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很像扣儿的那个小要饭的吗?正是这个碎鬼和其他几个小崽崽子占了他的地方。瑞年一下子心软了,便悄无声息的离开,又去另寻栖身之处。
终于,他又在地下通道里找到了另一处无人占据的角落,尽管觉得没有以前栖身的那坨地方美,可是看着倒也还行,于是便铺开被褥,蜷缩着身子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然迷迷糊糊睡着了。又不知什么时候,他又猛然惊醒了,但觉身外嚷嚷吵吵的,像是人在吵架,更像是在打捶,好像还有酒瓶子碎在地上的声音。再一细听,他便十分肯定是有人在打群架。尽管在石门沟他可以一个打几个,可这儿毕竟是省城,他连一个熟人也没有,便很有些担心那些打群架的人会打到他跟前,更担心会将他牵扯进去。
他心里不由得平添了一丝恐惧,便希望那些打群架的人赶紧跑得远远儿的。可是偏偏,那打架声竟逐渐朝他逼近了。他心里越发紧张越发慌乱了,便将身子蜷缩得更紧。……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他倒又不怎么怕了,心想,来就来吧,大不了把这条命拼了算了。
可是,那打架声又渐渐的远了,且好像有了偃旗息鼓的迹象。他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第二日晚,他因害怕再听到人打群架,便死活不肯再睡那个角落了。可是在这条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的地下通道里,他却再也没有找到更合适的落脚之处。正没办法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就是这些天他经常去解手的那个厕所。
那厕所尽管臭一点,可是里面倒还宽展,特别是,绝不可能有谁跑到厕所里打群架的。更重要的一点是,由于每日都要去那间厕所好几次,他自认为与看厕所的那个面容和善的妇女已经很相熟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她姓李,每次上厕所他总是喊她李姐),向她提出厕所关门后让他睡到里面,她应该不会拒绝的。于是,他便背着行李去了那个厕所。
李姐果然默许了他夜里睡厕所,且在后来有日偷偷给了他一把厕所栅栏门的钥匙。但是李姐也告诫他:绝对不允许在厕所关门后再私自开门放人进去吃黑食。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便一直在厕所里过夜。
自从当了叫花子后,瑞年就不再洗脸也不怎么洗手了,尽管厕所里有的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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