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火葬之恶与危害

作者: 元儒陶扬鸿 | 来源:发表于2018-04-19 21:09 被阅读412次

    倡火葬者以死人占地,焚之为净,非至不仁者,孰为此倡哉?如此,则视人也如物,焚弃之则如废物,虽禽兽不忍,而何今之人丧心病狂,曾禽兽之不若,而弃之于火炉,以油焚裂哉?生死皆人也,人皆有死,不以死妨生,何以生蔑死哉?闻之见火葬者曰:“火葬甚残忍,今之火葬尤残忍,非衣寿衣安静烧完,乃剥却其衣,而人之尊严丧矣,是为辱尸,如烧垃圾然,被人持钢杆戮许久,戮之粉碎。”呜呼,惨矣!故不令亲者观之,观之,必甚伤心也。夫挫骨扬灰,古人惟待罪大恶极之人,何今人多行于父母之身?若使其有知,必痛极而难安,古以火葬为大不孝,今乃行之以为常,令之于上,导人以刻薄,丧亲亲之恩,而世道乱矣!其为火葬者,盖有惑于唯物之说,以为人死皆成空虚,神随形散。夫生不知死,岂知死非转化,无气流行哉?且有假死者,方焚而觉,见己遭焚,何其痛也?闻之误焚者不少矣。然则火葬者,非徒烧死人,亦烧活人也,丧葬之酷虐,无有过于此者矣!

    呜呼!昔之计生,以人多不不足食,而有绝人孕育,堕人婴儿者矣,或偷生于陋室;今之丧葬,以人多不足封也,则有绝人坟墓,焚人尸体者矣,或偷埋于僻林。呜呼!不得其生,不得其死,人无生死之权,何今之无道至于此极耶!抑天下之将乱,而为此恶制乎?吾乡素行土葬,未闻火葬,今始闻之,国家为此倡令,吾甚愤之,惧之,遂作此文峻距之。而览之者多驳余,无非土葬占地,占用资源,今人多,不火葬,人体不足以埋也。呜呼!人之体与建筑相悬若何?而大兴土木,不曰占用资源,而惟责土葬之占资源,岂人体反不若土木哉?地球之大,容生物山河亦众矣,何不能容一人?佞者之辩,口给御人,惟欲戕仁绝义,夫何足答?在上者颟顸,在下者又多愚蒙,为之强辩,吾亦末之如何矣!陈之以人道,则彼以为小情而不可执也;析之于天道,则彼以为虚缈而非实也,虽圣人亦末如之何矣!如此之辈,斥之以下愚不仁,止矣,尚可言哉?子曰:“不可与言而与之言,谓之失人。”固于佞者之辩不屑答也。然吾哀愤于今之丧制,虑人道之将亡,弗忍已于言,而反复辨之,期有心者明之也。

    四月二十一日

    吾见当今风俗之坏,未尝不慨然而叹也。以为风俗者,政之本,政之所以治,人心之所以持,政之弊易救,俗之坏难挽,风俗一坏,则人心易偷,而天下将乱矣,故古之圣贤汲汲以正风俗为己任也。自五四毁经,仁义礼乐阙而不修;文革焚谱,天地鬼神断而不祭。而世风日下矣,孝慈衰,多见殴詈之丑;廉耻丧,常闻贪淫之垢。兄弟之义疏,相争于户里;伉俪之情薄,互讼于法堂。分家愈早,而家道日替;离婚愈多,而婚礼愈陋。父母多不得安,男女各有所苦。彰彰于世而亟待正之也。

    夫人之所以生者,仁也;世之所以治者,礼也。礼之大于婚姻丧祭,婚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丧祭之礼废,则臣子之义薄,而背死忘生者众。风俗不正,则人性多偏。于今丧祭之俗,吾颇感伤焉,丧祭之俗莫恶于火葬,火葬之为恶,一背人道,二背天道。火葬不知其于何时,盖蛮夷之俗也,华夏尊天敬鬼,重生厚死,皆为土葬,未有为火葬者,有之,明王必禁之,君子必责之,何今之国家乃自倡之,驱民以易火葬哉!呜呼!于此灭人道之俗,吾不能无言也!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火葬非所以慎终,不合礼也。礼者,敬也,而所以持者,仁也。父母天性,恩同天地,生当敬而孝之,死当敬而葬之,而生则事之,死则焚其尸,非敬也;生则厚之,死则毁其体,非仁也。如此,则背死忘生者众,民德愈戾,非所以为教也。若使死者有知,则痛而不安;使死者无知,亦散而无归,岂仁人孝子所忍哉?孟子曰:“形色即天性。”形以载性,性以尽形,不可二也,异端夷狄二之,则贵性贱形,而有火葬坐化之戾也。父母之生,天性可不离也;父母之死,形体亦不可轻也。古人曰:“入土为安。”人以土长,则以土归,天之道也。火葬,亲必不安,必化为怨气,戾气以塞于天地,无所归也,致阴阳不和,雨露难降,而天下乱矣。不仁哉!火葬之倡也,灭人道,逆天道,岂可不辨哉!

    或曰:“如今人口日益蕃庶,葬者众,颇占地,非火葬,生者其何安哉!”余曰:“甚以汝之不仁也!乃嫌死者占地,土葬之俗,不知数万年,葬之者不知千百亿,而地皆载之,何曰占地哉?且尸体也小矣,何大地之不能容?今之建筑多矣,而犹兴建之,建筑之于死者,其大小相悬若何,而不曰建筑占地?若以城市人多屋众,则葬之于乡村可也;以平地不可葬,葬之于山林可也,无不可葬,地球之大,容此山海屋宇众矣,何有不能容死者哉!为此辩者,何其佞也!”

