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天空有点阴霾,在这个炎热的季节里阴天倒成了难得的好天气,周易很兴奋,他问我为什么老是要到亮山工程来玩?我解释不了,只说这里风景好,对他说你只管找小朋友去玩,记得要自我介绍,我在草地上睡会觉。
草地是个斜坡,上面有不少高大的树木,仰躺着正合适,很是舒服,在郁郁葱葱的树叶后,隔着云层的太阳还是有些耀眼,我就闭上了眼睛,草尖刺在裸露的皮肤上,有点痒,我并没在意,隐约睡着了。
被电话闹醒的,没什么重要的事,现在的人见面的机会还是少了,又或者是认识的人多了才有了这样的感觉,就时不时打个电话,为的是问下可好?好和不好又怎么是电话里说的明白的事情?只说还好,敷衍着呵呵几下,就满足了。
站起来放眼望,一下就看到了周易,在不远处靠水的亭子里和两个小朋友玩的欢,我慢慢走过去,看看亭子不错,又放下身子,舒服地躺在亭子的长椅上,亭子很大,里面有不少人,我偏没在意我的样子。
旁边有三个小女孩和二个小男孩,十五六岁的样子,说普通话,间着颜市的方言,时不时冒出个“靠”字,或是英语,现在的年轻一代啊,我心里这样想着,倒有了听的兴趣,假眠。
那几个孩子并没在意旁边的游客,听到其中一个女孩说:“来根烟”时,我多少有点意外,睁开眼,看到那个女孩跨在亭下的木质长椅上,做着老成的姿势,掩盖不了的是她的稚气;另一个头发挽的很高,戴墨镜,把脚翘的老高,穿的是长筒的厚棉袜,两只袜子不同的图案不同的颜色,黑色的广告衫,印着白色的图,细看竟然是人的骨架,很是嬉皮的打扮,还有个躺着,把脚搁在广告衫下,给我的答案是我和她们的确存在的代沟。
可是再往后他们的话题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大多关于吸毒,“打KING”(音),“溜冰”(冰毒)这些“时髦”而凶险的词在他们的嘴边被轻描淡写了,他们旁若无人地“交流”着吸毒的感受,毒品的价格……可惜的是他们只知道云南出毒品,然后又说到昆明,说云南就是昆明,云南是属于昆明的,这让我差点想坐起来告诉他们,昆明属于云南,是他们弄错了,想告诉他们吸毒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也不是炫耀的资本,更不是他们应该接触的东西,却发现我实在实在,没有说话的力气。
我又认真观察他们的年纪,没错,十五六,最多17或者18的样子,可是他们夸张地夹着烟,在讨论性,讨论搞定了谁谁,讨论喜欢和谁在一起,讨论爱情,讨论要到云南,或者消失……
一个游客丢下个空矿泉水瓶,被周易看到了,走过去默不作声地捡起,“噔噔”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把它放在里面,其中一个女孩用很失落的语音缓缓而清晰地说:这个小孩真乖。我看到她的眼睛里空空洞洞,非常苍白无力的模样。
我失去了继续睡下去的勇气,问周易:难道你不想到别的地方玩吗?想!周易说。那你想到哪里玩?儿子想了想,指向山坡:我想到人多的地方。我说,那你在前面,我跟你走,我微笑着说。
天空阴霾,偶尔露出云层的阳光格外灼热,走过小桥时我回头看那五个少年,他们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我的视力很好,看到他们停止了说话,呆呆地看我和我的儿子,不知道他们怎么看我们?我突然感到心口有点疼痛,赶紧转头,看到的是起伏的斜坡和绿色的草坪,高大的树木,悠闲的游客,儿子没在小径上走,蹦跳于山石和绿荫间,非常快乐。
2005。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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