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喜
【11】
大伯母说完，又是一夜天色将明。林謩不困，相反格外清醒。但她关心的不是古琴，她好奇的是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孩子，从未听程立提过这个人。
“老人家就是话多，”大伯母笑了一下，“今天我就不送你了。”说完起身，慢慢走回东厢房。
“听大伯母讲的，这把古琴真的是很奇怪啊····”林謩对程立说，她已经有些担心。
“不管怎么说，先把琴找到。”程立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上八点半，汪小东如约将车开到镇口，程立帮林謩提着行李一路送去。叮嘱小东将林謩送到成都的高铁站，又趴在车窗处跟林謩说，“车票我已经帮你订好了，直接去取就行。”
林謩依依不舍，眼睛粘在程立身上。程立明白她的心意，伸手进去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我很快就回去找你。”
汪小东很快发动汽车。林謩倚在后座，觉得这几天的经历像梦一样不真实。车子快要弯过镇口的时候，林謩回头望去，程立还站在原地，远远向他们看着。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奔波，晚上十一点林謩才躺到自己家床上。又是汽车又是高铁，浑身骨头散架一样的疼，在路上迷迷糊糊睡了几次，这会精神了。
林謩想了想，拿出手机先给程立发了到家的信息，程立没回，估计是睡着了。又给李雪发了信息，等了一会，李雪信息回过来，问她情况怎么样。林謩便简单的讲了一下程立家的事，说程立留在那里还需要一个月。李雪关心的不是这些，见她啰哩啰嗦，直接切入主题，“你们那啥了吗？”
林謩笑出声来，觉得李雪很可爱。她没回，睁着眼睛回想跟程立在一起的一幕幕。虽然有这些那些事发生，让林謩对于一场简单的返乡稍有意外。但不得不说，也有种深入程立生活的温暖感。
她不禁思量，程立为什么会选择她一同返乡，仅是当年大学时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吗。其实在毕业后的这十年，林謩也很少想到程立。生活中有太多事情挤占回忆，林謩也有过后来的恋情，虽然都未成正果。但如果说对程立始终专一，也是谈不上的。
想来想去，又想到明天回到学校又要见到那群孩子了。这才想起，答应刘筱琳要给她带布挂娃娃的，竟把这事忘了。林謩跳起来翻行李箱，一路匆忙什么都来不及买，却在行李箱夹层里翻出一块绸布包裹的东西。
林謩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块绸布。心念一动，难道是程立趁她不在意放进去的？
揭开绸布一层一层，赫然出现一面鹅蛋型的圆镜。镜子被繁琐的银花纹嵌套，上了年代，银纹呈现暗黑色的氧化。圆镜只有巴掌大，林謩将镜子举起，镜中映出自己的脸庞。
再看绸布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字迹潦草，大概是程立背着她急急忙忙写的。
林謩：这面镜子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是母亲的遗物。我从小没有见过母亲，也不知道父亲还留着这样一件东西。这次回老家发生了这些事，我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但是，你能陪我回来，这些时候能陪在我身边，谢谢你。这面镜子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林謩读了三遍，才将字条仔细折好，连同圆镜重新用绸布包好，收进了梳妆台抽屉。
重新躺回床上，心里好像一块悬而未决的石头落地。很快困意上来，顾不上给李雪回信就睡着了。
第二天重返课堂，学生们都很高兴，下课后围着她叽叽喳喳。刘筱琳也站在人群中，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嘴角始终笑着。等大家都散开后，林謩特意留下刘筱琳，非常抱歉地说，“我没有买到布挂娃娃，这次太匆忙了，都没有时间买东西。”
刘筱琳笑着说，“没关系的，林老师，我爸爸给我带回来了。”
“你爸爸？”
“对啊，他上周回来了几天。”
林謩想到刘筱琳说的那个常年在外的爸爸，不由好奇，“他做什么工作的？”
“我不知道。”刘筱琳摇摇头，随即又高兴起来，“老师上我家里去看布挂娃娃啊。”
“好，”林謩收回思绪，笑着说，“一定去。”
晚上和李雪约在星越大厦一楼的日料店吃饭，林謩到时，李雪已经点好了菜。两人最爱寿喜锅，此时嘟嘟冒着泡泡，已经煮了一会。
林謩饿坏了，大吃特吃一通，一边感叹，“我这种人真是不适合生活在古朴的地方。”
“对，食色性也，你一样都不能缺。”李雪挖苦她。
饭后，林謩把在程立家的见闻一一跟李雪说了。李雪也听入了迷，尤其是讲到程父刚准备传艺和古琴给程半云就突然暴病去世，李雪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她更好奇的点也不在这里，“大伯母说她怀孕了，那程立的表哥或是表姐怎么不在？”
“你也好奇这个。”林謩叫道，“我也一样啊，自始至终没有见到程立的表哥表姐，也没听大伯母提过自己的孩子。”
过了一会，李雪突然说道，“你走了以后，不知道程立有没有想你。”
林謩眨了眨眼，程立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她信息，也确实想问问他那边的情况，“我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迟迟没人接。
看时间才晚上9点，不应该这么早睡了。又拨了一次，待接通的声音响了很久，正当林謩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杂音很大，似乎是在风口，呼呼地风声掩盖了程立的声音。林謩喂喂了几声，程立也在回应，但实在听不清程立说什么。
日料店已有其他客人对她们侧目，林謩只好挂断电话，“他好像在外面，杂音太大了，不知道在干嘛。”
“那就发个信息吧。”李雪建议。
于是林謩发了条简短的信息，过了一会，程立信息回过来，“我在碎叶洞，信号不好。”
“你怎么这么晚去了那里？”林謩大惊，又发生什么事了吗？不是说好一个月后才能再挖的？
“没事，我过来看看，放心。”程立回过来。
林謩把程立去了碎叶洞的事告诉李雪，李雪也很紧张，但迟迟再也等不来程立的消息。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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