    且人非物也,不可焚也,禽兽之尸犹不可焚,而况人之尸乎?焚之,尸气必塞于天地,污染环境空气,为害于生人也大矣,乃为生者之不安。葬于土内,尸随土化,而何污染之有!故为火葬者,既不仁也,又不智也。倡火葬之论者,其可息乎!甚愿真主起而拨乱反正,圣人出而移风易俗,除此火葬之恶俗也!

    或曰:葬礼体现亲亲之仁,葬之形式,有何不可变?谓土葬火葬皆化也,土葬归土,火葬归气,土与气相去几何?

    余曰:火葬违背亲亲之仁,仁人孝子之事亲,生则令其心安,死者不忍损其体。未闻仁人君子火葬其亲者也,以焚尸为恶,为严惩,甚于鞭尸,岂以罪人而待其亲乎?土葬自然归化于土,与大地相联,火葬上不升天,下不归地,游荡于天地之间。魂而有灵,岂得安息,即使无灵,亦污染空气。全而归之,全而归之,生顺殁宁。宁死而不剃发,身不全也,而犹得归,而令火葬,身且无,不得归。孟子曰:“形色即天性。”毁形即灭性。孔子曰敬鬼神,《礼》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不能唯物主义。《易传》曰:“安土敦乎仁,故能爱。”禽兽之于其亲,生则爱之,死者弃之,无礼也,而爱随死而尽。人之异于禽兽,生则爱之,死亦怀之,以礼葬之,祭之,而爱能长久。

    或曰:弃与不弃,问心。

    余曰:不然,无礼以维持,则此心或不存,以礼存心。孟子曰:“以仁存心,以礼存心。”火葬不合礼,导人以不仁。若徒心爱父母,而不以礼葬祭,则随日月之逝,此爱父母之心渐消。当政之无道,盖无过于火葬之令也,岂可从之?荀子曰:“君子从道不从君。”不敬死者,不敬鬼神,此为无道也,如此则背死忘生者众。以火焚之,其待人也如物?一火焚却亲人之尸,如烟烧云散,则人亦如物耳,何怀之有?此唯物主义之恶也。火葬野蛮之俗,岂可取哉?古之仁人,虽于大恶人,亦不愿焚毁其尸体,死则既往不咎,不可仇及骸骨也。吾非谓火葬皆不仁,盖有其愚也,贵性贱形,则亲死则焚之,惟其形之贱也,而陷于不仁。而孟子曰:“形色即天性。”形亦不可毁也。心物不二,形性不二,二之者异端也。何况人方死不久,余气犹存,而遽焚之,令死者何安?人皆有一死,厚生而善死,圣人之道也。不忘死者,则更不忘生人,岂如唯物之论乎?火化何其残酷!全而生之,全而归之,乃令不得全,不得归!人死,孰愿与草木同朽?仁人之心,及于骸骨,不忍骸骨暴发,见有墓被掘者则悲也。生则爱之,死则弃之,禽兽之道也。夫不念死者,则亦并忘生者,人皆物也,何爱乎?然而人非物也,有虚灵不昧之心,固不可死则弃之,焚之不顾也。视死人如物而焚之,则视生人如物也玩弄之,践踏之又有何不可乎?孔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圣人之重人也如此。生死皆大,生为实,死亦非虚,生则厚养之,死则敬祭之,如之何其令死而骸骨无存也?

    反之于人道,残忍无情,伤恩薄化。察之于天道,人之肉体一焚,颇有烧焦之味,气味甚重难闻,皆焚之,其污染环境空气甚大,名为环保,实为破坏。反人道,污土地,浊空气,染水源。尸体一焚,飘散于空中,其轻者塞于天地之间,以损空气,其重者落于土地,河流,溪水,以污土地水源。呼吸而有不畅,种植而有不长,饮食而有不适,大地之资源为之锐减,生人之健康而成大患。古之人,伐木取物有时,未闻焚尸以为环保也。而焚尸,或以木焚,或以油焚,其费木油也不知几何!故倡火葬者,非但不仁也,愚不可瘳!

    甚矣火葬之戾,贼人恻隐之心,蔑人道,岂胜言哉!夫墓之崩坏,且为仁人孝子所不安,而欲修之,今令其无墓可祭,尚何忍哉?王船山之《读通鉴论》对古不墓祭论曰:

    夫云古不墓祭,所谓古者,自周而言之,盖殷礼也。孔子于防墓之崩,泫然流涕曰:“古不修墓。”其云古者,亦殷礼也。孔子殷人也,而用殷礼,示不忘故也。然而泫然流涕,则圣人之情亦见矣。殷道尚鬼,贵神而贱形,礼魂而藏魄,故求神以声,坐尸以献,是亦一道也,而其弊也,流于墨氏之薄葬。若通幽明一致而言之,过墓而生哀,岂非夫人不自已之情哉!

    且夫谓神既离形而形非神,墓可无求,亦曰魂气无不之也。夫既无不之矣,则亦何独墓之非其所之也?朝践于堂,事尸于室,祝祭于祊,于彼乎,于此乎,孝子之求亲也无定在,则墓亦何非其所在。始死之设重也,瓦缶也;既虞而作主也,桑栗也;土木之与人,毕类而不亲,而孝子事之如父母焉,以为神必依有形者以丽而不舍也;岂繄形之所藏,曾瓦缶桑栗之不若哉?墓者,委形之藏也;孙者,委形之化也。以为非其灵爽之故,则皆非故矣;以为形之所委,则皆其体之遗矣;事尸之礼,以孙为形之遗而事之如生,乃于其形之藏而弃之于朽壤乎?夫物各依于其类,不得其真,则以类求之。形之与神,魂之与魄,相依不舍以没世,则神如有依,不违此也审矣。

    孝者,生于人子之心者也;神之来格者,思之所成也;过墓而有哀怆之情,孝生于心,而神即于此成焉。且也,是形也,为人子者寒而温之,暑而清之,疾痛疴癢而抑搔之,事之生平,一旦而朽壤置之,曰有尊形者在焉,其情恝,其道过高而亡实。庄也、墨也,皆尝以此为教,而贼人恻隐之良;虽为殷道,自匪殷人,何为效之哉?子曰:“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损益于礼之中,而不伤仁义,百世之后,王者有作,前圣不得而限之矣。

