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月醉
市委大院。
局长陈龙停好车,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下了车,直接走进了市委办公大楼。
最后在五楼,西侧508号办公室停了下来,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快进来吧!”门应声而开,陈龙刚走进去,马上又“呯”的一声关了上去。
“请你们以后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找我来这里干嘛?”陈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语气冰冷,脸黑如锅底。
“是你要来找我,不是我要你来找我,这个问题你一定要先搞清楚了!这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最近我们公安局因为这个案子,网上舆论压力很大,希望你们能够帮忙引导、监管一下。”
“没问题,一会我会安排人去做。”
“多谢,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陈龙说话间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呵呵!别闹了!你走了还得再来,何必呢,不如我们抓紧时间吧。”
陈龙使劲握了握拳头,转身坐会了沙发上,“有事快说,我很忙。”
“呵呵!我也很忙,大姐让我问你齐思远有没有交代什么?”
“今天晚上刑侦大队有一个行动,目标酒吧一条街,要找到一个人……”陈龙将会上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齐思远有没有乱说什么?”
“乱说什么?”陈龙故意反问。
“所有不利于倾城集团,不利于大家的话,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如果出事,你也要陪葬,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家人考虑一下吧!”
“你在威胁我。”陈龙愤怒地站了起来。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没有我们你能当上局长吗?你女儿能那么轻松的考上北影吗?还有你的老婆……”
陈龙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够了,这些都是你们强行安排的。”
“呵呵!是不是强奸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爽不就行了吗?你女儿现在不就挺爽的吗?”声音在说到“强奸”和“爽”字时故意加重了一点语气。
陈龙顿时瘫坐在沙发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不!不要动我的女儿,有什么事……有什么事都冲我来,冲我来。”
“呵呵!你误会了,我指的是你女儿马上就要出演一部大制作电影了,成为明星也指日可待,她现在很高兴,很爽,难道你不为她感到高兴吗?”
“高……兴。”陈龙面无表情,麻木不仁。
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只雪白的手伸了出来,然后,轻轻地拍了拍陈龙的脸颊,“这就对了嘛!记住,一定要有主人翁精神,要积极主动,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别让我们去找你,你……能不能做到?”
“……”陈龙陷入了沉默。
“说话。”那只手突然加重了力道,拍在陈龙的脸上,啪啪作响。
“能。”陈龙彻底低下了头。
“张扬这个人你很了解吧!他可是你手底下的兵,你去查清楚,到底齐思远单独跟他说了些什么?”
陈龙身子猛地一阵哆嗦,“这……”
“怎么?不愿意啊,那我让四哥亲自出马好了,只是,那样的话,你的小兵可能很快就要变成小鬼了。”那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陈龙脸颊上的胡渣,语气温柔至极。
陈龙脊背一阵发凉,忙连声答应,“好,我来办,这件事交给我,你们千万不要动他,最近出的事已经够多了,如果再有警察被害,我们公安局都没办法跟老百姓交代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这只手终于离开了陈龙的脸颊。
陈龙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快到门口时,回头突然问了一句,“师范学院的案子都是你们做的吗?”
“不是,不过三个月前的那件事是大姐让人做的,放心,那个人很快就会消失的。”
“能不能把他交给警方?”
“可以,可以把尸体交给你们。”
“你们在局里安排了卧底?他是谁?”
“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好了,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下去吧!”雪白的手很随意地挥了挥,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蚊子。
陈龙出了市委大楼,失魂落魄地回到车里。他感觉身子好热,于是,脱掉了外衣,突然,他无意中碰到了自己腰间的配枪。
拔枪,上膛,瞄准,一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熟练异常,快、狠、准,一样不缺,不愧是当年叱咤云南边境的侦查老兵。此时,陈龙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身手依旧不减当年。
看着手里的短枪,陈龙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三十年前,他和自己最好的兄弟一起去当兵,一起参加了越战,战后,又一起被分配在云南公安局,做了缉毒警察,他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屡破大案,很快他的好兄弟便当上了大队长,自己也当了副队长……
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像发生在昨天。
有一次他装扮成毒贩深入敌后,后来,身份暴露,被毒贩追杀,关键时刻,他的好兄弟杀人重围将他救出,为了救他身中数弹,最后,他们二人九死一生才逃出了那个地方。
可惜,当他背着好兄弟赶到医院时,由于,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最后,他的好兄弟左手留下了终身的残疾。
事后,好兄弟因功被调到东北当了公安局局长,他不放心兄弟一个人去异乡,也打报告跟着来到东北。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去的地方竟然是在云南他们一直打击的那些贩毒团伙的老巢。冤家路窄,缉毒警察出身的兄弟二人最恨的就是毒贩,当然不会放过他们,通过多年的努力侦查,终于,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正当他们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有一天,他的女儿失踪了,敌人绑架了他的女儿,要挟他们兄弟二人亲自去救。
六年前,那个黄昏,单刀赴会,在敌人的老巢里,他经历了一生当中最大的噩梦。
敌人让他们兄弟俩人玩一个游戏,游戏的内容很简单,剪刀、包袱、捶。谁赢了谁就可以开一枪,可以选择朝对方开一枪,也可以选择朝自己开一枪。一把左轮手枪,枪里有六个弹仓,只有一颗子弹。最后,俩人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带着人质离开,他们本不想答应,可是,已经上了贼船,他们别无选择。
要不死一个人,要不三个人全都要死。
第一轮,他的好兄弟赢了,好兄弟并没有向他开枪,而是很果断地朝自己太阳穴开了一枪。
“旮瘩”一声,枪响了,空枪,没有子弹飞出。
第二轮,他赢了,他也朝自己太阳穴开了一枪,很幸运,也没有子弹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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