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堂便冲她嚷道:“还拿个铲子!想弄啥?铲人啊?”
毛顺珍笑道:“这不是老师来了吗?我一高兴,就急忙出来,铲子都没来得及放。”顿了一下,又笑望着孙老师说:“老师,我屋也没啥好吃的,今儿做的是绿豆米饭,不知道你爱吃不爱吃?”
孙老师笑道:“这就好得很!我在学校做饭,顿顿都是胡凑合,也不太会做,除了洋芋拌汤就是下挂面,很少吃过米饭呢!……按惯例,我给你交一块二毛伙食费。”
李博堂笑道:“孙老师说这话就是把我当外人了!咋能收老师的伙食费呢?”紧接着朝顺珍喝道:“还不赶紧做饭去!”顺珍诺诺连声的去了。
孙老师笑道:“博堂哥,嫂子很听你的话哦!”
恰这时,传江、传河每人都拿着一块子锅盔出来了。传江边吃边说:“人家都说我大最怕老婆了!人面前我妈给我大面子。人背后,我妈脸一板我大就吓得打颤。”
孙老师哈哈一笑。
李博堂也一笑说:“这怂娃,啥老底都敢揭!”
然后,又说起正事来。孙老师说:“博堂哥,是这样子。我今天来,还是为梅子的事。今儿个梅子不是没去上学吗?我听传江说,梅子不想念书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博堂道:“她倒是说不想念了,还买了几个羊,天天跟达山哥那娃子在坡上放羊。”
孙老师缓缓点了点头说:“都怪我这个老师不称职,收拢不住学生啊!本来呢,梅子这一届四年级学生是最多的,总共十个学生,前所未有呀!先是李玲玲走了,当然了,人家是参加工作了,另当别论。然后呢,放忙假前几天,郭瑞年突然就说不念了,还莫名其妙的在课堂上发火。学生发火,肯定老师有不对的地方嘛,这些我都不在意。我本想着他只是一时意气用事,过一个忙假就过去了,自然而然就去上学了,谁想竟没有去。然后呢,梅子也不去了。再就是何秀莲。这一下子前前后后就少了四个学生,博堂哥你说,这倒是个啥事嘛!咱一边办扫盲夜校,一边又制造新的文盲。”说到这儿,长叹了一声。
李博堂说:“倒也是哎。只是,孙老师你也甭怪,我看呀,这几个娃要叫再去上学,怕也难。我给分析一下,你看对不对:何秀莲呢,不消说了,她现在就是要去上学,学校怕也不敢要吧?她病一犯,闹腾起来,看你咋办?瑞年呢,又叫队上关了几天,学校怕也不敢要了吧?”
他还要再说时,却被孙老师截住了话茬:“博堂哥,瑞年的事,等达山哥放工了我去跟他说。现在咱就说梅子上学这事。梅子在学校念得好好的,咋说不念就不念了,没有理由啊!所以呢,博堂哥,你一定要给娃做做思想工作,一定要继续念书,至少混个小学毕业吧?以后咱种庄稼也慢慢就要搞机械化和科学种田,是不是要有文化?,这几年咱县上每年都要从农村招些工人,那也总得要有文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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