    墨者薄葬,墓毁不修,圣贤且以为戾,而火葬之焚毁尸体,致令骸骨无存,使孔子、船山见之,何以悲也!船山曰土木之与人,毕类而不亲,而孝子事之如父母,以为神必依有形者以丽而不舍也,父母之遗体,曾瓦缶桑栗之不若哉?悲哉今之世道,毁父母遗体者不知其无数!父母遗体,乃不如木偶乎?生则事之如天,死者弃之如朽壤,背其死,则忘其生,而亲亲之道薄矣。夫在上者不能劝人以孝敬,而反导人以刻薄,是上者之无道,而必为天人所诛也。孔子曰:“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礼有不变者,土葬之俗,墓祭之礼,虽百世不易也。过父母之墓而生哀,人子不已之情;见圣贤之墓而欲拜,君子自露之诚。若令无墓可祭,思何以感,神何以通哉?古之圣人为墓,诚有以也。岂可以今非往世,而可废哉?世非古之世,而至道人心,古今所同,墓祭至道,以感通神明;人心不忍,爱亲及死。火葬之戾,尚何言哉!

    与网友论:

    有儒友曰:今中东之蛮夷开始烧生人矣,名曰火刑。中国反人类罪犯强行推广烧人,可得小心反其身。中国葬礼风俗之烧纸人俑,此风俗恐盖行之早。今已流极烧人,流极以后,其烧岂独死人而已哉?此甚可惧,故孔子见葬礼有人俑而痛击之,因其流不可救。烧人失人道而亡天理,反人道,视人如草芥,不以逝者为人,则亦不以活人为人。其流不可救,正风俗,当先禁绝葬礼烧纸人俑始。此俗当痛击易罢之。

    余曰:孔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或觉孔子太严,作人俑,何至如此诅咒?我初亦怪之。而孟子曰:“为其象人而用之也。”先用陶俑殉葬,至后来流为用活人殉葬,其残人命者多少?今嫌死人占地,而行火葬,使无坟墓,至后人口愈多,复以活人占用资源,用烧毒之法减少一些人口,今烧死人,至后烧活人,其流毒甚大。吾故曰:“倡活葬者,其无后乎?”嫌死人占地,至后嫌活人占用资源。西方就有人想用一种方式减少人口,用一种毒品毒死所谓劣等人。不人道之行,其始也微,其流极也大。不敬死者,则将复蔑生者。

    又叹曰:古之君子于石人且不敢随便,以其象人,亦当尊重,今人多不尊重死者,用火焚烧掉,人之度量,相去何远哉!

    火葬是印度教,佛教之俗,印度教、佛教都重神轻形,以为火化,神飞于天。中国上古虽有火葬,然极少,焚尸乃对大罪人之惩罚,今人乃多对自己父母。自佛教传入中国后,中国一些地方开始流行火葬,帝王下令禁之不止。中国僧人多火化,不禁也。基督教,伊斯兰教,犹太教与儒家皆反对火葬。而现代火葬之不人道,岂徒挫骨扬灰之为酷哉?人死不久,余温尚存,尚有一些气息,死者不能言,不能动而已,不可急着下葬,待七天后,方可下葬,不想死者在有知觉的情况下埋掉,很闷,很痛苦,临死且不安,岂所忍哉?还有一些人是假死,让人以为死亡,闻古有促埋于土,而有人爬墓而出。墓非封死,犹可爬出。火葬则残忍矣,遽令火葬,当火焚之时,被焚之人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被烧,何其痛苦,而哀嚎不已,见者闻之,而来不及止之矣!现代火葬制度,误焚之人不少。据闻,现代火葬,不令亲人见之。

    土葬火葬一正一邪,今邪之胜正,悲夫!天葬,海葬,树葬比火葬好些,而最好的是土葬,此乃从人道,自然之道得出也!从人道,尊重死者,生则有屋,死则有坟,坟墓犹死者之房屋也,从自然之道,生于土,则归于土,与大地联为为一体。奈何今人多违之也!

    主火葬者总说土葬占用资源,这话很不人道,不把死者当人看,当垃圾一样占地方,也毫不懂自然常识,不知地道,天道。一切生物皆与土有关,没有土,无法生长,我们的身体里,都有土的资源,地球一切生命都含有土地之气,埋于土地,就是把资源还给土地,而土地资源循环不息。若说占资源,地球这么多生命,历史上不知繁衍多少生命,皆从土地吸取,资源何尝匮尽?而据很多火葬,把尸体烧了又埋在土里,建个坟墓,还不是占用土地,而已不能回馈土地资源。我们生在地球上,死则死在地球上,生则取之,死则还之,天之道也。奈何焚之,不随土化?火葬才是减少地球资源!火葬愈多,还给土地的资源越来越少,则土地愈贫瘠,而难生长。地球沙漠愈来愈多,用石油火烧很多发焦之物,甚污损土地也。火葬颇费石油。譬如水,生命皆吸收水源,多少生命,几千万年,把水用完了吗?水亦有循环之道,生命既吸收水,皆含水源,有取有还,使之循坏。生生不息,自然循环,顺乎自然,于资源何损?而必逆自然之道,将欲还之资源焚烧掉,甚哉其愚也!颟顸无知下愚。上之无知者倡之,下之无知者和之,让此类人主政,吾等皆无死所,而后嗣其衰矣!人类有自毁之忧。

    世界各大宗教盖惟印度教,佛教主火葬,火葬为印度教,佛教之俗,印度教佛教同宗异户,亦即印度之俗。中国儒家,道家,西洋耶教,中东回教皆为土葬,反对火葬。佛教为何主火葬,由其宗教思想,以为身体只是容器,与草木同朽,彼贵神贱形,神永形暂,人死,灵魂即脱离身体,不因身体毁坏而有所伤,火化让灵魂更好升天,故其可轻坏形体,而髡发自残。儒家以为形色即天性,形以载性,毁形即毁性,而《孝经》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礼记》曰:“全而生之,全而归之。”很重视身体,发肤犹不可毁伤,而古之仁人君子叹肉刑之残忍,残人肢体,而欲废之,况火葬乎?

