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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说,“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这是海子的梦想,也是我们的梦想。
如今的我从人海而来,带着隐藏不了的情绪,归于牧野,不想再辜负夕阳的静美,星空的浩瀚。
城市的一天总是显得紧张局促,我们延续着每天既定的轨迹,程序般的处理各种事物,没有太多属于自我的空间。习惯了这样的日常,在自己的圈子里打转,在迎合喧闹中奉献微笑,生活像个格子,窗外的天空、夕阳、夜空也是格子状。
终于有一段闲散的时间,我回到了久违的高原故乡。高原还是那样的安详,空气中的气味也未曾改变。亲人们每天重复着劳作,牲畜无忧无虑,无线网络闯进了高原,信息不再闭塞,也不会断了联系。好久好久没有听过门前溪流、鸟鸣、劲风的声音,那些自然的声响让高原的空旷更加悠远,辽阔又灵动。
海子也来过高原,写下了著名的诗歌——《日记》。简单的文字记录他在高原德令哈的一夜情愫,写得是那样的精彩透彻,淋漓尽致,让所有在高原生活过的人感同身受,刻骨铭心。
我曾很不习惯高原的日落,甚至会刻意逃避。那是一种结束前的落幕,天地变得金黄一片,河流泛着光,像一条铺在高原大地上的珍珠项链。原本就安静的高原在牛羊归来的叫声中更加安静,不会有其他的声音。每当此时,心中的寂寞孤独,愁绪伤感会不由自主的跳跃涌动,太阳慢慢落到了山顶之侧,感慨骤然升起在心灵之巅。
如今再次看着高原的夕阳,一切还是那样,但已没有了那些不安。经历了反复无常,匆忙慌张后逐渐明白,无论怎么样,每天都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开始结束,脚步放缓了,行走的路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追赶的压力,也不会气喘吁吁。终于又度过了平静平淡的一天,也会迎来另一个平静平淡的明天。吃过晚饭,高原的星空闪亮的有点刺眼。
很多武侠小说中,男女主人会约定,等一切结束就去塞外牧马放羊,浪迹天涯,然而结局大概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书中的人物在渴望,现代都市的人也在渴望这种生活状态,他们疲于生存压力,憧憬着这样的田园牧野生活。
这是个简单又有点奢侈的想法,这样的生活不是休假旅游,习惯于忙碌经营的人只当是放松,但内心中绝不认同,等到新鲜感消失的时候,他们同样会貌似平静,实则厌恶的离开。真正的原生态是一种情感的认同,归于生活每个细节的高度契合,并非被动的适应,主动的体验。
其实人们在追求生活环境安逸自然的同时,真正想要的是内心的平静和自我。牧野田园的精彩之处在于不会有过多的人情世故,不会有纷纷扰扰的交流试探,没有过山车般的波动起伏。人们在简单中一日三餐,在平淡中看着夕阳,迎接朝阳,在劳作的疲倦中昏昏睡去,没有噩梦惊醒,也没有美梦打扰。
生活中有太多打动我们的事物,美丽的风景,可口的事物,动人的电影歌曲,精辟厚重的文字,可爱的朋友恋人,等等。我们之所以被打动,不仅仅是引发了共鸣,产生了情感共振,更重要的是内心得以休息和释放,让那些值得安放的情感暂时得到了一处栖息之地。如同城市渴望着高原。
天色又暗下来了,高原的夜晚即将来临,我和门外的世界一样安静,暂时抛弃了妄想,就像海子在德令哈说的那样,“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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