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是父亲节,本来计划到父母家里去,没有想到睡了一个大懒觉。
早晨怎么都不想起床。六点多醒了,翻身又睡过去。赵先生晨跑回来,很诧异,但也不强迫我起床,自去上班去了。
我继续睡懒觉。7点多起床,饿了,冲一碗鸡蛋水,吃了两小节蒸山药。
想到母亲牙痛,翻书找治牙痛的方子。母亲年纪大了,不敢轻易用药。
本来用两味中药就能把母亲的牙病治好,但是由于父亲他常在家里熬中药,作保健用,母亲烦了。
父亲老人家身体健康,86岁了,身板溜直,体检单上各项指标正常。
父亲不和我们一个锅里吃饭,自己想吃什么做什么,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自己做。
母亲特烦父亲熬中药,说他一天到晚燎啦燎,浪费。母亲勤俭持家过日子,一切从节约出发。
而父亲,一切从身体健康出发。
两个人都对,可就是经常闹点小矛盾。
我们姐妹就成了随时在岗的消防队队员。特别是母亲看不上父亲的生活方式,说他浪费,说他忘本。
跑题太远啦,本来是想在父亲节挖一挖自己内心深处和父亲较劲的事。
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和父亲的事情与买药有关。
好像是七八岁吧,不知道让我去给家里哪个人去买药片。到二里地之外的王堂村卫生室去买一种药,结果那种药没有,七八岁的我当然想不起来买另一种作用相同的药,于是空着手回家了。
结果,父亲用特大的声音,说我一点用没有,说我一点不会动脑子,说我干什么事情都不行,逼我再去买一趟,买不回来,不许进家门,不许吃饭。
我不知道什么药和他要买的药是同一种作用,也不敢问,还觉得特别丢人,就在院子外边的大柳树下嘤嘤嘤地哭。
一个充满委屈的小女孩,无助的在那里哭呀哭。可能就在那时,在心灵深处埋下了对父亲的反抗吧。
您要求我们严格自律,上进,早睡早起,我的身体却在潜意识里进行反抗。
父亲86岁,中气还是那么足,只要他不同意的事情,就特大声的发表自己的意见。不是发表意见,是发布命令,必须怎样怎样做。
我们姐妹几个只有最小的妹妹可以和他辩解几句,趁着他的心事慢慢聊,慢慢让他吐口,改变自己的决定。
我们姐妹从小就害怕他,害怕他大声说话,害怕他不讲道理,害怕他的咄咄逼人,一直到现在。
我呢,以前是害怕,现在是,有时是烦,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不忍心表现出来。
我们虽然知道父亲的行为是由于他一贯的认知养成的,但是我们就改不了在他面前说话谨小慎微的习惯。
父亲从小就没了父亲,我的奶奶身体又不好。父亲也算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父亲上学到小学四年级,被村里队长叫去教本村的孩子们。前后半小时,父亲从一个学校的学生成了另一个学校的老师。
我们方圆十里八乡经常碰到我父亲的学生。去年秋天,我去魏楼村买羊粪。聊了几句天,卖羊粪师傅的妻子,竟然也是我父亲的学生。现在我们楼上的李大哥是王堂村的,也是我父亲当年的学生。
父亲教学很严格,像对待我们姐妹一样,我大舅家的表姐跟父亲上学。作业本被他撕了不止一次,我舅母还生气。
不过我表姐在小学打好了基础,学习一路开挂,是我们公社第一个大学生。
表姐经常说,要没有姑父,她考不上大学,得两腿插在地墒沟里种庄稼。
教书不几年,父亲就成了全区有名的老师,在区里参加集中培训学习。
由于父亲工作太过认真,不知道休息,生了一场大病,不能教学了,也错过了民办教师转正的机会。
父亲不向命运低头。身体稍微好点,父亲写快板,写剧本,被公社文化站招为工作人员。
父亲编的剧本在省文艺汇演中拿到一等奖。有了这个荣誉,又经过考试,父亲转为正式干部,成了让别人羡慕的吃商品粮的国家人。
父亲对自己要求严格,对我们也是这样严格,对他的孙子辈还是这样严格。
父亲的四个外孙,在他严格的教导下,都考上大学,有了不错的工作。
原来,对自己严格要求,努力上进,是我们老杨家的家风。
一个民族,也正是有良好的传统,才有5000年文明绵延不绝。
和父亲的关系,也让我反思育儿的方式,不能强行灌输,不能一味严格要求,而要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父亲的故事太多了,限于篇幅,先说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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