    佛教大讲慈悲,而把身体与性命对立,以身体为累,故发肤可忍也,父母可忍也,妻子可忍也,身死,则火化,则抑何有不忍哉?船山谓其似慈而实忍。断夫妇父子之伦,为火葬之戾,以为四大皆空,一切物不足贵也,为幻为影,“究竟如虚空”,身体亦虚,毁之无碍也。自佛教进中国,对中国影响甚大,影响中国风俗。其弊也,一坏伦理,二坏葬俗。伦理不言,即以葬俗,中国汉人皆行土葬,行之数千年,上古盖有野人焚其亲尸,然极少,而主流恶之,君子以为戾,中国以为野蛮。自佛教进入中国,僧人皆火化,民众受佛教空论影响,,颇有髡其发者,一些地方开始流行火葬,帝王禁之不止。对于火葬其亲,朱子认为大不孝,明末文学家陈子龙认为应该多教化民众,勿以火葬贼其亲。但还好宋明儒多僻佛,维持华夏风俗,土葬还是中国主流,只是不如三代纯正。然至近代,儒家被政治势力打倒,华夏很多礼教风俗也因之倒地,根本的家谱,族谱都烧,根本的土葬之俗到现在都要以火葬代之。佛教革命后,却又迅速曼衍,寺庙又兴建很多,国学圈多被佛教占领,传统文化多以佛教名义,传统文化简直都被佛教代表了,如紫夺朱,夷狄妄称华夏。火葬政策大概也是受佛教影响的。有人以国学为伪国学,以多佛也。

    看看吧,中国历历史,土葬为主流,印度历史以火葬为主流,其国如何。优劣自分,彰彰见也。印度历史屡次被蛮族占领统治,两千多年前,就被雅利安人征服,统治一千多年,又被突厥人征服,统治千年,近代又被英国征服,统治几百年。印度史几乎是被外族征服殖民统治史,多数本土沦为贱民,在外族统治下,印度也很少强大过。跟他的宗教有很大原因,宗教多为出世,缺少家庭观念,无民族国家意识,无历史文化意识。英军不过数千人,就把偌大一个印度几亿人征服了。

    火葬风俗很不好,绝人坟墓,不人道,不仅污染空气土地,使国家贫穷,还使后嗣子孙不昌。印度几千年,居然没有一个本族人振兴他的国家,没出过什么英雄。西洋也比印度强,西洋也以土葬为主流。火葬之俗,属于落后野蛮弱小民族。若匈奴,蒙古等蛮族,则行天葬。

    网友说:西洋現在不是土葬主流,現在耶教在媒體上都沒法說主流,天主教更是。

    余叹曰:西洋要衰落了!中国现在也快被火葬取代了。有人以回教会成为以后世界最大威胁,其民力,其信仰极强也。耶教对西洋的乱风收拾不住。儒家更处边缘,眼睁睁看着礼崩乐坏,火葬愈行愈烈,悲夫!汉以后,火葬始流行一些地方以后,华夏民族即多成颓弱之势,仅有隋唐之中兴,明之短暂维持,而今以火葬代之,吾中国不流于印度者几希!要力辟佛教,要痛击火葬之俗,要复兴儒家,维持土葬。儒家不兴,中国非西化,则佛化,而吾民族危矣!西化而多崇功利,而丧廉耻;佛化多入空虚,而毁伦物。丧廉耻,而相争者多,成乎大乱;毁伦物,而消极者多,底于灭亡。可勿警哉!

    火葬非印度教,佛教,就是现代兴起的唯科唯物主义。有人称为科学教,唯物教,我就简称物教了。物教以为世界皆为物质,人的意识也是物质产生的,人死了,意识也随之散灭,身体就没什么意义,人死后,什么都没有了,归于空虚。因此埋葬,祭祀毫无意义,有人诋祭天祭祖为封建迷信。推行火葬,节约土地乃所自倡。文革受物教影响,“横扫一切牛鬼神蛇”,砸毁孔庙,禁止祭祀,烧家谱,族谱,不敬天地鬼神,莫过于此,而人道夷矣。佛教以世界为空,物教以世界皆物,佛教以身与灵魂二也,身死灵魂即离,而身体为赘,则焚之;物教以身与意识一而不相离,身死意识亦无,而身体亦为累赘,曰埋之占地,不如焚之为净。皆以人死后,身体都不重要,可毁坏之,火化,皆反人道,反天道,蔑死,导人以虚无残忍。佛教,物教为世界两大害,耶穆犹次之。物教不仅为中国之害,亦为西方之害,西方为物教反噬,要没落了。而物教之害又大于佛教,佛教讲慈悲,戒杀,犹保留一些生气,虽然虚伪空泛,也非尽虚伪,泛滥化而已,总比惨刻之徒好。物教把世界量化,数据化,一切以所谓科学方法处理,则尤反人道。佛教于仁人君子,犹知敬之,重生者,戒杀生,物教则蔑之轻之,乃至敌之。佛教犹有精神安慰,敬鬼神,物教无神论,毫无精神安慰,无神,侮鬼神。儒家敬鬼神而远之,心物不二,非无神唯物论也。现在火葬愈来愈多,多受物教影响,其次佛教。世界皆受物教之害,独中东不被,回教之强而不得侵也。对于物教,世界皆当反思之,使其肆意妄为,人类有自毁之忧。物教以人多不足食,而强制计生,堕胎绝孕者颇有之;又以人多不足埋,而强制火化,而烧人愈来愈多,有老人怕死后被烧,在政令未行之前提前自尽,然犹拖来烧之!物教就是把世界量化,物化,数据化,此其为毒为恶。视死人如草菅,随意摧残。恐其流极,也把活人当物处理,很恐怖的。古代,佛教的火葬,是堆火柴慢慢烧化,还不是很残忍,现代物教的火葬,是把人的衣服剥了,用石油烧,焚裂,尸体为之爆炸,用钢杆把尸骨敲得粉碎,最无人性。

