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网首页我们的小说我也爱写小说连载小说
鸢尾花季(3) “再见”颜家的“小橙子儿”

鸢尾花季(3) “再见”颜家的“小橙子儿”

作者: 摇摇摇到外婆桥_ | 来源:发表于2018-12-04 19:42 被阅读33次

“你去卫生间吗?”下课后,我问徐颐,那个先前坐在我后面,长的很可爱的姑娘。

她还没回答,一个一头自然方便面卷发的胖女孩就跑过来挽了她的胳膊:“走吧!”于是徐颐有些假的冲我笑笑:“我和万卉妍要去接水,先走啦。”只留下我独自立在原地。

班主任没能如我所愿是语文老师,现在连朋友都不如我所愿能有一个。

第二节上课的时候班上正准备要排座位。原先那个女孩儿依然是迟到,许是因为赶时间走的急了些,她脸上红扑扑的,原本应该搭在胸前的两条麻花辫也在她一蹦一跳之间被甩到了脑后。

我对于重排座位非常满意且庆幸,因为——终于要换座位了!对于一个从小被爸妈教育的好孩子不早恋,离男孩子要八丈远,而又被小学男同桌“伤害”的体无完肤的姑娘来说,同桌是男孩,就是个噩梦。

是的,你如果想到了,那你真的是很聪明,那个“伤害”我的男同桌,就是在我落难的时候“踩我一脚”落井下石说我“活该”的那个,而还并不止一个,这个是大眼睛,还有一个,是大眼睛的好朋友,眼睛可小可小了,我们姑且叫他小眼睛吧!小眼睛在我正开心的时候说我“人来疯”。

其实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对吧,但是当时我不能接受啊!我就跑去了老师办公室告老师——是的,我就是那种喜欢打小报告的学生,关键是,还是喜欢明目张胆打小报告的学生!天哪,当时的民愤以及老师愤——我们老师不喜欢打小报告的孩子,她认为,打小报告是“恶人先告状”的行为,你,一定有问题。

可是我是到现在才明白,哦,原来我们的玲玲老师不喜欢打小报告的孩子啊!哦那真是可惜了了,我爸妈从小就教育我,君子动口不动手,实在说不过,找老师。

然后我现在可算想明白了为什么我爸妈这样教育我而不这样教育我弟,他们经常对我弟说,要还手!挨打不还手你傻不傻!因为第一,我弟是男孩子,第二,我这小身板儿,动手肯定打不过人家。所以每每我跟我弟说告老师不要动手,我妈都瞪我。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现在我又明白了。

我总是这样后知后觉。

报到那天,全班最后一个到的是一个叫姜鎏的男孩,老师说,你坐下。然后全班只有我旁边以及最后一排那个全班最高的男孩旁边有空位。姜鎏同学斟酌了半日也没落座。

那个老师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不,是代班主任,教英语。我们的班主任还在美国陪女儿,说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也是英语老师。

我相信,能把女儿培养去美国定居的英语老师,不会差。

姜鎏犹犹豫豫,然后代班主任就说,决定不下来?哈哈,那你就和人家漂亮小姑娘坐吧!

这傻愣愣的,还就真坐下了。

他是拉大提琴的,所以嘛,大提琴大,人家俗话说傻大个儿傻大个儿,大提琴生了一副木讷样子,傻大个儿,而这个拉大提琴的呢,明明白白净净矮矮胖胖的,却跟着琴走,一样的木讷,他傻傻一笑,竟然就走过来了。

好吧,遵从师命!我……让位。

他胖胖的身躯挤了进去。

好吧,我承认我夸张了,人家没有很胖啦,夏天衣服又少,和“挤”字没关系,但是他真的进去的很笨拙,于是我就只能理解他是因为“胖”,所以得“挤”,所以“笨拙”,原因是“体型没控制好”。

我不用和他坐了,我很庆幸。因为我上课终于可以说话了!我跟姜鎏坐在一起,明明两个话唠,却不能说话,因为都不好意思第一个开口,于是就只能静默。他会回头和徐颐讲话,我和他不好讲话,和徐颐呢,我又不想讲话,

这憋的我呀!好辛苦。

艺体特长班里的男生是极稀缺的生物,虽然小学时候我所在的三班里,男生也是“班宝”,只是在此更甚,且大多是体育生,那个子高得,哦呵,快要冲到天上去。比如说,我身边那位。

怎么形容呢,咳咳——他,就好比一棵千年巨树妖一样,遮天蔽日。

不夸张。

关键是,他那胖胖的身子还一直在前后摇晃着,我身边那好不容易照进一楼的光束忽隐忽现。

不过,他不属于文体特长生,他是普通生,被排进我们班里,所谓用来“拉成绩”的,就是避免文体班成绩太差的存在,也行吧,“拉”成绩也是一种“拉”对不对?艺术,艺术,弦乐出身,不易,不易!

