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新视界080｜走，子路，乘桴浮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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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公冶长》篇，大多是孔子对其弟子或者时人的评价。是评价，就得有所褒贬。我们看第一、二、三、四章，孔子对公冶长、南容、子贱、子贡的评价，总体是肯定的。但孔子也注意对弟子的批评，不能夸太多，否则尾巴容易翘上天，比如子贡自己向孔子讨评价，孔子给了一个字“器”字，子贡有点难堪，再问，孔子说“瑚琏”也，还算客气。

接下来，是对仲由即子路的评价。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论语·公冶长》5·7）

桴，音fū，用来过河的木筏子、木排。 从，跟随、随从。 材，有很多解释法，有的解释为“材料、木材”，有的解释为通“哉”。这里还是解释为“裁”较好。《论语·公冶长》5·22 有“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之语，这里的裁即裁剪之意，也可以解释为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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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孔子可能在跟弟子们闲聊，说：“唉，如果我的主张行不通，我就乘上木筏子到海上隐居去算了。能跟从我的大概只有仲由吧！”子路听到这话很高兴。但孔子接着又给了子路当头一小棒：“仲由啊，你除了好勇、勇力超过了我，其他就没有什么可取的才能了。”

“无所取材”四字，解释不同，有的解释为“由啊，你真好勇过我，可惜我们没处去弄这些木材啊”，这一种翻译不合本篇大旨。有的则翻译为“仲由……对于事情，不知道仲裁，不明断，太过偏激。”这一种翻译，也可取。比如，仲由任卫国大夫孔俚的宰后，卫庄公元年（前480年），孔俚的母亲伯姬与人谋立蒯聩（伯姬之弟）为君 ，胁迫孔俚弑卫出公，出公闻讯而逃。仲由在外闻讯后，即进卫国都城去见蒯聩，蒯聩命石乞挥戈击落子路冠缨，子路道：“君子死，冠不免。”君子即使临死，也要衣冠整齐，系好帽缨的过程中被人砍成肉酱。当时，高柴也在，劝子路不要回宫里去，一起离开，遭到子路拒绝，最后杀身成仁。

估计当时子路听了孔子的话，肯定闹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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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说，此章孔子既无心于逃世，而其无所凭籍以行道之感，则曲折而更显。此章辞旨深隐，寄慨甚遥，欢笑婉转，极文章之妙趣，两千五百年前圣门师弟子之心胸音貌如在人耳目前，至情至文，在论语中别成一格调，当作一首散文诗玩味。

子路是孔子最早的学生之一，一生跟随孔子，对孔子忠心耿耿。子路是“孔门十哲”之一，以政事见称，是孔子学院政治系高材生（政事：冉有、季路。《论语·先进》11·3），为人耿直、率真，好勇力，有点跋扈（由也喭。《论语·先进》11·18）。除学诗、礼外，还为孔子赶车，做侍卫，跟随孔子周游列国，几乎一生都跟随着孔子，“孔子容而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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