    《中庸》曰:“敬其所尊,爱其所亲,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其重人也如此,非以死则可轻忽之也,生死皆人,生为吾之父母,死亦犹吾之父母,永远为吾之父母,则举足而不敢忘,祭之而不敢止,其事亲也如此,岂如佛教轮回之说,但今生为吾之父母,而可忘哉?又岂如物教谓逝者无知无意义,而可轻毁其身体哉?《礼》曰:“丧祭之礼废,则背死忘生者众。”由今火葬之俗,背死忘生者愈众,而孝道愈衰矣!

    《礼记·檀工上》:有子问于曾子曰:“问丧于夫子乎?”曰:“闻之矣,丧欲速贫,死欲速朽。”有子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参也闻诸夫子也。”有子又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参也与子游闻之。”有子曰:“然,然则夫子有为言之也。”曾子以斯言告于子游。子游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昔者夫子居于宋,见桓司马自为石椁,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朽,为桓司马言之也。南宫敬叔反,必载宝而朝。夫子曰:‘若是其货也,丧不如速贫之愈也。’丧之欲速贫,为敬叔言之也。”曾子以子游之言告于有子,有子曰:“然,吾固曰,非夫子之言也。”曾子曰:“子何以知之?”有子曰:“夫子制于中都,四寸之棺,五寸椁,以斯知不欲速朽也。昔者夫子失鲁司寇,将之荆,盖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以斯知不欲速贫也。”

    余案:有子知孔子也!孔子有些言,有为而发,不可据为典要。桓魋为宋国权贵,而行厚葬,葬礼奢靡,以死妨生,儒家不以死妨死,不以生蔑死,中道也。孔子曰:“与其奢也,宁俭;与其礼也,宁戚。”反对厚葬,非谓葬从俭,祭徒戚也,以与奢比,有形无诚比,则宁取俭与戚,祭重诚,非徒为虚礼。而孔子制于中都,四寸之棺,五寸椁,非俭也,死且不欲速朽,制棺材欲厚,而况焚其亲之尸乎?

    《礼记·祭义》:

    宰我曰:“吾闻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谓。”子曰:“气也者,神之盛也;魂也者,鬼之盛也;合鬼与神,教之至也。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因物之精,制为之极,明命鬼神,以为黔首,则百众以畏,万民以服。圣人以是为未足也,筑为宫室,设为宗祧,以别亲疏远迩,教民反古复始,不忘其所由生也。众之服自此,故听且速也。二端既立,报以二礼。建设朝事,燔燎膻芗,见以萧光,以报气也。此教众反始也。荐黍稷,羞肝肺首心,见间以侠畐,加以郁鬯,以报魄也。教民相爱,上下用情,礼之至也。君子反古复始,不忘其所由生也,是以致其敬,发其情,竭力从事,以报其亲,不敢弗尽也。”

    余案:儒家于鬼神敬祭之,非如物教轻慢之也。人死为鬼,孔子所言。骨肉毙于下,其气发扬于上,为百物之精,犹有影响,非一切无余,死后与人世毫无关系,不属人世也,故儒家特重祭祀,以此。

    王船山《俟解》曰:易曰:“知鬼神之情状”,然则鬼神之有情有状明矣。 世之所谓鬼神之状者,仿佛乎人之状。 所谓鬼神之情者,推之以凡近之情。 于是稍有识者,谓鬼神之无情无状,因而并疑无鬼无神。 夫鬼神之状非人之状,而人之状则鬼神之状。 鬼神之情非人之情,而人之情则鬼神之情。 自无而之有者,神未尝有而可以有。 自有而之无者,鬼当其无而固未尝无。 特人视之不能见,听之不能闻耳。

    (鬼神本于人之情状,明于人而知鬼神之情状。不可外觅鬼神之情状,不见遂谓之无也。)

    雷者,阳气发于地中,以有光响而或凝为斧之石。 斜日微雨沾苗叶,渐成形而能蠕动。 于此可验神之状。 汞受火煎,无以覆之,则散而无有;盂覆其上,遂成朱粉。 油薪爇于空旷,烟散而无纤埃,密室闭窒,乃有煤墨。 于此可验鬼之状。 发生之气,条达循理,可顺而不可逆,神之所好者义也,所恶者不义也。 焄蒿凄怆,悲死而依生,鬼之所恶者不仁也,所好者仁也。 于此可验神鬼之情。 如谓两间之无鬼神,则亦可谓天下之无理气。 气者生无从而去无迹,理者亦古人为之名而不可见、不可闻者也。 司马迁曰,何知仁义,以享其利者为有德。 循名责实,必求其可见、可闻者以为情状,则暴氟逆理,而但据如取如携之利,亦何所不可哉! 鬼神者,圣人知之,君子敬之,学者尽人事以事之,自与流俗之下愚媚妖妄以求福者天地悬隔,何得临下愚之滦以为高乎!