不要问我为什么记每个人都记的那么快,不瞒你说,我关于中文的记忆力那可不一样,古诗五六遍,古文两三遍,普通文字,一遍就能记住。正所谓“用心记”,就能记住。但是,也不全有用,一点点可以,要多了,呵呵,那就不是一会儿两会儿的事儿了。

当然我的好记忆力仅限于语文类,毕竟我一腔热血洒……呸!一门心思扑在语文上了嘛!老天爷也很公平,他在我的天赋上显得特别的公平,我语文记得狂快!英语记得狂慢!天哪,我真的是想到英语单词就头疼,我妈常常怨天怨地,她是英语专业的,怀我的时候自学考试,天天听英语,怎么胎教一点儿用没有呢!

呃,我只能说,你没有用耳机贴在肚皮上,而且,我可能,呃,生来,不不,天生就耳朵长的比别的胎儿晚。

不过我的语文记忆力也不是天赐的,小的时候一整晚背一首七言绝句,一个多小时,一边哭一边背。学校还有一本外加的宋词选读,也要背,定期抽查。那时候抽查的负责老师是二班的班主任,似乎她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次次都喊我……我都要哭了,真的!我就只能勤勤恳恳的背啊!一边哭一边背,掉的眼泪水快赶上古代裹小脚的姑娘家了。所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对,就是这样。

然后,这么多年过来,谁又能想到,一个成天掉眼泪的姑娘,现在坚强的只敢躲在被子里哭、还怕眼睛肿连多哭几滴眼泪都不敢呢?

只是因为我们的玲玲老师说,能不能不要哭了?没出息!

我当时说,坏了,我喜欢的老师要不喜欢我了。

天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把自己的眼泪流向改道向肚子的。虽然最后换来的,是我们的玲玲老师她说——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啊!我是不是应该拿把尺子量量你脸皮有多厚啊!怎么骂都不掉眼泪!我骂没有用是不是!

老师不能体罚学生,所以她气急一般都揪我们的眼皮,使劲儿拖拽两下子解恨,还不留伤。我六年里,就被弄过这么一回。

所以那次我是真的没有再哭了。因为我第一次发现,眼泪是这样的没有用,而且那天我也真的知道了,一个人不喜欢你,你做什么也不可能感化她,尤其是——对同性的两个人来说。

我们的代班主任座位排法很简单,左手拉一个男孩右手拉一个女孩这样一对一对的配。也就是说,我和旁边的千年树妖坐一起。我回神儿时,老师已经快到面前了。

巧也是真巧,到了我前面那个常迟到的女孩那儿,就开始两两女生配,于是,我和她就异常幸运的成为了同桌,逃脱了和男生同座的命运。

然后,这之后,我的完美形象,就此分崩离析,连碎渣渣的找不到了,不过,这在我意料之中。

因为,我是个话唠。

我真的是忍不住,我这一坐下来,就想要和身边人说话。台上台下激烈进行着毛遂自荐式的班委选举反正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且我本来就是闲不下来的性格,虽然在陌生人面前会略微矜持文静些,但是想到新的同桌很快就会熟悉,然后我就会原形毕露,现在也就没有再伪装淑女的必要了不是。

不过,一开始,我还要矜持一些。可我身边这姑娘真厉害,她坐的那不是一般的端正,我只能更用力的挺直脊背。坐了一会儿,我向旁边瞟了好几次,终于发觉她不是一般的有耐心,只好主动一次了。

“我叫喻梓宁,比喻的喻,木辛梓,宁就是宁静的宁。”

她还是淡淡的微笑着:“我叫颜葭澄,颜如玉的颜,蒹葭苍苍的葭,澄江静如练的澄。”

真真真厉害,最后一句我都没听过呢,又哪里知道是什么字。我瞟了一眼她课本上的名字——哦,直接说澄澈的澄不就好啦!果然是个文化人儿,就是我心目中想要变成的那种“完美小孩”。

我“噢”了一声,又回转过头来。

“就是……”她笑起来,如花儿盛放一般,“就是颜家的小橙子,很好记的。”

我笑了两声,保持高冷。

对付完美小孩,不能敬佩,否则她们会看不起你的。

“我是篱小的,你呢?”

颜葭澄说:“我是汉小的。”

我并不知道汉小是哪个,但这个话题我本来就不感兴趣,就没追问,又说起了别的话题:“我考学的时候好像没见过你哎。”

“考学的时候我和我同产房的小妹妹晞桦一起的呢,她考上了,但是没选择来这。”颜葭澄看起来并不想继续这个令人哀伤的话题,却又不知该怎样引开。不过还好,我本来也就没有问下去的意思。

“噢。我考学的时候就一个人呢。不过我来的时候发现一起考的还有我的一个同校的男同学,不是因为男孩子变声期所以就没招声乐特长的男生嘛,所以他没考上特长,但是他还是到这边来了,现在在六班。

“哦对了呢,我报到那天还碰到他了呢,那天我找不到班级还是他提醒我的呢。哎听我老师说女孩也会变声,但我没什么感觉啊,我妈也说她感觉自己就没变过,你有变声的感觉吗?”

