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如果活到现在,也应一百多岁了!.
其实,''猫头"的大名叫卯生,猫头只不过是他的绰号。也可能因卯与猫读音相近,不知道谁就把他叫猫头。从此,叫猫爷的、叫猫伯的、叫猫叔的、叫猫哥的,还有人叫"猫头"的。这些叫声,不但在巷中随时都可以听见,而且还特别亲切。
猫头原来是我们老后巷六队的人。解放后,可能是他把院子买到城中的巷子里,才成了前巷一队的人。但是,猫头始终把他当作老后巷的人,有事没事都爱到老巷子跑,说个家常理短,谝个没楞子闲传,抬个闲杠,顶个踅木,吹个大小。大家觉得和他在一起热闹,高兴,快乐!从来没有人嫌弃过他。巷子里谁家要是有个红白喜事,他比谁都跑的欢,门户照样行,见位就坐席。在巷中他借谁家的东西,就像到了自己屋里一样拿。巷中的人从来也没把他当作外人看!
猫头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脸,弯弯的腰,腰中系了一条白腰带,两条腿带扎的紧绷绷的。面目清秀,干净利索,搭眼一看就是个精明能干人。他人厚诚心眼好,手也非常巧。做豆腐,卖耢糟,炒炒粉样样在行。特别是他做的荞面凉粉,在方大圆很有名气,要比今天韦庄祥顺的凉粉也不逊色。况且,对人热情,待人活气,人脉很广,虽然在村里不是一个公众人物,却老少幼妇没有不认识和不知道的。用今天的话讲,绝对就是一个大网红。
他卖的凉粉是用荞麦粉作的。作时先去掉荞麦壳皮,磨成荞面粉。焯凉粉时按1:4的比例加水,使用适量的明矾水调匀,下锅后用微火慢慢边煮边搅,煮熟盛在面盆里冷却,卖时翻放在案板上。
每年的正月十九的娘娘庙会,他就开始卖凉粉了。在戏台底下或者在小巷子里支起那红红的担子,摆放上在家里早已准备好的碟碟碗碗和凉粉坨坨。吃凉粉的人早己将摊子围满了!有带着小孩来吃的,也有的拿着盆端回去一家子尝鲜。他熟练地拿着铜制漏匙(凉粉糟子),顺着凉粉堆一圈绕着转着糟,抓起一条条长长的凉粉,盛入蓝青花瓷的碗中,犹如盘在碗中的巨龙,又像层层叠起的梯田。他不慌不忙地,挑上一匙食盐,淋上一些蒜沫,抹上一点芥沫,调上几勺勺米醋,戳上几筷子红油油的辣子,再在碗尖上散上几撮韭菜,筷子往碗边一别,示意着请你吃他的凉粉。一手将一碗白是白,红是红,绿是绿的三色分明,五味齐全的凉粉递在你的面前,真是美如画图,养眼馋人。不由自主地令人垂涎三尺,舌尖蠕动。那酸溜溜的米醋,红红的油辣,软烀烀的凉粉,呼叽呼叽地吸入喉中,下进肚里,凉爽透了,美滋滋的过瘾,就是过瘾!吃了一碗还想再来一碗。不由得有人抿嘴舔舌,摸着自己的口袋里掏钱!来一碗,再来一碗!他的凉粉成了孝敬老人,哄娃不哭,消困解馋的最好美食。就连嫁出去的姑娘回门,也非要再吃他一碗凉粉,才觉得过了一回瘾。不大一会功夫,一坨凉粉,你一碗,我一碟很快就卖完了。''猫x:"凉粉皮给我切上'',他说:"早给人家都留下啦!''
有一年,巷中一位土财老太,一辈子只去了一趟西安,转了几天觉得没有啥好吃的,就吃了一碟凉粉。因为,她光知道猫头的凉粉好吃,就以为西安最好吃的也只有凉粉了!
按照传承传统的老规矩,技艺传儿不传女。而''猫头"的凉粉却传给了女儿女女了。女女经常给他大当帮手,天长日久不学自通。再加上他亲自点拨,女女就学会了他的手艺,并把他的"家业"给继承了。时常利用劳作空余时间,拉着凉粉担子卖起了凉粉。虽然那味道比不上她父亲调的那样到位,那样入味。但也十分地道鲜美。
前多年,村上过庙会回家,大家忙呼了多半天,个个人累的口干舌燥。不由想起了猫头的凉粉,恰好女女来巷里卖凉粉,刚好来了个雪中送炭。我吃了以后,觉得有了很大的改进,还真的有他大调的味道,真不愧是她大教出来的徒弟。
如果上女女还在卖凉粉,我甘心情愿地为她当凉粉大使。与她一起传承、推广他们家的凉粉。因为,猫头家的凉粉太有诱惑力!
''猫头"的凉粉 ''猫头"的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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