    “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人道之通于天,天德之察乎人者也。 鬼神则视不可得而见,听不可得而闻,礼乐则饥不可得而食,寒不可得而衣,亦奚用此哉! 苟简嗜利之人,或托高明以蔑鬼神,或托质朴以毁礼乐,而生人之心固有所不安,于是下愚鄙野之夫,以其不安之情横出而为风俗,以诬鬼神,以乱礼乐,昔苟简嗜利者激而导之也。 以草野之拱箸,酬酒为礼,以笳、管、筚栗、大钹、独弦及狭邪之淫哇为乐,以小说,杂剧之所演,游髡、妖巫之所假说者为鬼神。 如钟馗、斧首也,而谓为唐进士;张仙,孟杲像也,而谓求嗣之神;文昌,星也,而谓之梓橦;玄武,龟蛇也,而谓修行于武当,皆小说猥谈,涂关壮缪之面以未,绘雷霆之喙以鸟,皆优人杂剧倡之。 而鬼神乱于幽,礼乐乱于明,诚为可恶。 乃名山大川,仅供游玩,行歌互叫,自适情欲,取野人不容昧之情而澌灭之,则忠孝皆赘疣,不如金粟之切于日用久矣。 存养省察之几,临之以鬼神则严;君民亲友之分,文之以礼乐则安。 所甚恶于天下者,循名责实之质朴,适情荡性之高明也。 人道之存亡,于此决也。

    余尝批曰::余尝以为范缜作神灭论以驳佛教鬼神之说,与辩鬼神之有无,不足以辟佛也。攻其末而不击其本,而己亦陷于偏蔽。佛之本,曰空也,寂也,鬼神之说本源于巫,佛教托于鬼神以惑生民而已,非佛本言鬼神也。鬼神者,太虚不可见之二气良能也,一屈一伸,存乎阴阳之际。《易》曰:“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圣人未尝谓之无,而不言者,虑淫邪托于鬼神以惑天下之民也。孔子不语怪力乱神,怪使人异,力使人惊,乱使人惑,神使人迷,皆失中和之情,而损君子之性也。言神灭者,则有人纵今生之欲,而不顾死后之事;言轮回者,则有人不惮生前之所为,死而妄寄于来世。俱失生人之道,而悖天理人伦也!因果之说,本以劝善也,而小人以此诬君子,贤如颜回而早夭,孝如伯奇而缢死,忠如比干而剖心,奚必为善而得善果哉?而可诬其不贤不忠不孝所致乎?鬼神之说,本以诫恶也,而奸人以此治愚民,暴如商纣而恃鬼神之助,专如秦皇而求不死之药,妖如张鲁以惑汉中之民,奚必极言鬼神之威力可以恐恶人之心哉?而可言其为仁义忠孝之人乎?故以因果劝善者,亦可以诬善;以鬼神诫恶者,亦可以成恶。此圣人君子所以不言因果鬼神也。佛老不知此,而好言鬼怪神仙,陷于淫邪而不自知其弊也。

    至于近世则尊科学而谓鬼神为妄,或曰鬼神之情状,余未之见也;或曰即有所见,亦人之幻觉耳。皆卑陋不足辩也,若以不见而谓之无,则人之心,天地之气,皆吾人所不得见也,讵可谓为无心无气乎?若以所见为幻觉,则汝所见之人,所居之家,山河大地皆幻觉,同乎佛氏之空,何得以不信而遂疑为幻哉?仲尼曰:“敬鬼神而远之。”则鬼神之有,圣人未尝疑也,然非同下愚之拜鬼神而祈福者。夫拜鬼神以祈福,鬼神至公者也,岂因人之谄而有偏私?若为恶而冀鬼神之佑,鬼神至义者也,方将成其恶报,岂反佑之哉?“鬼神者,圣人知之,君子敬之,学者尽人事以事之,自与流俗之下愚媚妖妄以求福者天地悬隔,何得临下愚之滦以为高乎!”善哉斯言!

    今之学者多谓王船山为唯物论,是曲解船山之学,或择取船山近唯物论者偏言之。余观其《张子正蒙注》曰:“昼夜分两端,而天之运行一;生死分两端,而神之恒存一;气有屈伸,神无生灭,通乎其道,两立而一见,存顺没宁之道在矣。”人死,果如唯物论所言消灭无余乎?人之死生,于神无损益也。今之科学谓神随死灭,蔽于不见耳。复读及此,明言鬼神之有,非同唯物论以鬼神为无者,更不可以唯物论视船山也。

    君子敬鬼神而祭之,仁心之露也;流俗下愚诬鬼神而祈之,利心之生也。托高明,标科学者蔑之,贼人道,灭人情也!儒家敬鬼神,物教蔑鬼神,相反也如此,有人谓儒家与物教暗合,何其无知!诬儒家也甚矣!物教乃儒家最大之敌,其火葬与儒家绝不相容,儒家必反对火葬,而物教则灭土葬之俗,毁儒家礼乐,君子辟之,断断如也,辟物教,儒者之任也。亲物教者,非儒矣。

    《诗》曰:“上帝临汝,无贰尔心。”时以鬼神自警,而以存心尽性,全其忠孝,不泯天良,非鬼神,无神论者,其害世道人心,岂胜言哉!而犹自标科学,诋为封建迷信,言之于流俗祈鬼神者可也,言之于君子之祭祀,岂不悖哉!其且自迷信,迷信其耳目,据耳目为有无,见之闻之则谓有,不见不闻则谓无,非孟子所谓从其小体为小人乎?

