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胡乱的睡了一觉,次日天蒙蒙亮她便醒了。四下十分静谧,可卿偷偷看身边躺着的玉人,心中有小小的幸福。
玉人连熟睡时都是一副萧萧朗朗的样子,得夫君如此,真是人生中最得意的一件事了。可卿这样想着,不多时,那慕容信也醒了,二人正好目光相对。
“皇后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慕容信问道。可卿羞红了脸,慌乱道:“妾只是思家心切。天色尚早,十一郎还是再睡一会儿罢。”
慕容信沉思了一会儿道:“也罢,既然皇后思家心切,那么我们便早些去罢。不过也不能太早,免得相国那边匆忙。皇后还是再睡会儿罢,省的待会又困了。”
可卿听如此,便乖乖闭上了眼,不知不觉竟然又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有人推搡她,可卿睁眼一看,慕容信已经穿好衣服了,正坐在床边推她。
可卿揉了揉眼,笑道:“啊呀,我竟睡过去了。这天竟然大亮了。”
慕容信道:“无碍,时候方早。我来帮皇后更衣罢。”
说着,慕容信便从旁边立着的宫女手里接过杏黄薄衫,淡紫罗裙,上面都绣有小小的凤凰作为装饰,亲自替可卿穿上。
慕容信对皇后的钟爱程度早已传遍整个宫帷,宫女们绘声绘色的描述慕容信是怎么深情款款的替皇后着衣的,怎么含情脉脉的替皇后画眉的,怎么夜夜专宠皇后的……听者无不动容,羡慕可卿的好福气。
可卿自然也曾听闻只言片语,她的心里却是高兴的。她在被人羡慕,既然别人都觉得慕容信对她是情比金坚的,那么她一定是被深深爱着的。
慕容信替可卿穿好衣裳后,又亲自替可卿带上一串三层珍珠项链,那珍珠圆润无比,散发着星子般的清辉。
慕容信退了一步,凝视了一下,道:“很好,宝珠配美人。”
可卿低头含羞道:“妾谢过十一郎了。”
慕容信便吩咐宫女替可卿梳妆,少顷,可卿便妆罢,那宫女也替她梳好一个宫髻,又插上了好些翠翘与金步摇。
慕容信见此,便吩咐宫女去把早膳摆在偏殿。宫女依言,不一会儿便把早膳摆好了。
可卿见时,只见桌上摆着小米蜂蜜糕,香椿菱角糕,洛神花凉糕,莲子藕粉蒸糕,桂圆紫米糕,枣窝窝,爱窝窝,三角儿炸糕等糕点,又有赵州渍瓜,糖雪藕片,糖蒸酥酪,脯小鸡等小食,又有荷叶糯米粥,冰糖银耳粥,莲子荔枝粥,百合燕窝粥等粥点。那桌上竟被摆的满满当当,宫女倒了茶来,可卿与慕容信漱了口,便拿起象牙镶银箸随便拣了些吃了起来。
饭毕,那一桌早膳竟还像没有动过那样,慕容信便吩咐宫女们撤了下去。
慕容信道:“皇后以为我们现在出发如何?”可卿点头笑道:“甚好。”于是二人便出了宫门,乘了那黄金舆,慢慢悠悠的朝卫府过去。
早有宫人先去通报卫瑞文了,卫瑞文和陈霓君早已穿戴整齐,恭候在家了。
可卿只觉得路程异常漫长,那车舆走的异常缓慢,可卿想到双亲和弟妹,不由的心里焦躁起来,然而面上却一丝都未露出来。
过了很久,终于来到了卫府。可卿只见她父母与弟弟已经立在门口等待了。她和慕容信一下舆,他们便齐齐的跪了下去。
可卿慌忙奔了过去,将卫瑞文和陈霓君与若兰扶起。她只觉她离家这么些天,父母想必是为了小妹的事情忧心,竟然苍老了许多。她正要开口宽慰几句,竟然未语泪先流。
那卫瑞文霓君只见可卿浑身文彩辉煌,面若桃花,便知可卿在宫中过得不错。又见可卿扶着他们滴下泪来,那霓君不由的也滴下泪来,卫瑞文也不禁红了眼圈。
于是那慕容信说道:“皇后与相国父女情深,朕心感动。”于是便有宫人捧上金玉如意,宫缎宫绸,御制新书,宝墨宝砚等礼品。
卫瑞文慌忙咳嗽了一声,赶紧请慕容信和可卿往内室去。
卫瑞文请慕容信和可卿上坐,他和霓君便坐在了右边,那若兰便站在了左边。
可卿见此,忙赐了座给若兰坐。若兰却不敢坐。
慕容信道:“阿弟不要在乎这些虚礼了,都是一家人,但坐无妨。”
若兰见慕容信叫他阿弟,便觉天子平易近人,又见阿姐看着她点头,他于是便坐了下来。
慕容信与可卿问了卫瑞文和霓君好,又问了若兰的读书情况,接着又说了杂七杂八的一些闲话。
慕容信因道:“阿妹究竟是怎么了?到底要去看一看放好。”
霓君秉道:“小女几日前出去,不知遇到了什么可骇可怖之事,又淋了些雨,于是便一直昏迷不醒。药也吃了好些了,可是……”
说着说着霓君便哽咽了,她拿帕子擦了擦眼。
卫瑞文便站了起来引着慕容信和可卿去了可卿房间。
可卿只见朝云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儿。不由的嗳呀了一声,她一把握住朝云的手,那手心却是异乎寻常的潮热。可卿泣道:“朝云,阿姐回来了呀,你快醒醒罢……”
可是朝云还是没有醒。慕容信道:“朕已命御医贺兰雪前来看视,此人生性狷介,但是医术了得。经他看视后,想必小妹定会痊愈的。”
说那时那时快,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好一个生性狷介,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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