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命运（15）

连接命运（十四）

【连载】命运（15）

上回说到吕奇根认蒋甜甜为干孙女。

吕奇根总认为甜甜就是他的亲孙女，时不时就去看看，他也真亲，小甜甜也乖巧，不住的爷爷地叫。这样一来，蒋四和果果也要回访。蒋四见了郭美很自然地如是一家，不过，他们也怕果果吃醋，对果果也非常热情，时间一久，果果还是觉得蒋四对郭美的孩子吕成人非常亲，是不是重男轻女，蒋四的爷爷奶奶也常常唠叨，想叫要一个男孩。

果果回到娘家一说，她的父母也支持她再要一个孩子，和蒋四说，蒋四说：“现在国家计划生育，甜甜还小，我们还不够条件。”果果无语了，她知道，蒋四是一个忠厚本分的人，他不会做出什么决定，果果又找到蒋伟的媳妇商量，没想到蒋伟的媳妇劝她抓紧要孩子，现在要孩子有三大好处：

（一）你们有了儿子，稳固了家庭，还了老人的心愿。

（二）你蒋伟叔管事，多少有点照应。

（三）计划生育是越来越紧，恐怕以后想要也要不成了。

果果听她这一说，再不犹豫，到私人诊所取了节育环。要儿子就成了她一个最大的心愿。

一九九一年的春节，是幸福的时节，是快乐的一年。果果怀孕了，她走到哪里，哪里都有欢乐的气场，她走到哪里哪里都有她的歌声嘹亮。有多少人在为她祝福，又有多少人在为她奔忙？

春天花开放，雀鸟都回巢，禾苗绿遍地，农闲人逍遥。

本来是美景一片。我们国家的计划生育工作进入高潮，滑县领导号召，凡是计划外怀孕统统不许生下，必须到县计划生育工作指导站打胎，如若不去，罚款若干。最后是如若不打胎，拆房抓人带罚款。总之，你要是怀孕了，不打胎，就没有你生存的方法。

计划生育的浪潮是一浪高过一浪，蒋伟那小小的村干部是早已淹没，超生游击队此时诞生，可有几个愿意背井离乡，跑到外地生孩子呢？也就有。这才出现了赵本山的小品，《超生游击队》一炮打响，致使赵本山一下走红，成为影视界的明星巨头。

果果就是其中一员，笃定信念，决不打胎流产，她一定要为蒋家生下一苗，她跑了东家，窜了西家。蒋四为妻子而感动，他紧紧相随，他们天天寝食不安，心神不定，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最后就是天天睡在庄稼地里，苦苦熬着时光。要想躲过计划生育工作组的追拿是很不容易的，工作组是不分白天黑夜，到处乱抓，只要你是怀孕人的父母，哥哥，大伯，叔叔等有关系的人，都有可能被抓，有点可疑线索，立即行动，每天可疑人员有多少说不清，政府院内一个大房子里，被抓的已有好几十号人，在大房内男女混杂，臭气熏天。

果果未能幸勉，是一个傍晚，回家拿被子时，被堵在家的，到政府大院，怀孕的妇女是不用进大房子的，经过简单的寻问，只要是计划外怀孕，会立即送到县计划生育指导站打流产针，果果她没有准生证，她不甘心，在前面还有三个孕妇时，她去厕所了，在一个大娘帮助下，用她那无畏的勇气爬墙又逃了出来。一个将要生孩子的弱女子怎么就能逃走呢？

果果逃走了，和蒋四去了瓦岗寨姑姑家。两天后，传来消息，蒋四爷爷被抓，姑姑着急了，看看果果的大肚子，算算她的预产期，到了，请来乡间医生，连打七针催生针，孩子就是不下，医生不敢再打了，医生说：“等等看看再说吧。”又是两天，传来消息，果果母亲被抓。大家的心情紧张了，工作队在到处抓人。又传来消息，爷爷没事，母亲没事，已经有人专门为他们送饭，让他们放心。可谁又能放心，姑姑家也是不安全的，也有可能被抓的可能。他们作出了一个胆大的决定剖腹产。

正规的大医院是严令禁止的，无顾给计划外怀孕的妇女接生，做手术将要受到严厉制裁。

在县城有一个妇产医院，看上去还可以，蒋四他们来到这里，有一位主治大夫接待了他们，在门珍也为果果作了诊断，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做手术还要签字，手术协议书上写着，手术非常复杂，手术后可能产生的一切后果由病人家属承担，如果没证件，要多交一百元钱。蒋四一切都做了，他回到姑姑和果果跟前，他爱怜地看着果果，长长的睫毛下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着淡淡的忧伤，微翘的小鼻翅显见她长的那么灵巧，薄薄的嘴唇有点苍白无力，是她这么多天的辛苦，怀孕孩子的写照，长直的黑发提醒着她的可爱和妖娆。蒋四有点想笑，他想这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真美，天下美女独我妻。拉着果果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手抚摸着果果的秀发，为了生孩子，果果受罪了，人也瘦了，他觉得果果是不会有事的，可为什么要签字呢？是不是？蒋四想着想着他不敢想了，如果如果了呢？霎时，蒋四心里好空，好像果果要离他而去，他把果果按在自己的胸口，口里默念着，果果，我们不会有事的，你不会出事的，你要回家，我们不去手术了，可我们现在哪有家呢？他流出了泪水，他不敢让果果看到，怕影响她的心情，他要笑，给果果打气，让她一切都好。

时间到了。里边有人喊果果，果果又扮了个鬼脸，微微一笑，握了握手，他进去了手术室，她是公主，她如仙女般飘进了手术室，蒋四还呆呆地站在那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五分七分过去了，一个钟头过去了，果果怎么还没有出来？蒋四和姑姑再也坐不下去了，他们推开了手术门，那里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蒋四大声喊着：“果果，果果。”没有回音，蒋四疯了一样在屋内跑了一圈，器械处的一边有一个小门口，蒋四跳了出来，那里没有一个白大褂，那里什么都没有，可那里有一个拉病人的跑车，跑车上的白单子静静的不发出半点声音，可那分明下面还有人，蒋四终于看到了他的果果，果果微闭双目，面无血色，冰冷的面孔再无有那娇气的顽皮。“果果，果果，果果。”蒋四嚎叫地哭喊，墙壁的回音不断，却唤不醒果果再看他一眼，果果走了，果果走了，走的是那样的不甘，她未完成她的心愿，她的牙齿紧咬，心里是不是还在呼唤，‘’儿子，儿子，儿子呀！你什么时候才能还了娘的心愿。‘’人人为此震撼，都在大声呼喊，姑娘呀！姑娘呀！你怎么能撒手人间。

大地未曾静止，

狂风还在咆哮，

早逝的灵魂已是逍遥，

漫步在天边可否瞧一瞧，

深爱的人儿要哭塌长城一角。

未完待续，有兴趣请看命运（十六）

【连载】命运（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