    《礼记·祭义》:乐正子春下堂而伤其足,数月不出,犹有忧色。门弟子曰:“夫子之足瘳矣,数月不出,犹有忧色,何也?乐正子春曰:“善如尔之问也!善如尔之问也!吾闻诸曾子,曾子闻诸夫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养,无人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不亏其体,不辱其身,可谓全矣。故君子顷步而弗敢忘孝也。’今予忘孝之道,是以有忧色也。一举足而不敢忘父母,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一举足而不敢忘父母,是故道而不径,舟而不游,不敢以先父母之遗体行殆。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是故恶言不出于口,愤言不反于身,不辱其身,不羞其亲,可谓孝矣。”

    余案:王船山临终自为铭曰:“抱刘越石之孤愤而命无从致,希张横渠之正学而力不能企。幸全归于玆丘,固衔恤以永世。”全归出于此,儒家之重身体也如此,要保完整的身体归于土丘,其可焚之哉?全而归之谓之孝,毁坏身体而不归,不孝矣,毁坏父母遗体,大不孝矣,火葬皆为大不孝。

    或曰:殡葬之革,以传统论,你之言论无误。若以现代化计,值得商榷。现代化可弃否?可弃。但结果可能比移风易俗的代价大N倍。

    余曰:所谓现代化,物教也,现在化有好有坏,好则用之,坏则辟之。火葬之俗,反之于人道,则薄亲亲,伤仁义,析之于天道地道,亦逆自然,贼阴阳。农耕为本,商业为末,自古之道,今人多逐物利,贵商贱农,颠倒本末,而风俗日败,虽圣人明王于此,亦难如之何矣!火葬者美名曰节约环保,而岂如其实哉?地球石油本来不足,而多以石油焚尸,费石油不知几许,可谓节约乎?焚毁尸体,烧焦之味闻于千里,染及空气,则不畅通:污及土地,则使贫瘠,可谓环保乎?若曰人多,土葬占地,城市地不足,农村有余,可葬农村,抑不然,可以深埋,今之科技发达,深埋也易。且曰土葬占地,而日修建筑不已,为物园,工厂甚广,节之于小,而费于大,大兴土木,其用资源者几何?何其悖也!

    或曰:一个国家领导人为什么要带头实行火葬、海葬(如周恩来),因为中国文化有博大的心胸留于后人,追求的不是物质不朽,而是精神不朽,品格长存,现在的人,如特朗普,一个道德上的流氓,如果把他作为道德祭品,送上道德观瞻的祭台,迄不一堆腐肉、臭肉,中国人自古修的是精神,而不是保持和维护臭皮囊。儒家的舍身取义,视死如归,绝不是要后人铭记他,观瞻他,而是家祭无忘告乃翁式的文化嘱托,你只要掌握这条文化嘱托的精神生命线,你便是学到儒家神髓,所以我比较轻视土葬,看重宗祠文化的复兴,且为家族先人杰出者,配享宗祠,为子孙世代立传、立行、立言、立精神、立范式,此乃恒在常道文化之本也。

    余曰:上者,下之表率也,上为风化之原,上行下效,周邓之火葬海葬,贼己而贼天下,君子甚恶之。追求精神不朽,精神可不朽,物终朽,不可长存,然也,然精神恒赖形体以发,无口无以言,无手无以书,无体无以行,追求精神不朽,而可轻毁形体乎?船山曰:“天之生人,道以成形;而人之有生,形以藏性。二气内乖,则支体外痿;支体外断,则性情内琢。故阉宦之子,豺声阴鸷;浮屠髡髮,安忍无亲。”形体之影响性情也自然矣,故孟子曰:“形色即天性。”不可二之也。以形体为臭皮囊,可以轻毁,自宫,而令之不育;自断手足,令之不能行,汝愿之乎?残缺之肢体,必无健全之人格。文化精神赖人而传,人赖形体而立,生殖繁衍为阴阳之道,如断人生育,绝其生类,文化精神何由传乎?佛则断其生理,而贼阴阳矣,故君子甚恶之。孔子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非以身体独为己有,父母之遗,为其血脉,不可轻毁也;天地之生,为其委形,不可轻残也。保全身体,归于土壤,非为己私,所以重亲,重天也。葬者,藏也,观葬之字形可知也,埋于土壤,与大地相联,天之道也,岂如埃及之木乃伊,使其身体不朽,供人瞻观乎?非葬之义也。修精神,非不重形体,身体所以表现其精神也,无身体为之寓,精神孰从而表现乎?孟子曰舍生取义,非曰舍身取义,曰:“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舍生取义,乃义与生不兼得之时,非谓生可轻舍也,亦责之君子,非责之众庶。孟子又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而死者,非正命也。”君子知命,明哲保身,保身以传道,不为无谓之枉死也。视死如归,烈士也,以死报国,归者归于土,非挫骨扬灰,令其游荡而不能归也。凡此皆非常之时为之,不可以为常德也。儒家重生,非特殊情况,而己之生命不可轻舍,而舍生以全义,以救世。重精神就轻土葬,此异端贵神贱形之偏也。且土葬,乃华夏根本之俗,非徒形式,实有精神之意涵,孝子不忍亲之尸弃于荒野,而为野兽所食;仁人不忍骸骨之暴于平原,而为生物所践。所以全其仁爱之心,废土葬而行火葬,贼人恻隐之天良,而犹自称节约环保,为后世子孙虑,何其直言无惭也!

