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7月底的一天,阿忠休息,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来请我吃麻辣烫。那天晚上,我在店里吃了员工餐,然后才和阿忠去了小夜市。
晚上十点,我们来到小夜市时,小夜市的生意才刚刚开始。我们要了20串儿麻辣烫,一盘毛豆花生,然后要了两瓶啤酒,边吃喝边聊天。
刚吃了一会儿,阿忠就笑着对我说,“想不到在这里吃饭这么有意思!”
“怎么有意思了?”
阿忠扭头看了看旁边,示意我也看一下。我顺着他的眼光看了看,除了一片人群,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便问,“看啥呢?”
阿忠喝了一口酒,舔了舔嘴唇,说,“想不到这种地方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孩!”
“哪个好看?”
“就是那个烧烤架子边上的那个!”
我又看了看,才发现那个女孩确实长得不错,尽管她穿着围裙,但是身段和脸蛋都有一种朴实自然的美。我问阿忠,“怎么,你要过去跟人家聊聊吗?”
“我想聊,可是你没看见她身边还有一个人吗?”
“谁啊?”
“那个胖女人,是她妈吧?”
“没准儿是她婆婆呢!”
“婆婆?那还是算了吧!”
快午夜零点时,卖麻辣烫的过来收钱,来的不是摊主,而是一个小男孩,应该是摊主的儿子吧。他说,“麻烦你们把麻辣烫的钱给算一下!”还挺有礼貌的。
阿忠边掏钱便问,“小朋友,你多大了?”
小男孩怔怔地站着,没说话。
我又问他,“多少钱?”
这回他倒是很快的回答道,“20串儿,一串7毛,一共14块。”
阿忠掏出14块钱,给他的时候,又问他,“你上几年级啊?”
小男孩小声但很清楚的说,“初二。”
“初二?!”我和阿忠几乎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因为我们看他的样子,也就是小学三四年级的样子,怎么也没想到他已经是中学生了。
我们还想跟他聊一会儿,可是他收了钱便很快的走了,好像并不想跟我们多说话。也罢,人家本来就是来收钱的,勉强不得,何况又是小孩子,哦不,初中生!
只是,我在想,他可能是放了暑假来帮父亲的忙吧,又想,他是在哪儿上学呢?是在老家?还是在北京?
午夜零点过半,阿忠结了账,然后一起往我的小屋走。刚出小夜市,就听见一个女孩的哭声。四处望了望,没有看到人,可能是人太多,一时没看到,不过,她哭得好像不是很伤心,像是故意哭给人听一样,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走到地下室门口时,还能听到,很清楚。
阿忠说,“大半夜的,哭什么哭!”
我说,“大半夜的,哭哭怎么了!”
“扰民!”
“扰不到我们!”
“那倒是!”
一回到我的地下小屋,哪怕她哭破了嗓子,我也是听不到半点声音的。甭说哭,就是电闪雷鸣,我也听不到。因为,小屋与外界,几乎隔绝。
回到小屋,阿忠看电影,我看报纸,也不说什么话,各看各的。两点时,阿忠关了他的移动电视,想要睡觉。刚躺下没几分钟,便很神秘的对我说,“阿猫,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我依然看报纸,头也没扭,淡淡的问,“什么声音?”
阿忠小声的说,“别看报纸,仔细听听!”
我把报纸移开,不用细听也能猜出是什么声音。那是隔壁的隔壁,一对小情侣正在亲热。我说不准他们有没有结婚,因为我从来不跟他们说话,但他们同居倒是事实。可能也不算同居,因为它们并不天天住在这里,只是隔三差五的来住一晚,来了便少不了亲热这场戏。也不知他们租那间小屋子是不是只为了这个目的呢?
阿忠问,“听到了吗?”
“嗯。”
“你别出声儿啊!”
我轻轻的笑了笑,想继续看报纸,可是那种声音总是不由分说的闯进我的耳朵,扰乱我的心神。
一开始,是女孩轻轻的呢喃,有一声没一声的,而后,呼吸开始变成大喘气,不时传出“嗯嗯”的声音,偶尔还能听见一两个“痒”字。然后听见女孩“啊!”的一声,随后便听见床板的吱吱声。床板响动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嗯嗯啊啊”的呻吟也越来越短促,但却很压抑,不敢放声喊出来。最后,一阵猛烈的床的响动,伴随着肌肤与肌肤撞击产生的声音,过后,传出男的大喘气的粗声。没过三分钟,又听见女孩欢快的笑声,傻傻的,却很幸福。
听见那女孩的笑声,阿忠骂了一句,“真他妈的浪!”
“人家浪人家的,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让我听见了,我心里就不爽!”
“你有啥不爽的?”
“我,我憋得难受啊!”
“呵呵,那你赶紧找个女朋友不就行了。”
“不行,我一定要赶紧找一个!”这时那边又传来了歌声,阿忠又说,“你听,还唱上了!”
“人家唱歌也招你了?”
“不是,问题是他们唱的太难听了,都跑调了!”
“那人家也开心!”
“扰民!”
“嗯,这回倒是有点。”
阿忠叹口气,“唉!我刚才想睡,这下睡不着了。”过了一会儿,又问我,“阿猫,你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没少听这样的声音吧?”
我笑笑,“听多了,习惯了。”
“那你就没想着自己找个女朋友?晚上有女人陪着,那多好啊!”
“想啊,这不是没找到嘛!”
“唉!”阿忠又叹口气,“赶紧找一个吧,我们都应该赶紧找一个!”
“嗯,对啊,都该找了。”
阿忠睡不着,拿起手机,听起了歌。我也睡不着,想看会儿书,却看不进去,因为,不知不觉的,我又想到了阿木,想到了阿木陪我度过的那些个夜晚。
那时候,阿木每次来我的小屋,总少不了男女之事。每一次,我总是下意识的注意到我们的响动和声音,有时她的声音大了,我还会笑着提醒一句“小声点儿,吵醒邻居了!”我得到的回答,有时是“都怪你!弄得我控制不住!”有时是“我才不管呢,吵醒就吵醒了,能怎样!”有时是“我就是要吵醒他们!”我多半是一笑而过,有时也会说“明天邻居该投诉我们了。”这时又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投诉就投诉,怕什么!有本事他们一辈子别做爱!”
类似这样的对话,似乎也只是为了增加我们的情趣。当然,我们忘情投入的时候,也会不管不顾,想压也压不住,也就顺其自然了。
想来,我们当时也真的挺扰民的,而且那时情感浓烈,意志高昂,常常折腾到夜里两三点,甚至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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