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的丢失简直要了宣科的命,他趴在桌子底下哭天喊地。
整个宣府都能听见他的声音,把华阴公主给惊动了。她走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大清早,待在桌子底下鬼哭狼嚎的,怎么啦?”华阴公主踢踢宣科露在外面的腿。
宣科倒退出来,抱住华阴公主的裙子,哭着说:“夫人,家里进小偷了。”
“少什么了?”华阴公主紧张地问。
“我一个木盒子没了。”
“还有呢?”
“就我木盒子没了。”
华阴公主舒了一口气,说道:“不就一个木盒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夫人您不知道,里面放了我很多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个,没,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小收藏。”宣科忽然不哭了,他意识到自己漏嘴了,那些东西能说吗?打碎牙也只能往自己肚里咽。
宣科吞吞吐吐的,让华阴公主生疑,心想,从未见相公伤心成这个样子,哪怕他老母去世,也没哭这么久,看来盒子里的东西非同一般。
她弯下腰往桌子底下看,看见暗板和暗格,问道:“什么东西非得藏得我都不知道?家里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不拿,小偷为何只拿这里的?而且既然你藏得连我都不知道,贼又是怎么知道的?这里肯定有很重要的东西,说吧,相公,我们夫妻这么多年,连我都信不过吗?”
宣科见瞒不住了,只好说:“夫人,莫要怪我,我藏了些私房钱。”想起自己攒了那么久的银两,瞬间没有,他又流起眼泪来。
“家里的钱虽然是我管,但是我从不干涉你的开支,为何还要藏私房钱?是在外面养了小妾不敢跟我说吗?”男人藏钱除了这个目的还能有什么目的?!华阴公主自然往这方面想,虎着脸说道,“看来我真是人老珠黄了!”
宣科拼命解释,指天发誓说自己对夫人绝对是一心一意,并说那木盒你知道的,就是我母亲留下的旧盒子,里面有几件她的遗物,比我命.......不......比我别的东西都重要。
华阴公主高昂着头斜睨着她,他不发誓还好,他发誓自己反倒生气。这个相公,当初也是这样海誓山盟把自己骗到手的。当时他说他对卫算也恨之入骨,一定帮她报仇雪恨。
但是这20年来,他是怎么做的!他阴一套阳一套,跟卫算沆瀣一气,做了多少令她不耻的事情!还美其名曰这样忍辱负重是为了保护她不再受到卫算的迫害,想让她和华儿母子俩平平安安!
她真怀疑他其实本就跟卫算是一伙的!
“夫人,”一个丫鬟拿了个粗布包袱进来,禀告,“刚才在门口捡到这个,不知道为何物。”
“打开。”
粗布一层层地掀开来,忽然,宣科冲过去双手抱住。这就是他的宝贝木盒!
“为何如此紧张?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吗?”华阴公主越发怀疑他了。
“真没啥,夫人别看了。”宣科产生一种抱了盒子就跑的冲动,逃离华阴公主的纠缠。
“我偏要看,把木盒放下!”华阴怒视着他。
宣科犹豫着,低头看了一眼盒子,是锁着的,他舒了一口气,把木盒放到桌上,说:“夫人,我真是很久没看过里面的东西了,连钥匙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他话音刚落,无缘无故刮起风,不知从何处卷来的树叶,飘到木盒上,接着啪嗒一声,锁连同固定锁的铁环都掉了,是其中一片树叶撞落的。
风灵趴在屋顶,透过瓦缝瞧着,捂起嘴笑。
“现在可否看了?”华阴公主嘲讽地问。
宣科立即抱住木盒,就是不肯。华阴忍无可忍,伸手来抢。
华阴公主三下五除二就把木盒抢到了手。在场的家丁丫鬟们都看呆了,没想到华阴公主的功夫那么好!
她们怎知她的往事。当初她的皇兄还没有出事的时候,她受尽了父皇和母后的宠爱。皇兄是她最崇拜的人。她总是学着他那样骑马射箭舞枪棍,拳脚功夫一点儿也不弱于男儿。只是经历了皇兄冤死,母后自尽,父皇暴亡的变故之后,她心灰意冷,闭门不出,早荒废了这些武艺,但是毕竟功底仍在。
华阴公主把木盒放桌上,正要开盖,宣科狗急跳墙,突然抱了木盒就跑。结果华阴一个二郎腿把他扫倒。
木盒掉落地上,盖子震开,里面的东西全撒了出来。
又刮风了,把银票卷起来,满屋子飞,有的还往门外飘。宣科赶紧去追银票。他一直在追,好不容易把银票收集好了,一抬头,撞上一双仇恨的目光。
华阴公主握着一枚羊脂玉印章,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满脸愤愠地盯着他。
“夫人,”他慌了,“这是我捡到的,搁这里就忘了,夫人,你听我解释,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夫人,夫人!”
华阴公主懒得再听下去。谎言!说得再动听还是谎言!她甩袖离去,无论他如何跪地相求,无论他如何扯住她的裙子不放,她宁愿扯掉裙子,也坚决地走了,再也不肯见他一面,也不再跟他说一句话。
宣科没辙了,去找儿子宣华,说她母亲生他气了,求他去劝劝她,让她看在他俩20年夫妻的份上,和好吧,别闹了。
“母亲为何要生您的气?”宣华问。
“这个嘛,你知道,我藏了些私房钱,还有一些成年往事,早就过去了,她就是揪住不放。你知道,我很爱你母亲,对她绝对是一心一意的。请她不要误解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知道吗?也许有一天,你贵不可言,我拼了老命也要替你去争取这个机会。”宣科闪烁其词。
“什么叫贵不可言?”宣华不解地问。
“不要细问,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藏私房钱就是为了这一天。这些钱可以让很多人愿意为我卖命!不说这个,快去劝劝你的母亲。快!”宣科很着急,他了解华阴公主的脾气。
宣华来找华阴公主。华阴公主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在写休书。
“母亲,您这是为何?我怎么办?”宣华感觉事态很严重,心慌地问。
“此事跟你没有关系,华儿,你若不跟我走,你要留下陪他,我也不怪你。但是我跟他绝对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他是我的仇人,我跟他势不两立!”华阴公主满怀悲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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