。

            “可……这么仓促,后天不可以吗?”

            “后天就过小年了,我必须在年前把东西送去,不然,领导回家过年,就……”

            “哦,明白了!这是大事,你准备吧,我去!”

            关上手机,欧阳若岫也有些激动,想到很快就要和沙默幽会,她情不自禁抿嘴一笑,脸颊泛起一片红晕。

            她是在医院病房里打的电话,昨晚她就提议出院,洛志伟说急什么,等大哥的通知,她一想也是,就没再坚持。通过这个事件,洛志伟对沙默更加依赖和敬重,这让她在负疚之中也少了些许忐忑,至少这表明洛志伟已然默认了她和沙默的关系,不至于视若仇雠,不共戴天。对于她来说,这就足够了。她不想破坏沙默的家庭,也不想抛弃自己的家庭,尽管她对洛志伟不甚满意,但并没有达到情感破裂、水火不容的地步。现在,经过沙默的提携和熏陶,洛志伟逐渐成熟,这也让她重拾对他的信心。更主要的是,洛志伟的宽容让她深为感激。自己背叛了他,只能从其他角度予以回报,同时这也是为了这个两人共有共同家庭的生存与发展。尽管这种生存与发展是建立在一种违背道德和背叛情感基础之上的,它的结构有些诡谲怪异。可是,人生走到了这里,只能沿着这条轨道继续下去,谁又能因此戛然而止,停止人生呢?

            对此,欧阳若岫感到满足和惬意。她不想改变这种结构,甚至有些珍惜这种结构。她想,无论对自己、对洛志伟,还是对家庭,乃至于对沙默,这都是一种最佳结构。

           出轨固然是一种阽危,问题是没有翻车,没有事故,没有伤亡,倒是平稳行驶在另一条轨道上,似乎跑得更为通畅顺利,那么,谁还有理由拒绝行驶呢?洛志伟没有拒绝,欧阳若岫更没有理由拒绝。

           欧阳若岫收拾病房里的东西,洛志伟回来了。一进来,就仰躺在病床上。

           欧阳若岫问:“事情办得怎么样?”她在外面时,洛志伟挂电话说了沙默准备要十二箱河刀鱼的事。

           “别提了,总共才一百箱,基本上都订出去了,我去找那个经理,才又给了我五箱,说还是看在我是副总的面子上,我就去找姚总说沙主任要用,他才让那个经理又批了我五箱!”

          “那不还是差两箱吗?”欧阳若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是啊,没办法,只好我们原来定的那四箱拿出两箱来,你家和我家每家一箱了!”原本洛志伟计划自己父母和岳父母家各给两箱。

           欧阳若岫点点头:“嗯,也只有这么办了!沙老师那边重要,我们这边是小事!”对于洛志伟如此处理,她还是满意的。

            “对了,明天上午去派出所办理和解,大哥没和你说啊!”洛志伟问。

            “没啊,他只和我说了年后去公用局报到的事!”欧阳若岫随口回答,“可能是他忙忘了吧,来,你和我说说怎么个情况!”

           洛志伟便把对方提出的调解金额告诉欧阳若岫。欧阳若岫一蹙眉说:“这么多啊……”

           洛志伟说:“看你,多还不好啊,这就是惩罚的力度,三万两万的他们也不当回事,这也让他们心疼一下,看他们还敢嚣张!”洛志伟有些解恨似的舔舔牙齿缺口处。

            “当然是好事,不过,这么多钱,反倒是个难题……”欧阳若岫拿着一个准备放到旅行袋里的饮水杯沉吟着说。

            “哦,你是不是说,要有所表示……”洛志伟这才明白一些。

            “是啊,你看,为了这件事,沙老师、廖局长可都是不遗余力,才有了现在这个圆满的解决,这个钱我们可不好……”

            “有道理,可是……”洛志伟跳下床,在屋里转了两圈,思考片刻后说,“他们会收吗?另外,给多少呢?”

            “我看这样吧!”欧阳若岫略微思索后说,“千万别给钱,他们肯定不会接受,人家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这个,别把关系搞得俗了,就给他们每人老婆买一件貂皮大衣吧!”她把饮水杯放进旅行袋里。

           “倒是个不错的建议,只是,价格……”洛志伟知道女人都喜欢貂皮大衣,现在社会也流行,同时他也清楚,每件动辄上万元,他多少有些心疼钱。

           “就定在一万元左右吧,太好的没必要,太差的也拿不出手,这个价位正合适!”欧阳若岫拿定了主意,拉上旅行袋的锁链。

           “嗯,我看行!对了,另外还要办几桌酒席,对这次关心我们的各方面朋友表示感谢!”洛志伟建议。

           “好啊,这个想得对!”欧阳若岫马上表示赞同,并用极为欣赏的目光注视洛志伟。

           洛志伟颇为自得地挺了挺胸脯。

            “嗳……”欧阳若岫眯着眼睛笑了,低声说,“我也想买一件!”

            洛志伟闻言,头皮一炸,扭脸注视欧阳若岫片刻,才说:“老婆,干嘛呀,你都有两件了……”他这才意识到妻子刚才那个媚笑的用意。

            “那款式都过时了嘛!”欧阳若岫看着洛志伟,娇媚地扭扭腰肢。

            “不是……这东西还能一年一换啊!”洛志伟还是感到吃惊,他永远也无法理解妻子对于服饰的痴迷。

            “最后一件,行不行,以后再也不买貂了!”欧阳若岫像小学生一样举起手保证。

            她看好了高档的紫貂,前几天芸和环过来探望,芸就穿了一件,让她好生羡慕。不过,她现在还不敢说出价格,怕洛志伟断然拒绝。毕竟是支出一大笔钱,需要经过丈夫的同意,更何况洛志伟是顾家的男人,平素他自己也很节俭,从不乱花钱。

            洛志伟脑子迅速转了一圈,三件貂皮三万余元,再加上几千元的酒席钱,还剩余六万余元,至少比原来预想的要多出许多,便做出无可奈何又愤愤然的表情,说:“就知道臭美,花老爷们用血换来的钱也不心疼,纯粹是败家娘们!”

            欧阳若岫达到了目的,也不在乎他说粗话,孩子般得意地扭了扭脖颈。

           “对啦,”欧阳若岫又说,“明天调解结束,我就去逛街,选选款式,这样三件一齐买,肯定还会优惠一些,你去不去?”

           “你给我一件貂皮我也不去,我可得去单位上任,那么多工作等着我呢!”洛志伟摆摆手。

           洛志伟刚才回公司,碰到一张张谄媚的笑脸,让他踌躇满志,如沐春风。办公室主任说,给他单独安排了一间办公室,让他过去看看。他忙于安排购置河刀鱼之事,没有顾得上。但在心里却十分惦记,渴望尽快坐到副总的位置上。

            看看一切收拾利落,两个人便离开病房。在长长的走廊上,欧阳若岫挎起洛志伟的臂弯。洛志伟本来有些不太情愿,觉得老夫老妻不必如此。但见几个护士都扭脸看他们,便很配合地挺了挺胸脯,笑吟吟昂然而行。

           欧阳若岫那双棕色高统皮靴,在走廊里留下一串清脆悦耳的回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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