    火葬之俗,自古仁人君子所深恶通绝也!而欲禁之,今乃倡之,按顾炎武《日知录》载:火葬之俗盛行于江南,自宋时已有之。《宋史》:“绍兴二十六年,监登闻鼓院范同言:‘今民俗有所谓火化者,生则奉养之具惟恐不至,死则潘爇而捐弃之。国朝著令,贫无葬地者,许以官地安葬。河东地狭人众,虽至亲之丧悉皆焚弃。韩琦镇并州,以官钱市田数顷,给民安葬,至今为美谈,然则承流宣化,使民不畔于礼法,正守臣之职也。事关风化,理宜禁止,仍饬守臣措置荒闲之地,使贫民得以收葬。’从之。”“景定二年,黄震为吴县尉,乞免再起化人亭。状曰:‘照对本司久例,有行香寺曰通济,在城外西南一里。本寺久为焚人空亭约十间以罔利,合城愚民悉为所诱,亲死即举而付之烈焰,馀骸不化,则又举而投之深渊。哀哉,斯人何辜,而遭此身后之大戮邪?震久切痛心,以人微位下,欲言未发。乃五月六日夜,凤雷骤至,独尽撤其所谓焚人之亭而去之。意者秽气彰闻,冤魂共诉,皇天震怒,为绝此根。越明日,据寺僧发觉,陈状,为之备申使府,盖亦幸此亭之坏耳。案吏何人,敢受寺僧之嘱,行下本司,勒令监造!震窃谓此亭为焚人之亲设也,人之焚其亲,不孝之大者也,此亭其可再也哉?谨案,古者小敛、大敛以至殡葬,皆僻踊,为迁其亲之尸而动之也,况可得而火之邪?举其尸而界之火,惨虐之极,无复人道,虽量尤作五虐之法,商纣为炮烙之刑,皆施之于生前,未至戮之于死后也。展禽谓夏父弗忌必有殃,既葬,焚烟彻于上,或者天实灾之,然谓之殃,则凶可知也。楚子期欲焚麇之师,子西戒不可,虽敌人之尸犹有所不忍也。卫侯掘褚师定子之墓,焚之于平庄之上,殆自古以来所无之事。田单守即墨之孤邑,积五年,思出万死一生之计以激其民,故袭用其毒,误燕人掘齐墓,烧死人,齐人望之涕位,怒十倍,而齐破燕矣。然则焚其先人之尸,为子孙者所痛愤,而不自爱其身,故田单思之五年,出此诡计以误敌也。尉伦在粤,闻汉掘烧其先人冢,陆贾明其不然,与之要约,亦曰:‘反则掘烧王先人冢耳。’举至不可闻之事以相恐,非忍为之也。尹齐为淮扬都尉,所诛甚多,及死,仇家欲烧其尸,尸亡去归葬,说者谓其尸飞去。夫欲烧其尸,仇之深也;欲烧之而尸亡,是死而有灵,犹知烧之可畏也。汉广川王去淫虐无道,其姬昭信共杀幸姬王昭平、王地徐及从婢三人,后昭信病,梦昭平等,乃掘其尸,皆烧为灰,去与昭信旋亦诛死。王莽作焚如之刑,烧陈良等,亦遂诛灭。

    东海王越乱晋,石勒剖其棺,焚其尸,曰:‘乱天下者,此人也,吾为天下报之!’夫越之恶固宜至此,亦石勒之酷而忍为此也。王敦叛逆,有司出其尸于瘗,焚其衣冠斩之,所焚犹衣冠耳。惟苏峻以反诛,焚其骨。杨元感反,隋亦掘其父素冢,焚其骸骨,惨虐之门既开,因以施之极恶之人,然非治世法也。隋为仁寿宫,役夫死道上,杨素焚之,上闻之,不悦。夫淫刑如隋文且不忍焚人,则痛莫甚于焚人者矣。蒋元晖渎乱宫闱,朱全忠杀而焚之,一死不足以尽其罪也。然杀之者常刑,焚之者非法,非法之虐且不可施之诛死之罪人,况可施之父母骨肉乎!世之施此于父母骨肉者,又往往拾其遗烬而弃之水,则宋诛太子劭、逆党王鹦鹉、严道育,既焚而扬灰于河之故智也,惨益甚矣!而或者乃以焚人为佛法,然闻佛之说戒火自焚也。今之焚者戒火邪?人火邪?自焚邪?其子孙邪?佛者外国之法,今吾所处中国邪?外国邪?有识者为之痛惋久矣。今通济寺僧焚人之亲以罔利,伤风败俗,莫此为甚。天幸废之,何可兴之?欲望台慈矜生民之无知,念死者之何罪,备榜通济寺,风雷已坏之,焚人亭不许再行起置。其于哀死慎终,实非小补。然自宋以来,此风日盛,国家虽有漏泽园之设,而地窄人多,不能遍葬,相率焚烧,名日火葬,习以成俗。谓宜每里给空地若干为义冢,以待贫民之葬,除其租税。而更为之严禁,焚其亲者,以不孝罪之。庶乎礼教可兴,民俗可厚也。”呜呼!古人于服器之微犹不敢投之于火,故于重也埋之,于杖也断而弃之,况敢焚及于尸柩乎?茶毗之教始于沙门,塞外之风被于华夏,辛有之适伊川,其亦预见之矣。为国以礼,后王其念之哉!宋以礼教立国,而不能革火葬之俗,于其亡也,乃有杨琏真伽之事。

    焚死人,不知起于何时,盖自春秋礼崩乐坏,而有焚尸之酷,然以待极恶至仇之人,未闻以火焚其亲者也,即焚罪人,人且以为非法无道,而焚其亲乎?自佛教入中国,而以夷狄乱华风,楚王刘英事浮屠,而以谋反诛,时信佛者不过少数上层,五胡乱华,胡以佛为戎神,奴役汉人,西域之僧多来传教,北地几成蛮化之地,影响及于南方,帝王率先事佛,而士大夫百姓皆趋之若鹜矣!佛以空幻之教惑士夫,又以焚亲之法蛊百姓,中国始有地方行火葬之俗,其为邪妄,可胜道哉!宋时已盛此风,而在上者不能革,杂于佛老而为教也,宋以亡于蒙古,役于异类,呜呼,可不戒之哉!然主流之君子恶之而倡禁令矣,惜令不速,又不严,禁之而不能止。按明末亦有民焚其亲者,陈子龙亦痛斥而言之。宋明儒多拳拳以辟佛为己任,而然于佛之火化,则鲜责之,此乃佛之大不仁,辟佛之道,而不辟其火葬之俗,吾中华终难免于沦亡之痛也!呜呼!仁义礼乐日以陵替,毀我华夏风俗,至于火葬极矣!古者佛导民以戾,今则在上者倡而强行者有之矣,必欲毀我华夏风俗不尽不止,仁人君子岂不可为之虑乎!痛击火葬之俗,君子之任也,火葬为佛教之俗,辟佛教,必辟其火葬之俗。(按古之西夷,今之回人皆为土葬,何今夷狄之不若?)儒学式微,异教横行,风俗毀坏至此,复兴吾华夏之道,吾徒以死自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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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论火葬之恶与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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