然后又很快的,我连回答的机会都没给颜葭澄就又开始说——我一直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会跑题,不过,无论跑题跑多远,我都能找回来继续,这也是我的“看家本领”之一:

“噢对了,我和那个男孩呀在小学的时候是一起上声乐课的,就是那种大班课。老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特别有耐心,我很喜欢她,而且她对我也特别好,她也是我的启蒙老师……哦,考学我找不到那合适的伴奏带,还请她帮我降调的呢……”

等到我说累了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毛遂自荐式的选秀……呸,毛遂自荐式的选举已经结束了。

真羡慕这种选举啊,可惜我说了,小学六年都没能竞选上文艺委员,就说明我这辈子不是当官儿的命!不讨人喜欢,那就明星吧!未来明星,闪瞎你们的眼睛!叫你们笑我。

当然,我不能再往外说了。因为原先我得意洋洋的改名儿叫“未来明星喻梓宁”,我的女同桌笑死了,然后告诉我们班主任玲玲,然后两个人笑作一团,我内心有阴影。

好吧,阴影很多,我其实已经不在乎这一桩两桩的了。比如说文艺委员的选举,她就喜欢那个弹古筝的,唱歌都跑调的女孩子,我选举时我爸说要练习即兴演讲,我就即兴了呀,然后老师说我是没有准备好的人,不重视选举。是的呀,你让一个唱歌跑调的人来领唱就是不正确的事情,文艺委员要干很多的事情,比如说公开课领大家唱歌,她做文艺委员,又不能带着大家弹古筝,对不对呢?而且就算要带着大家弹古筝,我也是学古筝的呀,只不过没有人家弹的好而已。

虽然人家很有可能是因为紧张所以唱歌跑调,但是连场子都镇不住,要她何用?好吧我也承认,我这样认为有嫉妒的因素在,因为当时是公开课,公开课的老师说我们来唱《让我们荡起双桨》热热场,你们班唱歌最好的是谁?我们班都说是我,我就站起来了,可我都站起来了!玲玲老师说,哦,让文艺委员来吧。于是我坐下来,我就请问这样的情况,何人还能忍?

想这些的时候,正是话唠颜葭澄的专场时间,然而我却没有完全认真的在听,反而又因为我想的事情不太开心而显得闷闷不乐。下课的时候又吵,人心里头还烦的很。

“跟你说个好玩儿的,”颜葭澄笑起来,“我们小学同学,说叫我‘橙子’不够有特点,要叫我——‘橙子儿’!特别奇怪,还重读儿化音,后来我当了大队长,她还追在我后面‘橙子儿’‘橙子儿’的叫,哈哈哈想想就觉得好玩!”

我笑了两声。

哎,原来她还当过大队长啊,都是遥不可及的大人物。我就是粒尘埃吧!

后来再下课,看我聊天兴致索然的,就和她一起考学的人拉着我出去走走。大自然的空气很好,很清新,顿时让我感觉心情好了不少。我们也不聊什么了,我就听她们俩说话,静静的听,不插话,就感觉自己像一阵风,一捧空气,停留在她们身边静静的听。

我环视四周,周围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是不是也这样静静的听着呢?真好。

放学依旧是四点半,和小学一样。可是颜葭澄说,她肯定是要等到六点的。我没有问她为什么,我妈妈今天会来接,坐公交上下学的日子要明天才开始,我知道。所以我要珍惜,我很快的出门去。颜葭澄赶忙在我身后喊了一声:“喻梓宁再见!”

我跑出去了,但是听到这句话我想了想还是回了头。我从走廊上透过窗户看她。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了颜葭澄说的那句话的重点——那个“我就叫你‘橙子儿’”的“事迹”,于是我回头看她,说,好的!再见!颜家的——“小橙子儿”!


作者写在文末de话:哎,释然了就是好啊,这些都没敢跟父母说过,也是因为一想都要泪奔,初中三年都没敢跟任何人提起。高二第一次和闺蜜说起,一个月前和两位朋友详细的讲过,现在终于释然。

六年时光冲刷,我已经渐渐坚强,也明白了很多道理,虽然现在想起来依旧愤懑,但是到底已经不同了。当然,最大的伤害点还没有说出来,看我往后怎么写吧,早的话可能经历姥爷的生离死别那一章就会提起,但是详尽的讲,恐怕得要到第二卷的中后部分和我的闺蜜和好之后交心的那一段了。

刚刚还看到“玲玲老师”的原型,我的小学老师的朋友圈,她又带了一整届学生了,有了孩子的她果然大不同了,希望她也越来越好吧,大家都要好好的。

鸢尾花季(3) “再见”颜家的“小橙子儿”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鸢尾花季(3) “再见”颜家的“小橙子儿”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qubvcq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