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和朋友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少年时代,也许真的离少年的家太久了,心中总是念起年少时那些快乐的时光,不知不觉就转到那无忧无虑的年代。
少年的时光已回不去,但那些年少的记忆,常常因一事或一物,忽然闪现在眼前。
年少时,最有趣的事就是跟着爷爷去后山放牛,那时幼小的我,觉得放牛好玩,一是把牛散放在山上,它自由自在的吃着山上的青草,我可以在山林中摘野花,摘野果子玩,二是可以坐在爷爷身边,听爷爷给我讲故事。
放牛的季节一般是春天、夏天和初秋的季节,牛、春夏秋天得耕地,只有早晨和下午的一两个小时放养它。
爷爷很爱惜老牛,牛耕地时,有时不听话,爷爷从不打他,耕完地的老牛累了,爷爷把它拴在大树底下,去后山的山上,割回一框青草给老牛吃。每次爷爷把青草放在老牛面前,老牛总是向爷爷点头,然后摇着尾巴,吃着青草。而我常常抓着牛角,两脚踏着牛角,说声,抬头,我就顺势爬到牛背上,觉得很好玩。
爷爷常说,牛是大畜生,它能听懂人话,也通人性。它是天上的神,会讲话的,应犯了天规,被王母娘娘贬入凡间,替农民耕地,牛被贬入人间时,王母娘娘在它劲子上系了一条白手帕,牛就不会讲话了,但它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这也许劳动人民创造的一个传说而已,但我一直相信老牛能听懂人的话,因为我看到牛在耕地时,跟在牛后面扶犁把的爷爷对着老牛说:“走沟里。”老牛就会走沟里,不会歪着走。
八十年代初,村庄上一头老牛老了,耕地不行了,队长说把老牛杀了分肉,爷爷提议说:“老牛辛苦了一生,别人家不养老牛,我来养,等老死了就把它埋了吧。”队长不同意,爷爷无能为力救老牛。
在一个月光如雪的晚上,爷爷带着我来到老牛的身旁,眼含泪水抚摸着老牛的角说:“老牛啊老牛,我的老伙计,我救不了,没钱买下你,只见老牛抬起头,两眼直看着爷爷,眼角流下了泪,那时的我十二三岁,见到老牛和爷爷流泪,我也哭了。
老牛没逃过一劫,第二天被杀了,爷爷不忍看到老牛悲惨的结局,那天很早他带着我去了会宫老桥的舅爷爷家,第三天分牛肉,爷爷拒绝了,为此爷爷沉寂了很多天,我也伤心的跟在爷爷身边。
爷爷有颗悲悯的心,爱护老牛如同爱护自己的孩子,在我人生的记忆中,对爷爷和老牛,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记得爷爷说,牛有天眼,好人坏人逃不过它的眼睛,爷爷还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他小时候放牛,牛在山坡上吃草,他躺在山坡上的草皮地上睡着了,牛低头吃着草,抬脚落地那一刻,老牛脚悬在他头顶上,老牛长叫一声,惊醒了睡熟的爷爷,幸免一难,如果老牛一脚踩在他头上,必死无疑,老牛通人性,知道爷爷爱护它,没有伤害爷爷。
记忆中的老牛,远去的爷爷,我们已隔着时空,但那些记忆,不曾抺去,我也和爷爷一样有一颗怜悯、慈爱的心,从不去伤害动物。
每日心灵之活/记忆中的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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